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曾经所做的缺德事太多，她和乔程海结婚后，哪怕再怎么努力，她也怀不上另外一个孩子。

    她那个时候清楚的知道，乔程海重男轻女极其严重，如果不是霍瑾懿忽然被接回乔家，说不定没有几个月，就会有女人像她当初那样，挺着一个大肚子，耀武扬威地来到她面前。

    她曾经这样对苏馨雅做过，那个时候她临近产期，要不是她故意这样做的话，她不可能会早产。

    而之前她所做过的所有缺德事，现在全部到了报应的时候，她从小娇宠着长大的女儿，竟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却也知道，乔安安现在的情况，和自闭症很像，确切来说，是那种把自我封闭起来，不让外人可以探究，宛如被厚厚蚕茧包裹起来的蚕。

    这是第一次，霍瑾懿从柳慧母女口中，听到类似于“对不起”的话语。

    特别是那句她小时候被人贩子给拐走，其实是她安排的事实。

    两世为人，她早就猜到过，她那么小怎么可能就被人贩子给盯上，并且不远万里地扔到大山里，而同行的厉璟之却没有一点事。

    现在听柳慧这么说，倒是了然。

    对于柳慧态度诚恳的道歉，霍瑾懿没有丝毫反应，那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眼，眼底覆盖着厚厚一层寒冰。

    如果上辈子的她，不曾在那场火海里丧生，包括那个素未蒙面的孩子，或许这个时候还会选择原谅，但那毕竟不可能。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霍瑾懿的回答，柳慧也没多失落，只是心中越发焦急。

    连忙抓住霍瑾懿的手，只是在她就快要抓住的时候，被对方给躲开，“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暗含警告的语气，柳慧心中一惊，继而明白过来她刚才想要做的事，连忙把手给缩回去。

    张了张嘴，想再打感情牌，可看着霍瑾懿明显有些不耐的神色，还是没说出口。

    干脆闭上眼睛，道，“霍总，能不能求您给安安找心理医生看看，她害怕她会就这样下去。”

    “乔安安？”

    霍瑾懿心头划过一丝疑惑，侧眸把目光落在一旁的乔安安身上，这才发现，这个以前每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和她斗嘴的女孩子，好像真的有哪里不太一样。

    如果说以前，包括上辈子那般恶毒的她，都是鲜活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安静坐在沙发里，盯着某处没有焦点看的乔安安，就像是一潭死水，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激起半点波澜。

    她就像是被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外界的人和事，根本走不进去，只有她自己愿意出来。

    意识到此，霍瑾懿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自己的女儿看情况，维持这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为什么不给龙二说呢，一天天就知道仗着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扬武扬威的！

    一点没有一个当妈的样！

    这么想着，霍瑾懿隐晦的眼神，悄无声息地落在柳慧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想着之后等柳慧把孩子给生下来，一定要让人好好在旁边观察，若是发现柳慧有半点教坏孩子的苗头，一定要把他们给分开。

    万一这位现如今唯一的继承人，都被她给教坏了，那她可真是无颜面对乔老爷子。

    丝毫不知霍瑾懿心中的想法，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误以为她不愿意给乔安安请医生，柳慧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跪在她的面前。

    “霍总，霍瑾懿，求您了。”

    为了乔安安，柳慧终于舍弃掉她所有的尊严，甚至换上对敬语。

    从未想过有一天，柳慧居然会跪着求她，霍瑾懿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即起身想把人给拉起来，对方却硬是不肯起。

    倔强着重复，“霍总，只要你答应给安安请医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是你想要让我安静地在这里待上十个月。”

    不得不说，柳慧不愧是长袖善舞，而且懂得察言观色，她知道她现如今能够作为谈判筹码的，根本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她自己。

    虽然现在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厉璟之非要把她们母女给软禁在这里，但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如果真的有什么，那霍瑾懿一定会答应。

    “嗯，我答应。”

    没有半分情绪地回答。

    话落，趁柳慧愣神之际，凭借着强大的臂力，霍瑾懿把人给拉了起来，动作僵硬地把她给拉到沙发上坐下。

    直到屁股底下传来沙发柔软的触感，柳慧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霍瑾懿好像答应了她的请求。

    登时忍不住有些想要喜极而泣。

    不等她哭出来，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观察乔安安的霍瑾懿，忍不住开口询问，“乔安安她这样，有多久了？”

    她现在不知道，乔安安是真的快得自闭症，亦或者是抑郁症，还是只是装出来的。

    不是她想把人想得那么坏，那么不堪，而是乔安安有前科，包括她的这个妈。

    一听霍瑾懿问乔安安的情况，柳慧羞愧了几秒，“好像是有几天了，自从那天您被波顿绑走开始。”

    敏锐抓住柳慧话里的讯息，是在她被波顿绑走的那天开始，那么也就是说，是在她们母女，刚被软禁在这里的那天开始。

    看样子应该是那天，她的璟之对她说了什么，才让乔安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哪怕是到现在，霍瑾懿还是没把责任算在厉璟之的头上。

    在她心里，无论厉璟之做什么，俨然都是正确的。

    “嗯。”略显冷漠地回答着，霍瑾懿再次侧眸，将打量的目光落在乔安安身上。

    忽然，那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眼，变得如鹰隼般凌厉，就好像是要看出乔安安她是真的受到打击，开始变得不一样，还是这一切只是她装出来骗人的。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只是乔安安这个人前科太多，心眼也多，她不得不多加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