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神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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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林朝鸣将心中惊涛压下。

    比起跟闻磬算那一笔笔的命账,他发觉自己心头的疑惑并未因章菀的解惑变少,反而愈加迷糊。

    “母妃,”他仍是如此称呼对方,不论章菀的神情多么不安和惶恐,“您当年与仙帝于鬼域一战,只抢下我两魄,可知剩余三魂五魄,下落何处?”

    “自是落于千祺之手。”

    章菀提及此事,眸光透过虚空,不知望向多久以前,神情中带着哀戚与怀念,“当年大战牵扯六界,九阴死后,凤君于绵延万里的战场上点燃涅槃之火,与彼时尚未继位的千祺同归于尽——”

    “可惜,千祺其父拼尽全力,留住他半点神魂,于仙宫温养,又耗尽毕生修为灌于他,终逆天而行,将他救活,自他继位仙帝,便重定六界法则,又对当年妖族遗孤痛下杀手。”

    她说到这儿,便引起了洛易歌的共鸣。

    “凤君此生最大的错误,便是将此狼子引作挚友。”

    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而今谈及共同的敌人,便又同仇敌忾起来,一人一句,借着这人间皇宫下的龙气遮掩,堂而皇之地将仙帝千祺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朝鸣则在沉默地思索自己上一世之事。

    按她们说法,自己这颗凤凰蛋已碎,这两魄若非章菀花上大力气,早散于天地间,而剩余三魂五魄落在千祺之手,虽不知千祺与凤君如何从挚友变作仇敌,但就以凤君这涅槃火的手段而言,千祺当对他恨之入骨。

    又怎么会放任林朝鸣这个凤君之后苟活于世?

    甚至上一世,林朝鸣还在逍遥宗好整以暇地生长了许多年,做一只连观赏价值都不及君雪临的孔雀,穿着灰衣、沉默木讷,行走于逍遥宗后山丛林间。

    -

    “嗡”

    一块碧绿色的令牌无声从已经昏迷过去的封诀腰侧飞起,以红线与腰带相连,那令牌震动许久,并未封诀回应,竟呈现莹莹白光状态。

    尔后,一道温润声线从那头传出:

    “封师弟?”

    “你去往昭阳殿已过两个时辰,却无任何回应,可是碰上什么人、遭遇什么不测?”

    殿内为之一寂。

    在场唯一的人类昏迷,剩余的要么是妖、要么是披着人皮的鬼,也有闻磬这等混血,还有林朝鸣这个鬼族造物,诸位面面相觑,不知该由谁来对号入座。

    令牌那边传来另一道细微的声音,“君师兄,南楚皇宫疑点重重,还有魔族余孽,此事怕不是以你我几人之力能处置——”

    “不若传讯师门,请大能出山,一探究竟。”

    这话一出,章菀与洛易歌便齐齐一震。

    洛易歌与在场所有传音道:“阻止他!自三大世家五大门派覆灭后,便数这逍遥宗与仙界联系最为紧密,若让那些老不死的前来,便是将隔壁沧澜的国运都借上,亦无法隐藏我等行踪!”

    林朝鸣走到封诀身边,取下这令牌,熟门熟路地摆弄,将这通讯符的单向传音改做双眼,声音不冷不热地响起。

    “我道这位仙长为何大半夜放着仙不修,跑来我三皇兄宫中做梁上君子,原是逍遥宗这等高门大派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的被打晕绑起来了,还要召唤老的也过来,你们修者都这般无耻么?”

    玉牌闪烁半晌。

    那头也陷入集体的寂静中,随后君雪临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是六殿下,此事怕是有误会,殿下此刻怎在昭阳殿?”

