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美貌更甚

重生后她美貌更甚 > 27、那晚(必戳)

27、那晚(必戳)

    帮忙?

    怎么帮?

    沈枝反应过来, 推他的脸,“轻浮!”

    苏黎安笑了下,“行,我认了。”

    沈枝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 挣开他, 走回架子床, 掀开棉被躺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

    苏黎安走到床边, 隔着棉被拍她,“听茵茵说, 你想去出去走走,明儿我陪你。”

    沈枝轱辘一圈, 滚到床里侧,“不去。”

    “别捂着头。”苏黎安扯开被子,“你想做什么,我陪你便是。”

    沈枝坐起身,放下帷幔,“我想安寝。”

    被隔绝在帷幔外,苏黎安摇了摇头, 躺回地铺。

    深夜, 苏黎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前世, 鸣启三十一年, 十月十七。

    这日散职, 苏黎安收到一封信函,送信之人是教坊司的杂役。

    阅毕,苏黎安看向杂役,问他为何要替沈枝送信。

    杂役挠挠头, “小的看沈小姐可怜。”

    苏黎安显然不信, “三皇子让你来的?”

    杂役咂舌,没敢回答。

    苏黎安拈着信函,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他对沈枝的印象停留在去年的牡丹宴上,小姑娘一身石榴裙,站在贵女之中,十分打眼。

    那时的她,一身锋芒,傲气娇纵,哪曾想短短一年,景乡侯府物是人非,那个傲慢的小姑娘被送入教坊司。

    苏黎安以指尖沾了些杯盏里的水,在书案上写了一个“救”字。

    深夜的街巷车水马龙,苏黎安一袭月白长袍,随送信的杂役走进教坊司。

    当他出现在教坊司门口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寡欲如他,鲜少来此。

    苏黎安扫视众人,目光落在脸上有伤的沈婼禾身上,她是沈枝的庶姐,也曾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女子。

    沈婼禾低眸,有些自惭形秽。

    教司坊主官急匆匆赶来,弯腰作揖,“不知苏大人到此,有失远迎。”

    苏黎安淡淡颔首。

    主官不知苏黎安来此的目的,试问道:“苏大人可是来听曲赏舞的?”

    苏黎安睨着他,目光清寒,嘴角却勾起一抹笑,“今日忽然来了听琴的兴致。”

    主官听出弦外音,赶忙道:“赶巧了,子时有女乐要登台,下官给大人留个好位置。”

    “哪位女乐?”

    主官顿了下,笑道:“沈家庶女。”

    苏黎安:“为何不是沈家嫡女?”

    主官心里打鼓,苏黎安今日一反常态来到这里,必是怀了某种目的。

    他笑着打哈哈,“沈家嫡女拧不过那个劲儿,不肯献艺,是个犟骨头。”

    苏黎安亦笑,笑容寡淡到极致,不肯献艺,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若说宫闱深似海,教坊司便是火坑,被送过来的罪臣子女,再无清白可言。

    这些罪臣子女,昔日里,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若非吃不了皮肉苦,谁肯倚门卖俏。

    主官请苏黎安稍作休息,自己去往沈枝的屋子,劝沈枝出来为苏黎安抚琴,“沈姑娘,苏大人可是稀客,你若伺候好了他,日后保管吃穿不愁。”

    沈枝靠在桌边,轻咬朱唇,苏黎安此时现身,说明已经看过她的亲笔信,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也觉得景乡侯府是遭人陷害的!

    她问道:“我能否单独见一下苏大人?”

    主官挑眉,心里鄙视,看来她也并非贞烈之人,之前咬牙承受皮肉苦,不过是为了等待大鱼上钩,“那要看苏大人的意思了。”

    沈枝面无表情道:“劳烦。”

    主官忽然逼近她,勾唇道:“沈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苏大人有意于你,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能讨得苏大人欢心,比你在这里唱十年曲儿都管用。”

    沈枝差点咬破唇瓣,低低地“嗯”了一声。

    主官又道:“我也算给姑娘牵了线搭了桥,姑娘到时候别忘替我在苏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沈枝扯下嘴角,“好。”

    主官离开后,沈婼禾悄悄走进来,顾不上曾经的隔阂,抓住沈枝手臂,“三皇子帮你邀的苏大人?”

    沈枝拂开她的手,“嗯。”

    沈婼禾又拉住她,“这是个机会,你要把握住!”

