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羽发笑。
莫名，笑容让林江夏心底发慌。
“你明知道，那些条件我绝不可能答应。”
“我知道。”林乐羽微眯眸子，语气极其森冷，斜着脑袋盯着林江夏：“我就是要为难你，我就是喜欢看你为难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林江夏，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造成。”
“我造成？”林乐羽的话，简直令人无语：“到底是谁，先闯到我家里来，赶走了甚至害死了我妈妈！”
林乐羽眉头轻轻蹙起。
她侧身，从背包中取出女士香烟来，抓起镶嵌着水晶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燃火苗来，将叼在唇间的香烟点燃了。
狠狠吸了一口后，吐出烟圈。
“其实我挺喜欢伯母，她的死，你不能归责到我头上来。”林乐羽眼睑微垂，语气傲慢又略显慵懒：“那是上一辈的争斗，你妈妈输了，愿赌服输，林江夏你这样穷追猛打，真的是很不体面。”
“那爷爷呢！”林江夏咬紧牙齿：“你敢发誓说，爷爷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么？”
林乐羽神色顿住，本空洞眸底，在此间似乎流露出一丝痛苦神情来。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轻轻摇了摇头：“可惜爷爷对我不好，我做公司总裁那么多年，董事长的位置，理所应当交给我才对。可他却偏偏看中了你，他的死，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你根本不姓林，凭什么要爷爷把你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林江夏阴飒飒盯着林乐羽：“不要扯那么多借口，说到底，是你自私残忍没有人性，为了一己之利，就连待你极好的爷爷都不放过！”
林乐羽面部肌肉抽动了下。
随后，冷漠起身，顺手将搭在咖啡桌上的香烟盒拾起：“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至于要不要救李佳政，你自己考虑。前面的条件你或许做不到，但把北恒让给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失去一个男人，却能换回一条无辜的生命，怎么看，都是你赚了。”
说完，转身便要走。
“林乐羽。”
林江夏压紧嗓音叫住了她。
林乐羽顿住脚步，扭头压抑着眸色望着林江夏。
“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决定告诉你。”
“哦？”林乐羽微歪着脑袋，一副饶有兴致模样：“说来听听。”
“我什么也不会答应。要怎么对待李佳政，你看着办。”口吻中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显得格外阴沉。
林乐羽并没有意外，只是抿着唇淡笑，缓缓颔首：“随你。”
林江夏望着林乐羽背影消失在咖啡馆门口，肩膀止不住瑟瑟。
抓起面前咖啡杯，将其中剩余咖啡一饮而尽，抓着杯耳五指，指关节森森发白。
一直没有离开咖啡馆。
冯一树有些慌了，推门进来，见面色发白的林江夏，不由得心疼。
“夫人，林乐羽已经走了。”
“我知道。”林江夏咬着下唇。
“她对你说了什么？”冯一树干脆在片刻前林乐羽坐过的位置坐下来，单手杵着下巴，紧紧盯着林江夏。
林江夏苦笑：“林乐羽抓走了李佳政，用她来威胁我，让我离开北恒。”
冯一树微楞，随后哑然失笑：“她不是疯了吧？用夫人的情敌的生命安全来威胁夫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没反驳，垂眸，睫羽微微颤抖。
这种反应，多少把冯一树吓到了。
“夫人，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救李佳政吧？”
林江夏沉默，这种沉默，更多是类似于默认。
“李佳政可是几次想要从夫人身边夺走战先生，况且，她还曾经绑架过夫人您。”冯一树语气略显急切：“这些，夫人您不会都忘了吧。”
“我没忘。”林江夏绷紧嗓音开口：“可这是两回事！李佳政是因为我和北恒，才会被林乐羽抓到。”
冯一树看得出林江夏眸底中的坚持，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夫人，你心底这样软的话，总会吃亏。”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仿佛要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猛得抬起眸子来，直直望着冯一树：“一树，绑架这种事，你应该听说过很多，一般到最后，是怎么处理？”
冯一树耸肩，思量说：“要么报警，要么交钱，要么撕票，只有这几种可能。”
林江夏神色黯然，缓缓摇了摇头：“林乐羽不要钱，报警也未必有用，如果激怒了林乐羽，天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女人而已，能做出什么事。”冯一树语气中，很自然流露出对林乐羽的蔑视。
“她不单单是个女人，还是个疯女人。”林江夏沉口气，深呼吸说：“疯女人能做出什么事，真的很难讲。”
闹不好，林乐羽真有可能害死李佳政。
“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尽量满足林乐羽的要求了。”
林江夏紧咬贝齿，凝神盯着冯一树，随后狠狠点了点头。
没错，那时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可问题关键，在于战北恒。
她没有回家，而径直去了战北恒公司。
在总裁办公室，见到正在处理各类文件的战北恒。
见到她来，战北恒暂时中止手头工作，抬眸望她，嘴角便止不住扯起一抹笑来。
但眉宇当中，又略有一丝担忧。
“夏夏，你不好好安胎，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口气中兼有责备和怜爱。
林江夏阴沉着脸色，走近了办公桌。
察觉到林江夏眸底那抹阴霾，战北恒顿觉紧张，伸手拉住她手。
“手怎么这么冷？”他语气重了许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见过林乐羽。”
一句话，就让战北恒眸底顿时攀上冷气。
“战哥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她知道他会生气，因而抢白：“李佳政是被林乐羽绑架了，她威胁我，如果我不同意她的条件，就会伤害李佳政。我想李佳政是为了给我们报信才被抓，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希望北恒你能配合我。”
一口气，把心中所想倒豆子般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