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美貌更甚

重生后她美貌更甚 > 19、真相

19、真相

    朝暾夕月,苏黎安靠坐在马车内,唇线一绷再绷,刚刚这种失控,已多年未曾有过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各府的马车行走午门,百官三三两两等待进宫。

    突然,一则消息炸开了锅。

    太子病重。

    惊愕过后,众人各怀心思。

    苏黎安面色如常,眼里带了几分凝重。

    太子此番难逃一劫,这是前世就注定的命数,即便自己得以重生,很多事情,也无力挽回。

    因太子病重,鸣启帝忧思过度,犯了旧疾,一时间,人心忐忑,很多辅佐太子的名仕悄悄转投到三皇子贺硕门下,贺硕的势力看涨。

    皇帝卧床,朝政由内阁大学士代理,臣子间的勾心斗角愈演愈烈。

    苏黎安每日都会收到匿名弹劾信,也变得异常忙碌。

    几日后,天高云淡,金风飒飒,城中添了几许秋意。

    沈枝已有半月未曾见过苏黎安的面,今日得见,只是匆匆一瞥。

    苏黎安带人回府搬东西,没一会儿就打马离开了。

    铃铛陪着张嬷嬷坐在院子里摘菜,看姑爷来去匆匆的身影,感慨道:“我可怜的小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有着落啊。”

    张嬷嬷老成持重,“主子要先忙大事,才论的上儿女私情。”

    铃铛竖起拇指,“您老大义。”

    张嬷嬷笑笑,继续摘菜,“昨儿听看守城门的士兵说,宫里要办喜事,为太子冲喜。”

    铃铛不解,“陛下要封妃?”

    “陛下要给骁王指婚,大婚就在京城办。”

    既是圣旨赐婚,任谁也推拒不得。

    铃铛想起贺衍的言行举止,不免恶寒,心里替这位骁王妃捏了把汗。

    傍晚,苏黎安去往东宫探望太子。

    太子靠坐在床上,咳嗽连连,宫人在旁小心伺候着。

    陈远澈提着药壶走进来,瞧见苏黎安,提醒道:“苏大人,殿下不易久坐,您有什么话,尽量简短些。”

    苏黎安:“好。”

    太子让伺候的宫人先退下,气弱无力道:“苏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苏黎安看了陈远澈一眼,陈远澈刚要退出去,太子摆下手,“陈太医要随时照看本宫,不必避嫌。”

    苏黎安挑眉。

    若非绝对信任,怎会将一名小太医留在身边。

    苏黎安狐眸流转,久悬心中的大石终是放下了。

    答应,呼之欲出。

    他为太子掖掖被角,“天气转凉,殿下要注意保暖。”

    “天气是凉了。”太子虚弱地笑笑,“陈太医整日唠叨,本宫耳朵快长茧了。”

    苏黎安摇开素白扇面,对陈远澈道:“借笔一用。”

    陈远澈取来狼毫,苏黎安就着笔尖的残墨,在扇面上写下一个“子”字。

    “子?”太子念了一声,与陈远澈互视一眼。

    苏黎安淡淡道:“因为皇太孙的事,臣已来过不下十次,殿下每次都打马虎眼,这次,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摊开了说吧。”

    太子严肃道:“苏大人讲话要注意分寸!”

    苏黎安似笑非笑,“臣还以为,陈太医是殿下的人,不必避嫌。”

    太子正色,“关于这件事,本宫已重复了多遍,当年......”

    “殿下!”苏黎安忽而板起脸,比太子还严肃,“储君的培养,乃社稷之重。倘若有一天,君臣不幸,失去殿下,那继任储君者会是哪位皇子,二殿下还是三殿下?”

    苏黎安站起身,身量比陈远澈高半头,“二殿下向往闲云野鹤,无心朝政。而三殿下为人奸佞,乃社稷之害,担不起国之大业!”

    他语调转冷,“剩下的皇族中人,只剩下骁王和长公主,试问殿下,看好哪位?”

    太子哑然。

    苏黎安放缓语气,“臣虽谨谢不敏,但忠心可鉴,若殿下信任臣,将皇太孙托付给臣,臣愿赴汤蹈火,伴他成长、成才。”

    太子握紧了锦被,似在纠结。

    早在十六年前,他便知自己撑不到继承皇位那天,把自己的子嗣留在宫里,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正因于此,他才忍痛将孩子送出了宫!

    苏黎安坐回他身边,义正言辞:“为了保住自己的血脉,殿下真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么?!”

    “苏黎安!”太子低吼,气喘吁吁。

    苏黎安:“臣在!”

    太子指着他,“汝休得妄言!”

    苏黎安据理力争,“臣在赌,赌经年之后,幸甚太孙殿下执掌乾坤!赌输,臣以死谢罪,赌赢,可保锦绣河山。”

    太子瞪着他,“本宫怎知你没怀了旁的心思,将来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苏黎安腰杆挺直,“不少人说我苏黎安留不得,若殿下也是此种想法,现在就杀了臣,以除后患,臣无话可说!”

    太子沉默。

    等了许久,不见太子传人进来,苏黎安起身,“殿下好好思忖,臣先行告退!”

    “且慢!”

    等了片刻,太子颤抖着手指,拽住苏黎安,将陈远澈的一只手递给苏黎安,虚弱而坚定道:“本宫有话对你讲!”

