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替身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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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万事有褚沂川与珠儿打理,二人都不用她操心,沈玉鸾只需要耐心地等七日后婚宴的到来。

    请帖也发到了兰州人的手上,沈宅要摆流水席宴邀全城的百姓前来吃席,这几日,她走到哪都能听到道喜声。

    她自是欢喜的不得了,眼尾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好不容易等熬过了七日,大婚前一天晚上,沈玉鸾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翻了好几圈,手往身旁摸了数遍,只摸到冰凉的被褥——褚沂川住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要等明日才能见到。

    她索性坐了起来。

    嫁衣与首饰都如期送到,沈玉鸾点亮桌上的灯台,借着烛光看它们。

    她在宫中见过御用工匠的手艺,褚沂川更是精益求精,虽是加急赶工出来的,但以沈玉鸾都眼光看来,也十分合她心意。

    两辈子加起来,这也是她唯一的嫁衣。

    上辈子她替沈玉致出嫁,那件嫁衣也是为沈玉致量身定做,这件虽及不上皇后婚服,可在沈玉鸾眼中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件。

    她指尖抚过衣上的鸳鸯绣纹,忽然听见头顶有异响,紧接着眼前一黑,桌上的烛台也被一道风吹灭。

    沈玉鸾心头一跳,踉跄后退两步,却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那人伸手将她搂住,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却没有再进一步,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在她耳边。

    沈玉鸾下意识地喊:“小川?”

    “嗯。”

    “你怎么来了?”她拍了一下腰间的手:“故意吓我?”

    “睡不着,想见你。”

    “那你灭了灯做什么?”

    褚沂川闷声说:“珠儿姑娘说,大婚之前我们二人不能见面,怕她瞧见了赶我走。”

    沈玉鸾莞尔。

    其实她自己也想,便默许下来。

    好在今夜月色明亮,适应了骤然的黑暗之后,借着月光也能看见屋中人。

    虽是夜深,可沈宅的下人却没有休息,已经忙碌地开始准备明日大婚的事宜。珠儿跑来跑去地吩咐下人,隔着门板还能听见她刻意压低的对丫鬟们的叮嘱声。二人悄悄躲在屋子里,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私会。

    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能见到对方就能心安。

    沈玉鸾只搂着他坐在一块儿,听着外面的热闹,连话也没有说,一直坐到天光微亮。

    珠儿在外面敲门:“小姐?小姐,该起来了。”

    沈玉鸾没应声,只压低声音对他道:“你该走了。”

    褚沂川还有些恋恋不舍。

    “你再不走,珠儿就该进来了。要是让她看见你在我这,肯定会教训我。”

    褚沂川只好道:“那我走了?”

    “嗯。”

    他不动,抿着唇在原地看了她许久,没等到什么贴心话,只好不甘心地低下头亲了一口,“等今日过去,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沈玉鸾忍不住笑,便只好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快走吧。”

    才刚关好后窗,珠儿便推门走了进来。沈玉鸾连忙打了个哈欠,装作刚起来的样子。

    “小姐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

    珠儿毫无所觉,只打趣了一声,便来为她梳头。

    沈玉鸾本来就爱打扮,大婚之日不同以往,更加细致繁琐,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准出错。从晨光熹微到锣鼓喧天,宾客都到齐了,外面的喜娘催了三回,她才急急忙忙披上盖头。

    褚沂川在兰州并无房产,二人是在沈宅成亲,由余知府做见证人。

    沈玉鸾抓着红绸的一头,心中紧张的要命,她的视野被盖头遮掩,只能从流苏底下瞥见一些地面的光景,人来人往无数双脚,站在她身侧的是褚沂川。

    想到红绸另一头是褚沂川,她又无端安下了心。

    余知府清清嗓子,围观起哄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

    余小姐与珠儿站在一块儿,神色激动,手都快拍红了。

    “一拜天地!”

    中央穿着喜服的两个新人,对着外面一齐弯下腰鞠了一躬。

    “二拜……”余知府眼皮一跳,继续说:“二拜天地!”

    围观的百姓发出咦声,交头接耳,两位新人又是一鞠躬。

    “夫妻对拜!”

    余知府喜气洋洋地道:“礼成!”