    “怎么把握?”沈枝惨淡一笑,“你来教教我。”

    沈婼禾:“你此刻不仗着美色勾引苏大人,更待何时?等到爹爹被问斩那日?”

    沈枝胸口发闷,“我是想求苏黎安帮忙申冤,不是......”

    “糊涂!”沈婼禾磨牙,“我们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要帮我们?”

    沈枝:“他是左都御史......”

    沈婼禾再次打断她的话,“证据确凿,苏大人为何要费心思再去查?”

    沈枝抿唇。

    沈婼禾走到茶水桌前,不知往紫砂壶里放了什么,拎起长嘴壶沏茶,“你若不争取,我们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差。”

    沈枝心里有事,没留意她的小动作。

    苏黎安进屋时,见沈枝手足无措地杵在茶水桌前,淡淡眨眸,“沈小姐?”

    沈枝应道:“是小女子。”

    然后,屋里陷入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沈枝用指甲抠下手心,比划一下,“苏大人坐。”

    苏黎安走过去,撩袍坐在绣墩上。

    沈枝替他斟茶,“秋日燥,大人润润喉。”

    苏黎安没碰茶盏,开门见山道:“沈小姐托三皇子约我到此,所谓何事?”

    沈枝知他事多人忙,直接道:“求苏大人替景乡侯府申冤。”

    苏黎安抬手摩挲茶盏,“沈小姐觉得刑部哪里欠妥?”

    沈枝摸不准苏黎安的心思,皱眉道:“我父兄从没有加害二皇子的心思,怎会害他!”

    “口说无凭。”苏黎安端起茶盏,浅抿一口茶汤,“你要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令尊令兄清白才可。”

    沈枝心里苦涩,若是有证据,她犯得着招惹他么。

    “想必苏大人是相信我父兄无罪,才会应邀前来!”

    被点破心思,苏黎安没回应,饮完盏中茶,起身问道:“沈小姐今后有何打算?”

    沈枝:“被囚笼中鸟,能有何打算。”

    苏黎安缄默地看了她一眼,“有何未了的心愿?”

    这话听着特别像给她“送行”,沈枝叹道:“我想回侯府看看。”

    “空荡荡的有何念想?”

    沈枝直视他的双眼,“那是我的家。”

    只是以后不再是了。

    *

    苏黎安带走沈枝一事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宫里。

    月明星稀,一辆马车直奔景乡侯府。

    苏黎安带着沈枝走进景乡侯府,把守的侍卫见是苏黎安,无人敢拦。

    苏黎安站在垂花门前,看着沈枝坐在二进院的石榴树旁,没去打扰,可胸膛越发灼热,似有火焰在灼烧五脏六腑,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杯茶有问题!

    沈枝走到他面前,“苏大人,我想去后罩房看看。”

    苏黎安忍住不适,冷眸道:“沈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嗯?”

    苏黎安忽而冷笑,“沈小姐相邀本官,究竟是为了景乡侯府,还是为了三皇子,亦或是一箭双雕?”

    沈枝摇头,“我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苏黎安不想理她,本打算先去趟医馆,可身体的燥热骤然袭来,令他寸步难行,他甩甩头,眼前出现两个沈枝。

    知道自己不宜走动,他打个响指,身边忽现一名暗卫,苏黎安吩咐道:“请个太医来。”

    说完,拽着沈枝去往后罩房,大有要逼问的意思,“你在茶水里动了手脚?”

    沈枝不解地摇摇头。

    苏黎安扶额,“沈小姐,我奉劝你一句,想从我这里……”

    “大人,你额头全是汗。”沈枝察觉出不对,打断他的话。

    苏黎安看她一脸天真的样子,磨磨牙,不止额头,后背前胸全是汗,意识也越发不清晰,可他想要判断出,沈枝到底是被人利用,还是自荐枕席。

    当太医赶到时,后罩房内已上了门栓……

    许久后,苏黎安坐起身,手臂后背上全是抓痕。

    可至始至终,沈枝也没有拒绝。

    苏黎安明白了,即便她被人利用,也并非完全无辜,她是抱了这个心思才邀他见面的。

    男人轻叹一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她。

    梦境转换,他回到都察院衙门,刚要走进去,衙门内的火光惊醒了睡梦中的他……

    *

    中秋宫宴,热闹欢腾,鸣启帝接受着百官的祝福。

    苏黎安将一颗葡萄送到沈枝嘴边,道:“尝尝。”