    *

    从东宫出来,苏黎安站在月亮门前嗟叹一声。

    众里寻他,“他”却在自己眼皮底下藏了许多年,害自己绕了一大圈,还误娶了沈枝。

    哪曾想太子将孩子托付给沈伯崎后,沈伯崎又将孩子送去了陈家,难怪堂堂景乡侯府,会让世子沈叹迎娶商贾之女。

    这勉强算得上一种利益交换吧。

    而沈枝......已没有了“价值”。

    也幸好不是她。

    就她那个性子,并不适合搅入朝野纷争中。

    苏黎安欣慰地笑笑,并未后悔娶她,反而有所期待了。

    稍许,陈远澈背着药箱走进来。

    苏黎安瞧他一眼,总觉得少年身上有股执拗劲儿,不过,执拗点没什么不好,“准备好了?”

    陈远澈深吸口气,点点头,递上太子亲笔信。

    苏黎安淡笑,“那就随我去面圣吧。”

    陈远澈默了默,“能允许我先回趟家吗?”

    苏黎安知道,他指的家是陈家。

    “好。”

    *

    苏黎安等在陈府外,见沈枝和陈羽走出府,有些诧异,叮嘱车夫道:“待会儿陈太医出来,放响箭知会我一声。”

    车夫:“诺。”

    街市热闹,沈枝护着陈羽的肚子,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逛。

    陈羽挑的,多数是小孩子的东西。

    沈枝陪在一旁,“大嫂,街尾开了一间点心铺子,咱们去买些枣泥饼吧。”

    陈羽指尖一缩,沈叹最爱吃枣泥馅的点心,“买给谁吃?”

    沈枝眨眨杏眸,还能卖给谁,自然买给哥哥呀。

    她笑笑,“买给......”

    陈羽:“苏大人吗?”

    “......”

    提起苏黎安,沈枝气不打一处来,强吻了她,也不解释一句,整日不见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不是他。”沈枝说得云淡风轻。

    陈羽看出端倪,“你跟苏大人闹别扭了?”

    沈枝纠正她的话,“我没跟他闹。”

    那也不会是苏黎安闹啊,反正陈羽不相信。

    “你们吵架了?”

    沈枝将头扭到一边,盯着摊位上的小老虎,淡声道:“没吵架,就是快过不下去了。”

    这句话,苏黎安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俊逸的面庞凝了霜。

    陈羽联系起自己与沈叹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叹口气,“过不下去就趁早分开,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

    沈枝当然知道陈羽不是在劝她和离,而是在自言自语,赶忙劝道:“夫妻需要磨合,咱们都别灰心!”

    看小姑子一脸着急相,陈羽噗嗤笑出声,“还说跟苏大人过不下去呢,我这么一说,你就着急了。”

    沈枝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违心道:“嗯,我跟他好着呢,大嫂跟哥哥,也要好好的!”

    陈羽眼中含了几分揶揄,几分无奈。

    倏然,街尾传来骚动。

    众人寻声望去,见贺影然正在鞭打伶人。

    伶人跪地求饶,换不来她的怜悯。

    贺影然今日跟姬荀动了怒,又不能动姬荀,只能拿伶人出气。

    路人们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评理。

    贺影然打的不尽兴,余光瞥见姑嫂两人,暗眸一动。

    那人是陈羽!

    正好。

    拿她撒气!

    贺影然走向她们,站在三丈之外,双手抱臂,“陈夫人,苏夫人。”

    这称谓就耐人寻味了。

    陈羽怕贺影然使坏,下意识护住肚子。

    沈枝将陈羽护在身后,“长公主贵为皇族,还需注意言行举止,别让百姓看了笑话。”

    贺影然傲慢地环视一圈,“本宫倒要看看,谁敢笑话本宫?”

    无人敢笑。

    贺影然更得意了,仰着头,“还是说,只有苏夫人敢笑?”

    沈枝还真就顺了她的意,冷笑一声。

    美人斜眸冷笑,别有一番风情。

    贺影然拉下脸,一个侯爵之女也敢笑话她,当真被惯坏了!

    她抖开麒麟鞭,啪一声,朝沈枝甩了过来。

    陈羽惊呼:“暖暖小心!”

    沈枝护住陈羽向后退,陈羽却被绊倒,沈枝转身去扶她,与此同时,麒麟鞭甩了过来。

    若是受伤,皮开肉绽算轻的。

    陈羽眼看着麒麟臂就要甩在沈枝后背上,突然,一道身影挡在她们姑嫂面前,以折扇相抵......

    麒麟鞭缠绕在扇骨上,系着红绳的鞭尾甩在了苏黎安握扇的手上。

    苏黎安感觉手背火辣辣的,却面不改色,淡睨着贺影然,那温凉的目光,浟湙潋滟,淬了冰星。

    贺影然暗道不妙。

    沈枝扶起陈羽,焦急问:“大嫂可有不适?”

    陈羽扶着肚子摇头,“我没事,苏大人受伤了!”

    沈枝诧异于苏黎安的突然出现,走到他身边,见他手背血流不止,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有着自己没有察觉的紧张。

    她瞧见一家医馆,拉着他往那个方向走。

    贺影然不敢在苏黎安面前太过放肆,加之理亏,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目光锁在陈羽的肚子上。

    那里面,是沈叹的骨肉!

    沈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