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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208章 很乖

    等到了第二日早晨九点多钟的时候,林清才醒过来,她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顾铭处理过了,大部分都是外伤没有伤及到骨头,也没有沈悦那样的严重。

    只是身体上有些疲劳感,脑袋也有点昏沉,不同于往日,每日清晨起来之后的舒爽。

    她脸色有点白,尤其是嘴唇。

    顾铭就躺在她身边,在清晨第一束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下床,把窗帘拉的更加严合。

    “清清。”

    他轻喊了一声,把放在她腰间的手向上移,放到了她的脸颊边,温柔的抚摸,语气柔和。

    她就躺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得。

    她转身,“嗯”了一声,把脑袋埋在了他身子里,被子盖住了她大半的脸,她声音很小,似乎是有点难受,听上去闷闷的:“顾铭,我有些难受。”

    声音娇气的不行。

    好像还很委屈。

    不过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两次药物的注射,导致身体里可能有些昏沉,不过这些东西在经历的电子仪器下也都显示没有大碍。

    偏偏顾铭就是很受用。

    认定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恨不得把一颗星都捧上去让她践踏。

    顾铭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像安抚幼兽一样的安抚:“清清乖。”

    “不要乖。”她低垂着眉眼,越发把自己凑到他的怀里,红着眼睛,歪着头看他,“顾铭,我想你了。”

    就那一个瞬间,在她以为自己束手无策的瞬间,她好怕自己再看不见他。

    顾铭把她抱到怀里: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哄:“没事了,不怕。”

    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轻轻的蹭了蹭,他哄着她,“我在的,清清。”

    林清眨了眨眼睛,从她的角度,正巧对上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她道:“顾铭。”

    她很欢喜他。

    很欢喜很欢喜。

    只是不曾说出口。

    但是这不表示不存在。

    “顾铭,我好喜欢你。”

    顾铭愣住了。

    她神色凝重,眸光清澈,他能够很清晰的看见她瞳孔里关于他的一张脸,带着几分紧张,还有几分的无措,变得不再像自己。

    她又重复了一遍:“顾铭,我说,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啊。”

    上辈子就开始的喜欢。

    最后没抵挡住挑拨,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就像一张蜘蛛网,紧紧的把她束缚住,让她无法挣脱。人家从一开始的算计到把她当成一棵摇钱树,她所有的生活都像被人提着线的傀儡娃娃。

    她想着,顾铭这般好的人,凭什么会喜欢她呢?

    她所有的挣扎,冷脸,无非是懦弱罢了。

    或许她是清楚的,上辈子的林清很清楚,自己一开始就爱上了顾铭,只是很可惜,她并不确定,顾铭对她的爱能坚持多久,亦或者说顾铭的爱究竟是一种对宠物的爱,还是对人的爱,她都不清楚。

    顾铭难得的失措了,眼里的光芒很盛,像是芳菲的桃花花瓣,带着几分妖娆又带着几分芳香。

    他心里乱的一塌糊涂,愣愣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她就躺在他身边,被他圈在怀里,乖顺的像是一只奶猫,偏偏眨着眼睛,很狡猾:“我说,顾铭,我很喜欢你啊。那你喜欢我吗?”

    顾铭立马说:“喜欢。”

    回答的很急,都没犹豫的。

    就怕她不相信,他凑近她,吻了吻她的眉眼,“很喜欢。”

    她点头:“我知道。”他想说很多的话,想说他对她的喜欢,想说是什么时候的喜欢,想说那荒诞的梦境。

    可是她抢了先开口,说她知道。

    很认真的语气,像是笃定了他的态度,不容怀疑。

    “顾铭,我很直白,直来直去,有什么感情不会藏着掖着委屈了自己,我很喜欢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在仓对准我的时候,我不怕怪我出事,我就怕我没办法见你最后一面,我没办法和你说我所有的欢喜。我不后悔在那一刻去救沈悦,但是,”她抬头,声音温柔:“我后悔未曾说出口的喜欢。”

    其实是说过的。

    在醉酒之后,抱着他不撒手,委屈的说出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一字一句,都藏着喜欢,闭上了嘴巴,也从眼睛里说出来了。

    他必然是十分欢喜的。

    她瞧他的样子,似有什么话想说,却未说出口,只是含笑看着自己,她心神一震,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忽然响起来了:“我那日醉酒,你说我并没有做失礼的事情,那我……有没有说失礼的话?”

    她一直都觉得那天晚上她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她实在记不住了,毕竟她对顾铭的觊觎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趁着醉酒这种大好机会趁虚而入见缝插针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顾铭勾唇,否认:“没有。”末了,问她:“追着我说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算吗?”