    在外人面前,沈枝向来贤淑,张开嘴含住葡萄,可男人没松手,沈枝斜睨他,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自己多心了,舌尖一卷,将葡萄卷入口中,划过他指尖。

    苏黎安眸中带了些意味。

    御膳房送上美酒,鸣启帝举杯,提了杯酒。

    众人起身,谢恩后,双手端平,仰头饮下。

    贺影然瞥了沈叹一眼,默默饮酒。

    沈叹兀自饮酒,全程没看她。

    皇帝看向贺淮,暗暗叹气,贺淮虽德才兼备,却无心朝堂事。

    而贺衍……

    鸣启帝重重叹气,跟近臣们交代几句,摆驾回了养心殿。

    鸣启帝离席,众人放开了些,互相寒暄敬酒。

    贺影然给人使了眼色,那人起身,朝二皇子举杯,说了几句客套话。

    二皇子笑着饮下杯中酒。

    贺影然嘴角的弧度加大,注意到身边姬荀的目光,瞥了一眼,“有事?”

    姬荀推给她一杯酒:“恭喜公主得偿所愿。”

    贺影然假笑,“那还不是你的功劳。”

    姬荀:“公主记得小人的好,便好。”

    “那是自然。”贺影然与他碰杯,有酒水晃出酒杯,溅在她手背上。

    苏黎安看着自己带来的沙漏,从贺淮饮下酒,他将沙漏翻转,立在酒桌上,此刻,沙漏刚好停止。

    贺淮吐了一口酒,倒在地上……

    众人惊叫。

    贺影然跑到贺淮身边,“快传御医!”

    宫人急忙去传御医。

    鸣启帝问讯赶过来,满脸焦色。

    老御医为贺淮把脉后,跪地道:“陛下,二殿下恐是中毒了!”

    鸣启帝震怒,“能否医治?”

    老御医:“一时间,微臣无法估量这是何毒,需要...需要时间。”

    这时,贺淮吐出一口黑血。

    鸣启帝呵道:“立即医治!!”

    老御医硬着头皮继续试脉。

    随后,太医院的十三名御医全部被传唤入宫,试着为贺淮驱毒。

    须臾,众人随鸣启帝移驾养心殿。

    宫宴的酒菜全部由御膳茶房供应,最有机会往食物里下毒的人就是御厨。

    侍卫将御厨逐一盘查,并问他们在御膳茶房可有见过可疑的人。

    一名御厨跪伏道:“半个时辰前,奴婢曾见过...景乡侯!”

    众人纷纷看向沈伯崎。

    鸣启帝面沉如霜,问沈伯崎可有去过御膳茶房。

    沈伯崎如实道:“臣...的确去过。”

    话落,满堂震惊。

    在场之人皆知,沈伯崎并不看好二皇子贺淮......

    沈伯崎赶忙解释:“半个时辰前,御膳茶房的郑总管派人来捎话,说是有事要见臣,臣过去后没见到郑总管,便返回保和殿,仅此啊陛下!”

    沈伯崎跪地,“陛下圣明,定是有人想要诬陷臣,老臣设的局啊!”

    鸣启帝谁的话也不信,只信证物。

    当晚,刑部着手搜查景乡侯府。

    什么也未搜到。

    鸣启帝下令全程彻查,并将沈伯崎暂时收押。

    被侍卫带走时,沈伯崎看了苏黎安一眼。

    这一眼,三分在赌,七分信任。

    沈伯崎将身家性命押在了苏黎安身上,只因事发的前一日,苏黎安主动找上他,与他密谈了一个时辰。

    苏黎安告诉他,当日无论怎样,都要按兵不动。

    贺影然一直盯着青筋暴起的沈叹,不懂他为何不站出来替父亲说一句话。

    沈叹忽然转眸,与她对视,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

    贺影然低下头,嘴角衔着若有似无的漠笑。

    鸣启帝看向苏黎安、大理寺卿,以及刑部尚书三名官员,“朕不管三堂用什么手段,两日之内,三堂必须给朕查明凶手,否则统统卷铺盖回家!”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臣领旨。”

    苏黎安:“臣怀疑,此案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鸣启帝冷然皱眉。

    苏黎安不紧不慢道:“数日前,臣收到状告姬大人的密函,密函上说姬大人并非缃国公嫡次子,他真正的身份,是被骁州知州通缉的毒师于荀。”

    毒师于荀?!

