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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这礼单也配不上我的身份

    次日,天还不亮,胤禛便踏着微熹的晨光,带着苏培盛上朝去了。

    年素心累得不轻,一个人睡得昏天暗地的,压根就没注意到胤禛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她睡醒,早就是日上三竿了。

    起身之后,年素心慢吞吞地坐到铜镜前,望着镜子里肤色越发红润娇艳的自己,羞涩之余又颇为疑惑。若说上一世她能得宠凭得是家世,是善解人意,那这一世呢,除开家世,难道没了善解人意,就只剩美貌?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胤禛了,总觉得他的性格以及行为举止都像是换了一个人,又或者她上一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侧福晋,正院那边派人送了一份礼单过来,请侧福晋过目。”秋言看着梳妆完毕的年素心,突然说起先前正院派人过来的事。

    “礼单?!”回过神的年素心柳眉微蹙,昨儿个她才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今儿个乌拉那拉氏就主动提醒她还有这三朝回门的事……

    怎么,觉得日子过了,她就不能回门了,还是说她乌拉那拉氏以为借着此事可以宣告一下主权?

    “哎哟,昨儿个我就说忘了什么事,今儿个福晋就专程派人来提醒,真是用心良苦呢。这事我得跟爷好好说说,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算了,毕竟福晋主持中馈这么多年,怎么着也不该像我这般不经事!”年素心勾唇一笑,抬手的瞬间故作惊讶,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觉。

    屋里屋外伺候的人听了这话,表情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甭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心里其实都明白这看似平静的后院怕是又要掀起波澜了。

    “侧福晋,这礼单……”

    “没事儿,单子既然收了,那就看看,免得事后出了什么纰漏,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年素心接过礼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意的让人怀疑她有没有认真看。

    事实上年素心还真没仔细看,就她对乌拉那拉氏的了解,这礼单最多就是不丢人,而非用心以待,说穿了,就是花架子。

    上一世她听信乌拉那拉氏的花言巧语,自以为体贴地略过回门的事,这一世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要回门,还要风风光光的回门。

    “行了,等爷回来,把这礼单交给爷瞧瞧。”年素心随手将礼单放到一边,脸上明显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秋言见状,也不再多说,径自伺候年素心梳妆用膳。等到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眼瞧着年素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变成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侧福晋。”秋言上前一步,轻唤一声,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年素心挥手给打断了。

    “这一次三朝回门,我必须风风光光的回门,还得让乌拉那拉氏亲自准备丰厚的礼单回门。凡事只有我说不,事情才能揭过,若是占着身份强逼着我说不,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年素心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透着一股森冷。

    候在一旁的秋言看着这样发狠的年素心,心中一颤,相比平日的娇矜无害,这样的年素她还是头一回见。

    “秋语方才去打探过了,府里府外压根就没人提及回门之事,而这份礼单怕是随手给的。”秋言斟酌的开口,这事他们居然也忘了,着实不应该。

    年素心脸上露出几分娇俏的笑意,纤纤玉指轻轻拨弄手腕上的凤血玉镯,语气淡然地说道:“当然不会有人提。福晋想借此事下我的脸,那就必定不能让提前我知晓,不然这礼单两天前就应该送过来了。而且就爷对年家的看重,别说我得宠,就是不得宠,这礼单也配不上我的身份。”

    “我记得谷雨和夏至都是爷送过来的人,刚才发生的事,他们应该也听见了,待爷回府,肯定会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爷,我就不信依爷的性子,还能一再容忍福晋踩着我打年家的脸不成!”

    秋言拧着眉,细细想了想,一颗心依旧提得高高的,只愿事如侧福晋所想,主子爷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正院那边的乌拉那拉氏正满心期待地等着上林苑那边的消息。她要对付年素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初得到消息时,她虽有犹豫却依旧把年素心的危险度往上拉,如今更是一举将她当成头号劲敌。毕竟能让她屡屡吃亏的,年素心还是第一个!

    如此能笼络爷的心,没有子嗣还罢,一旦有了子嗣,她地位危矣!

    夏至和谷雨从内屋出来,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秋言见状,也不着急,等到主子爷回府的消息传来,她不仅配合两人的行动,暗地里还为他们提供便利,不然这偌大的上林苑,龙蛇混杂,夏至想要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离开这里将事情告知苏培盛,哪有这么简单。

    苏培盛正发愁呢,原本主子爷心情正好,朝堂上也没什么大事,偏偏这太子也不知发得什么疯,借着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再下主子爷的脸,惹得主子爷满腔怒火。原本他还想着回府后等年侧福晋安抚一下主子爷的情况,谁知一个不注意福晋就作死连累他们这些人。

    “行了,咱家先去禀明主子爷。”上林苑的事,苏培盛着实不敢隐瞒,细问几句,抬脚就进了书房。

    胤禛眉眼不抬,敲了敲桌案,苏培盛便自觉地把事情一一说了,半点不敢隐瞒。

    这事细较起来并不算大事,找个由头解释解释兴许就过去,偏偏有人要拿这个作筏子,也无怪乎会惹人厌烦。

    胤禛将手里的折子扔到桌角,目光冷冷地看了苏培盛一眼,“去正院。”

    “是。”侍立在一旁的苏培盛旋身往外,动作快的差点摔倒。

    胤禛沉着一张脸出了书房,周身的冷气让跟在身后的苏培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动作更显小心,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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