    “顾铭!”她红了脸,不知所措:“我没有……”

    一句话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

    另一边医院里。

    从昨夜凌晨来到医院,去到了病房里之后,陶微一直都站在沈悦的病房门口,但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就会扭开门跑进去,一副关心的样子。

    她会给她倒水,说话,在她的病床前忏悔,或者和她说她小时候的趣事,告诉她,她小时候香香软软的,一团乖巧的不像样子,总是会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叫她妈妈。

    所以呢?

    就是因为感情来得过于廉价,过于纠缠不清,所以才导致另一方无动于衷。

    这就好比像是施暴者觉得受害者死有余辜。

    陶微的态度很好,一开始陶微还会哭着求沈悦原谅,不过面对沈悦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渐渐地,这样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只能不断地重复她的错误,不断的请求沈悦,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机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也是,自己身底下掉出来的一块肉,如今这块肉不听自己的话了,说不难过必然是有的。就像你随随便便在路边捡了一条野狗,玩儿心大发,忽然给了它最奢侈的生活,给它穿上了最漂亮的裙子,给它置办了最华丽的房屋。

    后来,你觉得玩物丧志,决定扔了这只狗。狗不舍,狗不想离开,却还是被抛弃了。

    野狗离开之后,你发现你的生活还是那样,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可是某一天你忽然在路边上发现了那只野狗,你发现它离开你之后依旧活的恣意妄为。

    身为人,心里那点的阴暗自然也就出来了。

    沈悦很清楚,如今的她更像是一只被丢弃的野狗。

    她有活下去的能力和资本,但是养过狗的主人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里,这条野野狗经历了那般大富大贵的生活之后,早就应该被养刁了脾性,不应该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其它野狗在闹市上抢食。

    沈悦的冷漠,被小护士看在眼里。

    好多次,小护士都已经心软了,可沈悦依旧冷着一张脸,对于陶微所有的伤感都熟视无睹。

    若说沈悦有哪里像沈鹤陶微,也只能说是这种执拗的性格了,一单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是沈鹤和陶微这一辈子认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误的,一条路走到黑再也没法回过头。

    清早起来的时候,是五点,沈悦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的时间,做了笔录,在陶微去给她买午饭的时候,她直接离开了医院。

    没有回沈家的别墅,不知道去哪了,号码都换了。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一直都在自己的手上,根本不用受制于人。

    后来还是连城对沈鹤说:“这两天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女儿的户口要从你们家迁出去了。”

    沈鹤这才明白了,这一刻开始,沈悦已经和他真的没有关系了。

    就是百年之后,他死了,她都未必去他坟头哭上一场。

    两个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都有着血缘关系,到最后却成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沈鹤回到沈家别墅的时候,听见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他皱眉,顺着声音进去。

    声音是沈悦的房间里传来的。

    陶微红着脸,许落偏着脸,脸上通红一片,应该是被打了一巴掌。

    “陶微,你又发什么疯?”沈鹤立刻上前挡在了哭哭啼啼的许落面前,指责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陶家是大家族,书香世家教导出来的子女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啊

    可偏偏,陶微就是个例外!

    就是人前再努力,背地里也会露出狰狞的面容。

    “我发疯?”陶微笑了,指着沈悦的柜子,问沈鹤:“你说我发疯?那我问问你,这十多年来,我给我女儿买了那么多衣服,怎么如今就剩了这些?”

    沈悦的柜子里很空旷,基本就没有什么好颜色的衣服。

    沈鹤看着揪心了一下。

    “可这和许落又有什么关系?”

    “你问我有什么关系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女儿是怎么联合外人一起针对我女儿的!”陶微瞪了一眼躲在沈鹤身后摇头说“没有”的许落,招呼了家里的保姆,保姆立马把从许落房间里抱出来的衣服放到了沈鹤身边,开口解释道:“先生,这些衣服都是太太买给咱们家小姐的。知道小姐这些年一直不在咱们沈家住,夫人总是觉得亏欠小姐,所以才想着在这些衣物上面补偿回来。谁知道这些衣服小姐一件都没有穿,全部都放在了柜子里。这次小姐离开咱们沈家,夫人想着把这些衣服给小姐整理一下送给小姐,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柜子里的衣物就只剩下那些了。”

    说完话,气势汹汹的看了许落一眼,保姆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开车去那样温顺的一个小姑娘,心机竟然这样的深:“先生我爆出来的这些衣服都是太太买给小姐的,可是最后都到了许落的屋子里。许落小姐的身形和咱们家小姐的不太一样,这些漂亮衣服里有的是许落小姐可以穿的,自然是完完整整的放在许落小姐的衣柜子里,可有些许落小姐不能穿的,直接拿剪刀剪碎了。”

    典型的我穿不了你也别想要。

    这样的性子,哪里是什么好货色?

