“效率呢？效率怎么样？”朱建军一下问到关键处。
“据我所知，机织的效率是人工的好几倍。”唐雨桐这个说法是保守估计，未来工业科技发达，机织产品的生产速度和质量远不是这个时代能比的。
普通的德国斯托尔电脑横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生产，哪怕是最复杂的版型和花样，能织出差不多四十件羊毛衫，远远不是人工流水线能比拟。
朱建军的脸色一下变了，严肃问道：“超过三倍了吗？”
唐雨桐点点头。
一时间，朱建军没了胃口。
他发迹的时间比较晚，整个家族的厚望都寄托到他身上，所以每个脚印都走得保守却稳健，如今又有了孩子。哪怕察觉到唐雨桐带来的消息，能有巨大的商机，可也不敢冒险。
“妈，给我开瓶酒。”朱建军若有所思。
唐雨桐看得出他纠结，心知传统工业要改革，一定得决策人有强大的魄力和自信，并不催逼他：“姨夫，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先慢慢了解机织，再做打算。”
朱建军摇了摇头，苦笑不已。他现在四十岁了，老来得女，不得不考虑后路。
机器织造一听就很贵，他若是拼着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走这一步，万一血本无归，老婆孩子怎么办？
“罢了，这事儿以后再说。雨桐，你跟红红说的那个羊绒毛衣，我打听过了。成本太高了，我可能做不出来。”朱建军一脸歉意，他的工坊很小，二十万的单子，是一个季度的单子。六个工人加班加点做，一天能做一百件出来，为此他新招了一批工人，实在没有时间做羊毛衫。
“没事，以后有机会再弄。”唐雨桐本想与朱建军合作一下，没想到被拒绝了，心里稍微有些失望。
不过生意就像人生，不可能一直顺心。她心态很好，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两姐妹吃晚饭，陪沈红呆了两个小时，就告辞了。
人一走，沈红就忍不住道：“你怎么不问问雨桐，上哪儿去找机织的机器呀！比普通工人速度快三倍，这得赚多少钱？”
“赚得多，投入就大，风险也大。”朱建军苦笑。
“什么时候，你老朱这么畏手畏脚了？”沈红惊讶打量着丈夫：“当初咱家就三百块积蓄，你都愿意全部拿去买料子做生意。如今本钱多了，怎么还害怕了？”
我不是考虑到你们母女嘛！
朱建军心里回答，嘴上却道：“机器也不是说买就买，先听雨桐的，去了解一下情况。机织的衣服要是的确好，等这一批大衣尾款结了，我就去找路子买机器。”
“随你，反正你到时候要是做机织生意，可别忘了叫雨桐一声。主意，还是人家给你出的呢。”沈红是真喜欢唐雨桐，虽然是个小丫头，可谈吐、思维、行为处事比一些成年人还有分寸。最重要的是，她在唐雨桐身上看到一股自尊自强的劲儿，身世可怜，却不自轻自贱，是个好姑娘。
“我晓得，来，让我抱抱囡囡！爸爸的乖女儿噢~”朱建军接过小囡囡举高高，小孩儿咯咯直笑。
没能跟朱建军合作，唐雨桐打算歇一歇心思。
下午跟唐小婉换一个地方，清空了剩下的疙瘩底鞋，唐雨桐存折上的余额才重新涨到两千块。
她的货越卖越少，得等雷鸣从四川宜宾回来了，才有新的货卖。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刘家明给自己的数学题。
次日一早，唐雨桐和唐小婉率先去学校，她让陈大莲下午来，来的时候顺便把她前天拿回家的电风扇带上。
课余时间，唐雨桐去找了刘家明，拿了一张转班的申请表替唐小婉填写。
学生转班不是小事，刘家明自然要问一问。
唐雨桐也没瞒着，把韩溪玉做的缺德事说了出来。
“她也太胆大包天了！”刘家明皱起眉头，他做教导主任，不单单是督促教育，完成教学指标。
还要监督全校的学习风气，平时学生家长会馈赠老师一些东西，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韩溪玉主动去要，别人不给就组织学生孤立，情节太过分！“我要去找校长说一说这事儿。”
“刘老师，算了吧，你以为校长不知道吗？”唐雨桐摇了摇头，叹道：“一年级的同学跟我说，有家长去校长那儿反应，被含糊其辞应付过去了。韩溪玉偷偷的惩罚了人家孩子，其他家长更不敢说了。”
韩溪玉是校长的侄女，有他包庇，韩溪玉才敢这么无法无天。
显然，刘家明也明白这一点，气道：“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嚣张，这事儿你不用管，申请写完了没？”
“好了。”唐雨桐递过去让他签字：“刘老师，这事儿还得麻烦你出面跟韩老师和季老师说一声，不然我怕韩老师为难小婉。”
“没事，我分内之事。”刘家明并不在意，又拿了两本数学题给唐雨桐：“去比赛的另一位同学已经定了，你们班的第三名王文涛跟你一起去。你有时间，跟他一起多沟通下。”
“成！”唐雨桐知道刘家明很热心这件事，关乎学校的荣誉，也不敢掉以轻心。
午休时，唐雨桐正在睡觉，被肖岚在桌上摇醒了。
他一脸兴奋扯着唐雨桐往外走：“韩溪玉跟一班的班主任季秀丽打起来了！”
“什么？”这消息，炸得唐雨桐的瞌睡全飞走了。不需要他拉，主动跟在他身后走：“听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好像是为了你妹妹。”肖岚养的小弟不少，全是为了织网让唐立好看。
唐雨桐没想到，让小婉转走对韩溪玉刺激这么大，居然敢直接在学校动手，也不怕自己饭碗不保。
两人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学生，两个班的同学不停的给自己老师加油打气。
韩溪玉正骑在季秀丽身上，抽她耳光。
唐雨桐被韩溪玉的彪悍看得倒抽一口气，啧，这韩溪玉也忒霸道了，仗着她是校长的侄女，便在学校称王称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