    五年前,于荀在骁州一带为非作歹,毒害了数千人性命,后来忽然消失,无人寻到他的足迹。

    苏黎安:“密函上只说姬荀很可能就是于荀,但证据不足,臣还在暗中调查,但今日之事,或许与于荀有关。”

    贺影然猛然站起来,“苏大人,口说无凭,凡事要将证据,姬荀是本宫驸马,你污蔑他是毒师于姬,不是在变相污蔑本宫包庇犯人么!”

    姬荀跪地,“陛下明鉴,苏大人妄口巴舌,实乃污蔑!”

    苏黎安面朝鸣启帝,作揖道:“陛下,事关紧要,马虎不得,臣请旨搜查长公主府。”

    鸣启帝沉思过后,摆摆手,“准了。”

    贺影然心里咯噔一下,指着苏黎安,大声道: “本宫从未与你结怨,你安的什么心,要污蔑本宫?!”

    苏黎安:“清者自清,倘若公主没有谋害二皇子的心思,并且没有付诸行动,臣以死谢罪。”

    长公主怒不可遏,恨不能当场撕了他。

    半个时辰后,刑部从长公主府搜到大量的毒虫和丹药。

    贺影然死不承认,指着苏黎安,“是你,是你在故意栽赃嫁祸本宫!”

    苏黎安看向鸣启帝:“陛下,臣手里还有一样物件。”

    鸣启帝紧锁眉头,“别兜圈子了!”

    苏黎安将掺了毒的玉冠呈上,并将贺影然预谋嫁祸景乡侯府的缘由阐述了一遍。

    “臣手里,还握有一部分长公主收买人心的证物,请陛下过目。“

    话落,养心殿内一片静谧,无人敢吭声。

    鸣启帝看过之后,极为诧异,心中无限悲凉,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妹,心肠竟如此歹毒,更可气的是,她竟有篡位的动机!

    贺影然跪着爬到鸣启帝脚边,“陛下,我冤枉,是苏黎安,是他在故意......”

    “住口。”鸣启帝出声打断她,闭了闭眼,道:“来人,将长公主和驸马暂收大理寺天牢,待三堂会审后,再做定夺。”

    贺影然满眼是泪,知道这一次自己完了。

    与沈叹擦肩时,她斜歪着头,惨淡一笑,想让沈叹记住她此刻的美貌。

    她想,阶下囚,哪还有美可言。

    *

    后宫。

    贺淮靠在寝宫的床柱上,喝了一口汤药,看向一旁的苏黎安,“欠我的人情记得还。”

    苏黎安递给他一颗蜜饯,“是二殿下为皇室做的牺牲,怎地就算到我头上了?”

    贺淮推开他的手,“你哄小姑娘呢。”

    苏黎安把蜜饯放在碟子里,“二殿下难过吗?”

    贺淮将情绪掩在心里,抹把脸,“不告诉你。”

    “......”

    因有前世记忆,苏黎安在重生之时就已备好玉冠之毒的解药。

    贺淮中毒是真,作戏亦是真,他对自己的皇姑姑,心寒是真,难过亦是真。

    *

    贺淮在宫中休养了几日,痊愈后再次住进苏府,有他,有裴乐野,曾经冷清的苏府变得异常热闹。

    这晚,苏府吃饺子。

    月明星稀,众人在庭院里围坐一桌。

    张嬷嬷将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笑得合不拢嘴,“这锅是白菜肉的,趁热吃。”

    苏黎安拿起公筷,给沈枝夹了一个。

    沈枝嗔他一眼,没事讨好她干嘛呀。

    苏茵茵噘嘴,哥哥没娶妻前,每次吃饺子都是先夹给她的。

    看小姑子不乐意了,沈枝用手肘杵了杵苏黎安,“茵茵等着呢。”

    苏黎安夹了一个,放在自己碗里,眸光浅浅地看着妹妹,“茵茵及笄了,为兄算是交差了,疼你的活儿,该交由你的夫君了。”

    苏茵茵脸一红,自己夹了一个饺子。

    裴乐野“啧”一声,“及笄就不是你妹妹了?分明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茵茵,你哥哥不疼你,裴哥哥疼你。”

    说着,他夹起饺子,往苏茵茵碗里送。

    苏茵茵用手盖住碗,“不行。”

    裴乐野:“怎么?”

    苏茵茵小声道:“哥哥说,疼我的活儿,得交由我的夫君。”

    “......”