    保姆真是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还觉得沈悦小姐不懂事。

    现在想想哪里是那么回事,包括沈悦小姐没次和陶夫人沈先生吵架,不都是说许落撒谎污蔑她吗?

    沈鹤绷着脸,良久,问许落:“怎么回事?”

    许落对上他的冷漠,愣住了,有些怕,说话结结巴巴的,“不是的,不是的沈叔叔……”

    “我是……我是觉得那些衣服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有穿过那么漂亮的衣服,所以才想着借过去穿几天。我……我不是不还给沈悦姐姐,我是想着过几天就拿回来给沈悦姐姐的。”

    “借?”陶微嗤笑一声,“怎么借?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借,还是说借来了拿剪刀剪碎?许落,你说你从来没有穿过那么漂亮的衣服,可以摸摸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在我们沈家,我可有亏待过你一分?沈……沈鹤给你的钱,我会照着他的份额再给你份,悦悦有的东西,我也不会吝啬给你,可你呢?鸠占鹊巢,恬不知耻!”

    “陶阿姨?”这话太重了,重到许落承受不来,一张脸忽青忽白的。

    “你不要叫我陶阿姨!我受不起!”说完话,看着欲言又止,还想帮着许落劝她的沈鹤,一字一顿:“我当年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你,我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是这样清晰的后悔。你有怨气,有不满冲着我来便好,可是沈悦,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在你眼里,她所有的委屈就是应该的对吗?”

    沈鹤避开了这个话题,劝她:“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陶微拉过一边收拾得很完整的行李箱,语气冷淡:“沈鹤,我们离婚,文件我已经签上字了,放在你的房间,你去签字吧。沈家的钱我一分也不要,我女儿也不稀罕,但是,关于陶家的,还有这些年你从陶家拿走救济冯家的如果补不上,那我们法院见。”

    “陶微!”沈鹤没有想到,到了最后,陶微竟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你不必如此大声的叫喊我的名字,我不欠你的,也不欠冯家的。尤其是冯家,本就是三流的小公司,靠着卖女儿爬上来,如今更是靠着女儿的老相好到了二流公司,知道里面有多大的水分。”她对上沈鹤气恼的眸子,很平静,内心再也没有波澜了。

    不再是年少时的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大概是很多时候,没有回响,她所有的情感都淡了,散了。

    变成了荒诞的繁华。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见我拿出证据指正冯家参与非法竞争窃听对手资料的证据吧?”

    “陶微,你想替沈悦争,那你知不知道你欠了冯月什么?”沈鹤怒不择言:“当年要不是你百般纠缠,蛇蝎心肠,你陶家何至于此!你欠她一条命,几块地皮,抵不了!”

    “你真的觉得我欠了她一条命是吗?”陶微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目光空洞,声音冰冷:“你知道,当年我为何毁坏云梯的监控吗?”

    那是因为你心虚!

    那是因为你杀了人不想承担后果!

    沈鹤想骂,想说,却忽然说不出口了。

    这两句话在他心里盘踞了很多年,可如今,他动摇了。

    “沈鹤,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她抬头,再也不像是当年蹲在他面前,一脸无谓的说:“对,人是我杀得,我就是要沈太太的位置,我就是喜欢钱。”

    她笑的恶劣,“其实你该去问问你的好弟弟,问问他,当年那场车祸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问他,你一个没了父亲庇护的好儿子是怎么在国外风生水起的。”

    陶微走到沈鹤面前,眼角的泪还是流下来了,“沈鹤,你从来不信我,你信的,一直都是你眼睛看见的。”

    不信吗?

    不是的,他是亲眼看见她推冯月下楼梯。

    他是对的!

    绝对!

    陶微走了,只带走了几件衣服。

    她转了一圈,很悲哀的发现,偌大的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许落有些担心:“沈叔叔?”

    “你下去吧,我想静静。”沈鹤让她离开。

    坐在沙发上,盯着沈悦空荡荡的柜子,心很空。

    他见过沈悦穿的衣服,虽然说漂亮精致了一些,可都不是什么大牌子,但许落就不一样了,吃穿用度都是上等。

    他闭上眼睛,良久,才打电话给沈归,他直入主题:“我大学的车祸,是冯月救得我是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愣,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不说话了。

    很沉默。

    沉默到沈鹤要窒息了。

    “说话啊!”他嘶吼,暴怒。

    “不,不是……”沈归有点怕,直觉他什么都知道了,就全招了:“是陶微,是她把你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