    “皇宫乃是我家,本殿下乐意晚上去何处串门,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在下并无此意,殿下莫要误会……封师弟也许是迷了路,才闯入三殿下处,我这便去将他领回来,同三殿下与您当面致歉。”

    令牌暗下去后。

    洛易歌身吩咐道:“雨润。”

    雨润神色一黯,不知想到什么,但还是冲她福了福身:“谨遵吾王之意。”

    谁知从前默认这身份的洛易歌,而今却看向林朝鸣所在处,认真道:“如今妖族已迎回真正主人,莫再以此称呼我。”

    雨润:“可……”

    洛易歌又看向章菀,虽还看她有些不大顺眼,但心知如今所有人皆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于是对她不客气道:“随我来,此宫殿正与昭阳殿相通,在这毛头小子叫来那些老不修之前,我们得抓紧。”

    章菀并不与他计较,反而看向林朝鸣,客气地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朝鸣抿了抿唇,心知她们此刻认定自己身份,是绝不可能再拿出从前态度,但还是边走边同章菀低声道:

    “人间有一言,养恩总比生恩大。”

    “无论如何,您将我两魄藏于这皇宫中数年,身为鬼族中人,却对人间皇帝卑躬屈膝,您对我的恩情,朝鸣铭记在心,何况如今这皇宫危机四伏,您与我当还作往常相处,方能不引旁人侧目。”

    章菀犹豫着,旁边的洛易歌已经凉凉道:“小主人莫要客气,她当年全家性命皆被凤君救下,如今回报于您,乃是理所应当。”

    漆黑的甬道内,唯有幽幽绿色烛光燃起。

    林朝鸣转过头,在这灯火的映衬下,显得他神色好似凝了一层霜,不见他因找回身世而现出的半点喜意。

    “我需得再重复一件事。”

    “我是否为凤君之子,此事尚待商榷,尤其此刻对我身世来龙去脉最为清楚的太岁还缺失魂魄,或许其中有所误会,也未可知。”

    “怎会?”洛易歌抬手将闻磬从旁边拎过来,“除了太岁,不还有这小黑龙作证。”

    她与闻磬道:“你来为小主人证明——”

    顶着林朝鸣的视线,闻磬垂着眼眸,笑得漫不经心:“在下恐难胜此重任,我心中疑惑,可不比六殿下少。”

    洛易歌:“?”

    她不由出声道:“难道你也失忆了?”

    闻磬:“……”

    他舌尖抵了抵齿序,目光从林朝鸣玉白的脖颈间扫过,“总而言之,凤君、九阴、千祺等等载于六界史中前辈,我并无任何相交印象。”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

    “六殿下所言非虚。”

    闻磬慢吞吞地丢下一个消息,如石落天惊:“凤君之子,恐怕另有其人。”

    章菀、洛易歌、太岁:“???”

    伸出右手食指,他直直伸向道路尽头的昭阳殿方向:“逍遥宗一行中,正有一只凤凰。”

    -

    昭阳殿。

    林晨曦看着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一行人,目光骤然出现几分惊恐。

    方才始终有那看不透的浓雾将外面院落包裹,他总忧心被那些逍遥宗修士无意间探来,知晓他身上秘密,故而惴惴不安。

    然而此刻看到本该被溯月解决的林朝鸣与他身侧那魔头,心中便开始担忧林朝鸣与他算旧账,情不自禁地往雨润方向靠去。

    倒是不知何时回到他身边的溯月不解地看向洛易歌。

    “吾——”

    洛易歌朝他做了个手势,同雨润的身形同时化作透明水状,散在空气中,不忘叮嘱他,勿要暴露她们的存在。

    院落里由蚌吐露的雾气不断回收。

    太岁重又卷回林朝鸣的手腕。

    闻磬便立于他身侧,又成了一贯沉默木讷的模样,章菀则后知后觉想起后宫嫔妃现于此处,怕是难说清楚,干脆也变作一团灰雾,散于空气中。

    林晨曦被这变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君雪临便是在这等奇异的气氛中抵达昭阳殿,见林朝鸣这做客的老神在在、而三皇子这位主人却似客人般惶恐唯诺,他神情不免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洛易歌无声接近他。

    正欲弄清此妖法相真身,谁知竟见到他脖颈间一颈饰,她悚然色变:

    “太岁!凤君翎羽,缘何在他身上?”

    这个君雪临。

    浑身上下的气息,像极了昔日妖族之主,凤璃。

    作者有话要说:  真假凤凰子,嘻嘻嘻。

    猜猜到底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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