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肖月珍如意算盘打错了。

    孩子刚被抱走，张奶奶就掐着腰指着肖月珍的鼻子骂。

    “妈什么妈？你叫谁妈呢？老婆子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小王八羔子，可没你这么大闺女！”

    肖月珍傻眼了，老太太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讲的，听说她给老张家生了儿子续了香火，老太太明明很高兴啊！怎么突然翻脸？

    精明的张奶奶一看肖月珍的表情立马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好心的给她解释。

    “看什么看？眼珠子瞪那么大干嘛？你打电话给我，我要是当时就骂你个臭不要脸的骚逼，没结婚就跟男人睡觉，回头你虐待我大孙子怎么办？”

    老太太好流弊，张静怡赶忙低下头，不得不承认，看肖月珍被骂成狗，她心里真是痛快极了，但她一定要忍住，要是叫老太太看见她在笑，下一个挨骂的肯定就是她！

    张奶奶骂开了可非常难听，张大川慌的赶紧拉住她，一个劲儿的赔笑：“妈，您说您要过来咋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给您定飞机票啊！坐火车多挤多累啊！”

    “挤个屁，我傻呀不知道买卧铺？我买两张卧铺，还是下铺，一路躺着过来，能有多挤多累？”

    张奶奶不领情，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前，揪住张大川的耳朵就狠狠拧了起来，一边拧，一边骂。

    “小王八羔子你出息啊，有两个钱就学人包养二奶，现在是旧社会呢？你是地主老爷啊？还学人家三妻四妾是不是？不得了啊！”

    “当初你娶杨映雪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妈可没完，你当着所有工友的面儿跪在矿山，你指天发誓永远不会对不起她！这么快你就忘了？”

    “学人包二奶，娃娃都整出来了，王八羔子，你自己造孽，害你儿子一辈子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野种，私生子！”

    话糙理不糙，张奶奶的话句句在骂自己儿子，可肖月珍站在一边却被羞臊的无地自容。一口一个“二奶”有一口一个“二奶”，简直是在扇她耳光！

    张大川也是抬不起头，他和肖月珍的事儿瞒天瞒地，尤其是瞒着张奶奶。

    肖月珍还是太不了解张奶奶的为人了，以为把她搬出来就有靠山了，其实要是早被张奶奶知道她的事儿，估计张奶奶早就“去母留子”了！

    现在也是，张奶奶骂完张大川，松开他耳朵，径直的转向肖月珍，张嘴直奔主题。

    “说说吧，给老张家生了个儿子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肖月珍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妈，我不要钱，我只是想给小毛求个名分，他都上幼儿园了户口还没上呢！小毛不能当一辈子黑户啊！我不是图钱！”

    “哼！”

    肖月珍异常强调的一点却被张奶奶嗤之以鼻，惨遭无情嘲笑，连张大川都不能幸免。

    “来来来，不图钱是吧？那什么，你今年多大？”

    张奶奶突然笑了起来，肖月珍实在摸不透老太太的脾气，只好如实回答：“三十。”

    “三十？跟大川几年了？”

    “五年。”

    “五年，也就是你跟大川的时候才二十五是吧？从前嫁过人处过朋友吗？”

    越问越详细，还问的很认真，肖月珍尴尬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朝张大川投去求助的眼神。

    换了往常张大川不一定会理她，亲妈当然比肖月珍重要！但毛毛还在跟前呢！张大川不想在女儿面前那么难堪，于是就扯了张奶奶一把，小声求饶。

    “妈，您问这个弄啥？别问了，咱几个出去说吧，毛毛还病着呢，让她好好休息吧。”

    “咋滴，你嫌丢人了？那你管不住裤腰带的时候咋不觉得丢人？”

    张奶奶一把甩开张大川的手，凶神恶煞的眼神就冲张静怡直刺过去，张静怡被吓的条件反射，拼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张奶奶不喜欢她，虽然从小到大也没苛待过她，但就是不喜欢她，张静怡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一个家里面，奶奶不喜欢她，妈妈不喜欢她，只有爸爸不重男轻女，爸爸喜欢她。

    可现在张静怡知道，奶奶的不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不是老张家的血脉，奶奶怎么喜欢得起来？

    “赔钱货，你的事儿老婆子待会再跟你算，病着是吧？病着就滚到床上躺着去！杵在那儿装可怜给谁看？你亲妈都不要你了，你装有什么用？”

    果然，就算她不吭声尽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还是逃不过奶奶的骂的！

    不过张静怡也没觉得多难受，毕竟这都算轻的了，上辈子奶奶来的时候撞见她发疯动手打她爸，可是一脚踹断了她三根肋骨！

    忘了说了，奶奶娘家那边是世代习武的，奶奶年轻的时候还扛起过家传武馆的大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