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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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单子瑜很干脆地搬了出去,走的时候只收拾了两个行李箱,放了点常用的衣物。

    他没准备跟齐均分手,所以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收拾。

    两人同居一年多,生活早已不分彼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掰扯得开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两天后,货运车往他公司送了几大箱子的东西,还引来单氏员工翘首围观,单子瑜面无血色地看着工人把一箱箱的东西往里搬,才意识到——

    齐均是很认真地要跟自己分手。

    吃了秤砣铁了心的那种。

    齐均把自己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完完全全地剥离出来了,连米粒大小的着色都不曾留下。

    “均均……”单子瑜把手放在其中一个箱子上,没有急着打开,他大约知道里面放的会是什么,有他留下的名表,他秋冬天的衣服,他给齐均买的礼物。单子瑜苦笑,“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单子瑜早就知道齐均是这样的人,平时看着很淡泊镇定,其实心里有股不服输的狠劲儿。

    他认识齐均是在他大二的时候,那时单子瑜应母校的邀请回校做讲座,讲座结束后,他无聊地在校园里随便逛。这一逛,就在黑漆漆的礼堂里看到了齐均。

    舞台上只留着一束灯光,齐均站在舞台上排练,他演的不知道是什么剧本,里面有比较难的舞蹈动作,单子瑜一眼就能看出他没有舞蹈功底,所以他一遍遍地练习,一遍遍地摔倒。

    台下没有一个观众。

    那个舞蹈动作需要非常好的基本功和平衡力,齐均没有,他像盲人摸路一般,一点点尝试,寻找平衡,拉伸筋骨,在失败一遍又一遍后,终于在四个小时后,掌握了动作的基本诀窍。

    单子瑜也在礼堂的门口看了他四个小时。

    他从齐均身上,看到了一股异常鲜活和顽强的生命力。

    那双漂亮而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服输的野心,所以当他成功的那一刻,眼中爆发出来的喜悦,几乎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礼堂。

    也照进了单子瑜的心里。

    在那之前,单子瑜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在那之后,他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人,那人在他心里如同他的存在一般,野蛮而顽强地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抽离。

    如果被这样一个人爱上,该是多么幸福又幸运的事。

    齐均只要走上了一条路,即便撞上南墙也不会回头,他会倔强地与命运对峙,解决路上所有的困难,不会半途而废,也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单子瑜做了一年多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还想做一辈子的。

    可现在,出现了意外。

    这也是为什么单子瑜对齐均的眼泪没辙的缘故,像齐均这样刻苦而又忍耐力强的人,不到真正伤心委屈难受的时候,是不会哭的。

    除了拍戏的时候,单子瑜几乎没见他哭过。

    而他却因为不知哪里来的谣言哭了,还被伤透了心,坚定地要跟自己分手。

    单子瑜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暴怒压到最深处,再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礼貌地送走了搬家公司的人。

    “如果被我查出是谁在搞鬼……”单子瑜面上的微笑不带半点温度,他冷笑了声,拨通手机列表上的一个电话,“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出嘈杂的音乐声与男人办事时的低喘,那边的人一副很不耐烦的口吻:“干什么,正忙着呢!”

    “出来,见一面。”单子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草!说见面就见面,你以为你是我大爷啊?!”邱培怒火中烧地砸了手机,还殃及他身下的少年,那少年似乎没想到上一刻风流温柔的金主会突然发火,忍不住害怕地哭起来了。

    邱培顿时倒了胃口,不耐烦地下了床,从钱包里扯出几张票子甩过去:“滚滚滚,爷爷我要出门了。”

    少年捡起钱,一张张捋平,趁邱培转身的时候嫌恶地吐了吐舌头,揣好钱麻溜地走了。

    邱培则去洗了个澡,冲掉身上栗子花的味道后,让助理给他送了新衣服来,这才去他们老友经常见面的那家会所见单子瑜。

    邱培自认去的时间挺早了,给足了单子瑜的面子,但没料到单子瑜竟然比他到得还早,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抽烟。

    平时朋友们聚会,这家伙哪次不是最晚到的,他恨不得跟小男朋友24小时待在一块,越来越不耐烦出来见朋友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你那小男朋友呢,不哄了?”邱培迈开长腿坐到离单子瑜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随意地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往单子瑜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还抽烟?不是说齐均不喜欢闻烟味,所以你给戒了吗?”

