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走上来笑着道：“小姐您真的很有眼光，这件衣服是今年春季最流行的款式，而且这件衣服是定制款，这是样品，您想要需要留下您的尺寸，我们会和厂家联系，需要等几天。”

    周敏笑了，看看叶明北，叶明北依然不明所以。

    “你知道楚楚穿衣尺寸吗？”周敏问。

    叶明北摇头，这个他哪知道，他连自己穿衣尺寸都不知道。

    “问你也是白问！她比我高点，其他我们差不多，按照我的来吧！”周敏说着就兴冲冲过去和售货员交涉了。

    完事后周敏拿着票据拉着叶明北到了五楼餐厅吃饭。

    “吃晚饭我们再逛一逛。”周敏道。

    “还逛！”叶明北道：“你不累吗？”

    “不累啊，你看，我这次出来穿的是平底鞋。”周敏给他看看自己的鞋。

    “敏敏，刚才你说楚楚设计的，咋回事啊？”

    周敏得意地道：“我不跟你说过吗，楚楚画的衣服好看，我就按照她的设计做了几件，这不你看到了，已经挂在那卖了！”

    叶明北惊喜的有点发呆：“楚楚她，这么厉害吗？”

    周敏点点头：“在设计衣服这方面，楚楚比我强。等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她设计的其他几套衣服。来，咱们先吃饭。”

    这顿饭叶明北吃的有点食不知味，妹妹叶楚楚设计的衣服能挂在这里叫他高兴之余，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妹妹的衣服都能挂在这里卖钱，他怎么就找不到事情做呢？

    下午周敏带着他逛街，看电影，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

    周敏累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道：“明北，你喜不喜欢这里？”

    叶明北看着媳妇一脸满足的样子，违心地说了句：“喜欢。”

    周敏笑了，没说什么，睡去了。

    叶明北躺在那却睡不着，他不喜欢这里，不是这里不好，是在这里他是个无用的人。

    可他知道媳妇在这里是个有用的人，也希望他留在这里成为有用的人，可他行吗？

    他不知道，二十多年的乡下生活，他所熟悉的只有伺候庄稼，伺候牲口，再多就是背着鸡蛋去卖，除了这些，他还能干别的吗？媳妇常说发挥自己的优势，看自己优势在哪？

    要是像赵文韬那样就好了，叶明北苦笑地想到。

    第二天周敏带他来到自己制作衣服的小作坊。

    最初的时候周敏按照自己的身材量身定制服装，借当地同学的缝纫机缝制，自己当模特。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是自己做衣服，或者改旧衣服，很正常，只是周敏有着时代的眼光，做出的衣服很时尚很漂亮，吸引了一些爱美的女孩子，一个个纷纷前来请教，周敏要的可不是出风头，友情风险，而是把自己的设计卖出去。

    就这样，身边的同学成为她的第一批消费者，而这批消费者又吸引了新的消费者，如此类推，等设计出十几样服装后，周敏就开始找店家合作，推广，拿到订单再自己找厂家。

    “……我第一笔钱买了缝纫机，就在宿舍里给我的客户做衣服，后来客户多了，我就花手工缝找那些街上缝补的阿姨们做，再后来和商店合作，要的量大，就去找服装厂。”周敏在车上和叶明北说道：“只是我做的都是定制，比起成品衣服，量还是有限的，服装厂要价很高，还不太愿意接，正好赚了点钱，就租了个地方，请街上那些阿姨帮忙做，她们也需要有稳定的活，我再提供场地，工钱就是计件，就这样有了我的小服装厂。”

    周敏说的很是简单，可叶明北想着媳妇又是上学又给人家做衣服，还出去跑合作，真是好辛苦。

    “媳妇，苦了你了！”叶明北心疼地道：“你咋不早点告诉我这些呢？”

    “有啥苦的，我觉得挺好，很锻炼人。再说，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好了，到了。”周敏跟开车师傅说了声，车停下。

    这里已经是农村了，当然，叶明北家的农村跟这个还是没法比，至少这里有小卖店、洗头房、修理铺、小旅馆、出租屋，还有就是周敏这样的小作坊，在叶明北眼里，这里比家里县城都热闹。

    周敏的小作坊就是一个农家院，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周氏服饰定制”的牌子。

    院子和住家也没啥区别，房主人还在喂小鸡，看到周敏打了招呼。

    “东厢房是咱们的。”周敏引着叶明北进了东厢房，里面两大间屋，外加一个小屋，一间是工作区，放着六台缝纫机，四个阿姨在忙活，另一间大屋是放货的，有成品也有布料，还有边角料，小屋靠着窗户，是个办公室，两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办公桌上放着一部电话，靠墙放着一套简易沙发，和一个文件柜，墙上钉着一排挂衣服钩子，一边的角落有个炉子。

    地面是水泥地，墙上刷的大白，简单的有点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

    “这是我的办公桌，这是小王的办公桌。”周敏笑着对叶明北道：“我雇的人，算是咱们服装厂的经理。”

    叶明北目光落在那炉子上：“这里没暖气？”

    “这里是农村，又是厢房，暖气要自己按。”叶楚楚说着起来拿起一边的暖水瓶倒了杯热水，放在茶桌上，拉着叶明北坐下：“我想了下，要是今年咱们还在这里那就自己装暖气，要是不在这里就不花那个钱了。”

    “不在这里在哪里？”叶明北问道。

    “这里便宜，可地方你也看到了，很简陋不说，离咱们住的地方还很远，你来回跑回很辛苦。”周敏看着他道：“明北，我叫你来，也不是全为了照顾我和孩子，还有就是帮我管这个服装厂。”

    “我，管理，这个？”叶明北吃惊非小，之前媳妇可从来没说过这些：“不行，我怎么会这个！”他连忙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以后挺着大肚子每天跑这里来管理了？”周敏噘着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叶明北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以前呢，以前谁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