    礼乐班子又敲锣打鼓,百姓们也纷纷鼓掌道贺,见两位新人走了,余知府如火烧屁股一般忙不迭从主位站了起来。

    高价请来的酒楼大厨们早就已经备齐喜宴菜肴,凡是兰州城的百姓都能入座吃喝,好酒好菜,临走之前还能得到一小份薄礼,宾客纷至沓来,这几日里,兰州最热闹喜庆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余知府喝了一大口酒压压惊。

    他还听到自己的女儿在旁边念叨:“虽然说是扮得热闹,但总觉少了点什么。”

    余知府心中戚戚然,颇为赞同的点头。

    那是信王殿下!虽说这桌席面价钱不低,一场喜宴下来更是花钱如流水,可那是信王殿下!

    大婚没有以亲王之礼办不说,还请他来当见证人,这婚事能算数吗?

    要真说起来,褚沂川是皇嗣,婚事章程一切都交由礼部来办,二人若当真要成婚,也应当是由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三媒六聘,不由他们二人做主,更不会办的如此仓促随意。

    但沈玉鸾也知道。

    要当真那样,他们这桩婚事也成不了。

    但她本来也不就是个聪明人,更不会深思熟虑,谋定后动。在京城时她还犹豫不决,可亲眼见到褚沂川出现在她的面前,互通了心意,看到他身上条条伤疤,听他讲过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事,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即便是不算数的也好,有天地见证,从今往后,她和小川就是夫妻了。

    ……

    夜里,一日的热闹过去,宾客也都散了,只有屋檐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摆。

    侍候的下人也都散去,屋中只点了一盏灯,灯辉微弱,照到床榻边就不太明亮。

    即便如此,沈玉鸾也能看清面前人。

    他的眼眸黑如夜幕,亮如辰星,在浩瀚天地里,今夜他们都只有眼前人。

    沈玉鸾敛目垂眸。

    她撇过头,轻轻道:“小川。”

    顿了顿,又改口:“……夫君。”

    “……嗯。”

    褚沂川忍不住亲在她唇角,一下不够,又亲了又亲。

    等分开时,二人呼吸都乱了。

    褚沂川低声道:“再叫一声。”

    但等不及回答,他又迫不及待低下头,一遍一遍吻在她的眉心、眼尾,还有挂在湿润长睫上的泪珠,最后连未尽的言语都一并淹没在唇齿间。

    明月清辉,佳人在怀,可爱动人。

    ……

    新婚燕尔,沈玉鸾过了好一段荒唐日子。

    她本来就懒,大婚后更不遑多让,索性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褚沂川——反正他早几年前就已经能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沈玉鸾十分放心。

    等过了几日,余小姐估摸着日子再登门来找她,便见她像是没骨头似的躺在榻上,来了客人也没动弹一下。

    余小姐这回倒是不站在她这边了,“阿鸾,你怎么能尽让王爷办事?”

    “有何不可?”

    “他可是王爷,现在替你到处跑腿,整个兰州的人就没有哪个没见过他的啦。”

    “那又怎么了?”沈玉鸾懒洋洋地道:“铺子里挣得每一文铜钱,也有他的一半。铺子是我开的,让他跑跑腿怎么了?”

    余小姐想了想,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便道:“其实是我爹在家里天天念叨。”

    沈玉鸾嗤笑一声:“反正他也不敢当着小川的面说。”

    别说是不敢,还隔三岔五让人捎来消息,问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余小姐摇摇头:“我爹现在在家里整日信王殿下长,信王殿下短,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于是今日便特地过来躲个清静。

    她也不是第一回来了,沈玉鸾便由着她。

    冰鉴里还镇着她起来后煮的甜汤,本来是留给褚沂川的,她来了,沈玉鸾便也分给她一碗。

    余小姐自是高兴,捧着小碗一勺一勺喝了。

    喝完后,她不知想起什么,又丧起脸:“阿鸾,你是不是要离开兰州了?”

    “谁和你说的?”

    “是我爹说的。”余小姐如实道:“他说王爷不会在兰州久留,迟早要回京城的。你都已经与王爷成亲了,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去?”

    沈玉鸾愣了一下。

    她一时还未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脸色变得不好看,余小姐连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还想你留在这儿,你一走,我就见不着你了。”

    沈玉鸾含糊应下。

    接下来的时候,她也心不在焉的,无论余小姐再说什么,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去想她方才的话。

    现实也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她多想。

    还没过去几日,余知府久主动登门。

    一见褚沂川,他立刻道:“王爷,京城来消息了!”

    沈玉鸾动作一顿,白瓷的小勺掉在碗里,当啷一声。褚沂川面上的笑意也逐渐褪去。

    余知府浑然不觉,接着道:“是皇上的旨意,请王爷速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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