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看刚刚那前台的小姑娘回来后，王佩还继续念叨，便出声打断了他：“王组长，我们早上吃得挺饱的，现在还不怎么饿。你要是饿了，可以先点些快的凉菜或者现成的小吃。”
王佩：“啊？哦，不用。我其实也不大饿，只是担心你们……”
白亦：“我们没事的。小姐姐，你走吧，我们在这等上菜就行。辛苦了。”
前台妹子眼眶发红的离开后，王佩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这回总算是知道不对劲了。
等菜上齐后，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谈天说地的晚饭，变得十分冷清。王建嘴本来就不够利索，这会也想不出应怎么调节，只得干巴巴的吃着饭。
吃完饭，王佩和陈建送走白亦三人，叹气道：“我感觉这笔生意够悬了。”
谁能想到这三个孩子这么难伺候，心眼这么多呢？你瞧，不就是说了那小妹几句，我既不是说他们，还是为了他们催菜，竟然还怨上我了？！
陈建心说，确实不好判断能不能成，但是说这话的人总归是自己的哥们，还是开口安慰他道：“这话可说不准……”
离开造纸厂的车上，徐晔问白亦感觉如何。
白亦：“我们可以货比三家再看看。”
徐晔：“嗯。”
霍斌叹了口气，“我感觉工厂倒是挺适合的，就是人嘛，诶，你说我们没和他谈成，他会不会搞事？”
白亦：“别乌鸦嘴。”虽然还真有这个可能。
白亦之所以不赞成和王佩合作，除了他不够稳重外，更重要的是他内心里的算计：比如在带他们参观时，和下属打招呼时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对上白亦几个人时，又卑躬屈膝；穷时和陈建经常来往，但是升上办公室主任后便几乎没来往；面对他自认为身份地位比他低的人，更是声色厉茬，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优越感。
徐晔沉默了会，倾身对前头开车的司机说道：“小李，去西郊的龙兴造纸厂。”
“嘿，动作挺快呀，我刚想说我们可以去龙兴和碧水造纸厂看看呢。”霍斌一听地址，乐了，“妞妞，你知道龙兴造纸厂吗？……”
“吵！”
一个字，让霍斌剩余的夸夸其谈都瞬间噤声。
霍斌不乐意了，从车后座掏啊掏，掏了两个桃子，自己和白亦一个一个，然后嘚瑟的看了一眼徐晔。
看！我不说话也能搞事！
车子热闹了一路，临近龙兴造纸厂的时候，却突然冷清了下来。
无他，因为坐在车后座的三个人都下车了。
原本霍斌以为徐晔是早有准备，在他叫下车的时候还准备凹造型。结果一下车，就被粉尘扑了一鼻子，打了个喷嚏。
霍斌看着五十米外的龙兴造纸厂，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哎呦，我去！不是，阿晔，我们在这下车干嘛？”
白亦和徐晔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说道：“我们这是私访呢。”
霍斌：“嘿！听起来不错！”
听起来不错的私访，最后以三人偷偷摸摸的逛了一整圈造纸厂，还在工人休息时间和他们打探情报告终。
离开时，连一向冷静的白亦都觉得十分有趣，小脸蛋上还挂着一点汗的说道：“感觉来对了！”
不说这个造纸厂的规模比王佩所在造纸厂的大了将近两倍，单凭它的设备数量、大小以及生产规模，g市就很少有工厂能比得上了。
更为重要的是，白亦几人冒充工厂领导亲戚和工人聊天时，听到他们对自己工厂的认同感，以及对领导人品的信任，都让白亦觉得自己这一趟跑得很值。
试问一个逢年过节能自掏腰包给自己员工送点小礼物，工人的小孩有时候没人照顾跟着过来的时候，他还专门在工厂旁边的空地里搭建了一个小房间给那些小孩聚在一起玩耍的领导，工人们会不满意吗？
他们满意极了。
至少可以让她解气的不用再考虑和王佩那种人合作了。
徐晔从车后座上拿了纸巾，给白亦擦了两下汗后，看到她自己抽了纸巾胡乱擦了两下，把纸屑都黏在了两下，无奈的替她抠了下来。
哎，真是一刻不看着都不行。
霍斌本来也出了一身汗，正自食其力的擦着。擦完想开口问是否还要去碧水造纸厂看看，刚张开嘴，看到这两人的互动，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不看了不看了，看了长针眼。
为了避免余光能看到他两，霍斌还特意从后座爬到了副驾驶，对司机说道：“走吧，回家。”
然后各找各妈。
白亦：“嗯？不去碧水造纸厂吗？”
霍斌笑嘻嘻的回头，“合作有时候也是要靠运势的，我觉得龙兴的运势来了。”
徐晔用手把霍斌脑袋推回去，对白亦说道：“这离我家不远，先去我家吃个晚饭，晚点我再送你回去，行吗？”
如今正是等待毕业典礼的时候，没作业没活干的白亦就等着毕业典礼领奖，自然也不着急这么一会，就答应了。
就在三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和龙兴造纸厂合作的事情，王佩回到办公室后，发现白亦拿过来的十几个桃子，竟然只剩下了两个，之前一直憋着的无名火蹭的一下，就点燃了。
“去他妈的，谁动了我的东西？不经过别人允许乱动别人东西是想怎样？让我去举报吗？你们还想不想呆了？！”
话音刚落，从外面回来的主任听到王佩的这句话，脸色十分难看，“是我拿的。”
王佩：“你他妈……哎，主任，我是说，那桃子只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刚好今天来厂里的路上碰见，就买了。这也没多好的东西……”
主任摆摆手，脸色十分难看，听都不愿意听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放心吧。我明天过来会把吃你的分量给你补上的。”
说完就头也不抬的走了，连自己座位上的板凳都没坐上。
王佩的脸瞬间疼到不行。
办公室里其他人倒是幸灾乐祸的，还有人用他可以听到的音量小声的说着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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