    单子瑜又吐出一口烟,这才抬眼瞥了邱培一下。

    邱培喝到一般的酒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没呛死他,他要被单子瑜泛着血丝的眼睛给吓死了。

    邱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单子瑜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看了看手表:“别急,还有人没到。”

    “谁啊?”邱培皱了皱眉。

    邱培也没等多久,单子瑜和他的几个共同好友陆续都来了,梁宽、陶宏景、戚楚光……看样子,都是单子瑜叫来的,每个人的头上都顶着一排问号。

    “人都来齐了,你总该说为什么把我们找来了吧?”邱培说。

    单子瑜把抽到一半的烟碾进烟灰缸里,嗓音嘶哑得不像话:“均均说要跟我分手。”

    这话让其他人更摸不着头脑了,分手就分手,以他们的家世和能力,还能找不到更好的?

    单子瑜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把剩下的话说完:“我第一次带均均来见你们的时候,就说过,我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梁宽反应最快,他上前安慰地拍拍单子瑜的肩:“所以他说分手,你不想放手,还想挽回他是吧,那简单,我们群策群力,帮你出主意!”

    “对对!”陶宏景也接上话来,“你弄清楚他为什么想和你分手吗,是感情淡了,还是有第三者插足,是他那边的问题,还是你这边的问题?”

    戚楚光则拧起眉头,他话少,意识到单子瑜的状态不对,所以没有贸然插话。

    单子瑜拍开梁宽的手,一字一顿:“有人把夏函的事告诉他了。”他目光逡巡,看着友人们脸上不同程度的僵硬或呆滞的反应,“你们都是我的发小,知道那件事还敢往外说的,除了你们几个,我想不到还有别人。”

    邱培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们透露消息给小齐的?阿瑜,小瑜,单子瑜,你把哥们当什么了!”

    “我把哥们当哥们,但我很怀疑,哥们没把我的话当真。”单子瑜神色莫测,目光对准了邱培,“尤其是你,你对均均有偏见。”

    邱培的脸拉得老长,眼睛瞪得鼓鼓的,一把将酒杯拍在桌子上:“单子瑜!你说话可要讲证据!”

    单子瑜没说话,只是眼眶泛血般地盯着他,犹如被夺走了配偶的狼。

    邱培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颓然地坐了回去,抹把脸:“这叫什么事啊!”

    “没错,我是不太喜欢齐均那小子,每次跟你出来玩就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清高姿态,我们不过是平时玩得开了点,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他凭什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们!”

    邱培越说越上火,憋了一肚子的气像是都要在这会儿撒出来:“就因为他,你每次来聚会只坐一会就走,这一年多来,都跟兄弟们生疏了!你到底是要兄弟,还是要你小情儿?!”

    单子瑜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也没有任何温度:“他不是看不起你们,他只是不善于社交和应酬,这点我也跟你们解释过。”

    “呵,都是出社会的人了,还不善社交,他怎么当的演员?”邱培冷笑。

    “他的特长不在这里。”单子瑜说起齐均的时候,眼中才有了一丝平缓,“有些人,可以在镜头前演绎性格各异的角色,在生活中却显得单纯和笨拙。”

    如果齐均能把演技用到应酬中,只要他愿意卖乖讨好,想必会有很多投资商愿意捧他,红到一线绝对没问题。

    可那样的话,就不是他喜欢的齐均了。

    他喜欢赤诚的,对自己不设防,不伪装不做作,完完全全朝他敞开心扉的齐均。

    戚楚光也说:“我也觉得小齐挺好的,他才刚毕业,家境又普通,性格看上去也不是活泼开朗型,在我们面前显得拘谨很正常。但他除了安静了点,平时不作妖不搞怪,适合过日子,不比那些只冲着钱来的要好吗?”

    邱培气得瞪了他一眼,不帮兄弟,反而帮个外人说话!

    偏偏不止戚楚光一个,梁宽和陶宏景都站在齐均那边,梁宽摸着下巴说:“阿培,抛开偏见,小齐的人品是真的不错,他现在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我家也开娱乐公司,但我从没听我家助理提到他和阿瑜的关系,都以为他毫无背景。”

    “现在的小明星哪个抱上大腿不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不把金大腿薅掉一层皮就都不罢休。”陶宏景跟着点头,“能找到小齐这样的,阿瑜都该偷笑了,我能理解他不想分手的心情。”

    邱培:“……”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子瑜:我怀疑我们内部有人出卖了我。

    梁宽:不是我。

    陶宏景:不是我。

    戚楚光:不是我。

    邱培:??你们干嘛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