    众人被逗笑。

    沈枝看着苏茵茵,这丫头真懂事啊,懂事的让人心疼。

    苏黎安唇畔亦挂着浅笑,只是笑里多了几许惆怅。

    目前为止,京城的世家中,没有一户对妹妹有意,若是迟迟等不来提亲的人,妹妹年纪一大,就要低嫁了。

    可他的妹妹,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若是等不来,他愿意陪她一直等下去,只是不晓得,她会不会难过。

    门口传来脚步声,众人看过去,见陈远澈提着酒坛走了进来。

    少年如晨曦微光,虽不耀眼,但能温暖身边人。

    陈远澈将酒放在桌子上,拱手道:“来晚了,恕罪。”

    苏黎安笑笑,“不晚,饺子刚上桌。”

    贺淮给他拉了把椅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三人有说有笑。

    沈枝不禁疑惑,苏黎安和陈远澈怎么突然要好起来了?

    还有贺淮,一见到陈远澈,跟见到田里的麦子似的。

    夜里,沈枝靠在窗前,歪头擦拭长发,倩影映在窗棂上。

    苏黎安从石榴树旁走来,隔着窗子问:“夫人,为夫今晚睡哪儿?”

    沈枝:“爱睡哪睡哪。”

    苏黎安:“好。”

    说完,登堂入室。

    沈枝把手里的布巾甩向他,转身往湢浴走。

    苏黎安从后面抱住她。

    沈枝推他,这人动不动就粘上来,好生轻浮。

    苏黎安抓住她手指,按在胸膛上,“我今晚住这?”

    沈枝:“逾越了,苏大人。”

    这声苏大人,勾人的魂儿。

    因解决了贺影然,沈枝心头的大石算是落了地,这会儿看苏黎安还算顺眼,“等到休沐日,随我回趟娘家吧。”

    苏黎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松口给了他机会。

    *

    休沐日,苏黎安随沈枝去往景乡侯府。

    进了府,沈枝发觉府中人神色凝重,拉过母亲裴氏,“娘,这是怎么了?”

    裴氏戳戳她的头,“你大嫂跟你哥闹和离呢!”

    “……”

    裴氏对陈羽这个儿媳很满意,对儿子怨气颇深。

    沈枝被裴氏推进陈羽的院子,让她去劝劝。

    自陈羽从长公主府回来,就很安静。

    沈枝坐在她身边,“大嫂,今儿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吧。”

    陈羽抽回手,“娘让你来的?”

    沈枝摸摸鼻尖,心里对兄长极为埋怨,都这样了,也不来哄哄妻子。

    陈羽:“不去意已决,你不必劝了。”

    沈枝立马捂住她肚子,“宝宝怎么办?”

    陈羽低头,眼底坚决,“我自己养。”

    沈枝摇头,“我帮嫂嫂养。”

    陈羽笑笑,“谢谢你,暖暖。”

    沈枝又捂住她的肚子,闭眼感受胎动,“宝宝说,她不想没有爹爹。”

    陈羽被逗笑,怅然道:“她有爹,只是没有家。”

    沈枝:“嫂嫂,你和哥哥谈过吗?”

    陈羽想起这些日子沈叹对她态度的转变,有些疑惑,这男人像忽然变了性子,对她嘘寒问暖。

    沈枝:“哥哥......”

    陈羽捂住她的嘴,“请别让我动摇了。”

    沈枝哑然,从陈羽院子里出来,心情也变得凝重。

    裴氏拉她去往正房,“你嫂嫂怎么说?”

    沈枝双手托腮,“劝不动,看来嫂嫂是铁了心和离。”

    “等那混小子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裴氏握拳敲了敲桌面,“你们兄妹俩,没一个让我省心!”

    “……”沈枝皱起小脸,“我又哪里惹您了?”

    裴氏:“你嫁过去也有一段日子了,肚子怎么迟迟没动静?”

    “……”

    “是不是你任性不服管教,讨不得夫君喜欢。”

    “……”

    “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苏子蕴事忙,你要学着迁就他,别给他添堵。”

    沈枝:“我没给……”

    裴氏打断她,继续埋怨,说的头头是道。

    沈枝忽然胃部不适,捂住嘴干呕了下,裴氏立马不怪怨了。

    她搂住女儿肩膀,“不舒服?”

    沈枝摇头,“许是累的。”

    累的??

    裴氏嘴角忍不住上扬,“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啊?”

    裴氏拍拍女儿肩头,“傻姑娘,你是不是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