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项永麟的情况也越来越糟,项琬宁胳膊上的红疹也越发明显,为了不让锦荣也出事,项琬宁竟是事事亲为,尽量不让锦荣靠近。
公主,呜呜您好歹顾着点自己啊,奴才身份低贱皮糙肉厚不怕的,殿下已经这样了,您可不能再有事啊,想想外面的皇后吧公主。
小锦荣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照例还去睡,等下半夜的时候我要出去一趟,你无比守着他不能出事,天亮前我会回来的。
什么?公主您要出去?您
嘘小锦荣小点声,你放心我不会惊动宫里人的,你千万别要收住他听到没?
项琬宁心里打定主意不能再这样干耗下去,她心里已经能八分确认项永麟不是生天花,就算这样耗下去也是个死,不如出去赌一把。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项琬宁趁机溜出去,也幸亏因为她被感染,所有伺候的人都不敢靠前,外面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像是隔离房这样的地方,大家都恨不得里的远远的,谁还会没事凑过来找死,所以倒给了项琬宁很大的方便。
项琬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一路翻墙出宫,幸而她学了这几天功夫,至少翻墙是不在话下,竟是十分顺利的出了宫,这时候大街上黑漆漆的一个人一也没有,只是间或有一些巡城的士兵,项琬宁做贼似的一路躲躲藏藏,她要去的地方正是那间小药堂。
她也不知道改不改相信那个陈余,但现在能求助的人便只有他,几番接触下来,项琬宁总觉得陈余并非一般人,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项琬宁还是起了疑心,总觉得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只是这个时候药堂已经关了门,项琬宁一边要顾忌着有人过来,一边敲着门板,心里只希望陈余是在里面的,要是不在,她可就完了。
陈老板在吗,陈老板开开门啊
陈余的确是睡在里面的,而且从项琬宁敲第一下门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只是没有出声,他一下就听出了项琬宁的声音,心下疑惑她怎么来了的。陈余正在想要不要通知他们家公子,这个时候她来定是有急事的,会不会是真出了甚是?
陈余犹豫再三还是过去开口了门,项琬宁已经快要绝望了,正要考虑要不要砸门的时候,陈余终于开了门,项琬宁激动的热泪盈眶,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实在是有要命的急事。
陈余让开门,姑娘且先进来再说。
陈余机警的往外面张望一下,这才重新关好门,点起蜡烛,姑娘出什么事了?
项琬宁喘着粗气,然后伸出胳膊给陈余看,我想请您看一眼这是否是天花。
天花?陈余吓了一跳,这姑娘怎么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俩字,关键是您好歹问一下别人有没有生过啊,这玩意可是会传染的。
陈余吞了口唾沫,要是没记错,他好像是没生过吧,早知道就叫他们公子来了啊,他们公子皮糙肉厚不怕这个的。
但是公子吩咐过,这位姑娘来的时候,尽量要满足她的,算了死就死了,反正有他们公子在,他应当是死不了的,于是陈余端着蜡烛凑过去细看了几眼,然后有些疑惑道:乍看之下像是天花没错,但是姑娘您刚开始出红疹,还不能十分判定,所以我也不大好说。
项琬宁又道:那如果是全身出脓溃烂,开始也是像我这般像是天花的症状,后来却高烧不退,身上红肿一片,不抓也会出脓的这种,您确定也是天花么?
陈余神色一禀,姑娘您再说仔细些。
于是项琬宁又十分详尽的将项永麟这些天的症状与陈余细细说了一边,陈余越听眉头越紧,要是真如姑娘说的这样,那很有可能便不是天花。
说真的,我也是如此怀疑,因为我是已经生过痘的,还这般轻易被传染,实在是有些可疑,不知您可有解救的法子?
陈余沉吟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中了毒,症状便如同天花一样,一般人接触也并没有传染的危险,但如果是血脉相同的人接触,便会被传染。
血脉相同的人会传染?项琬宁心下大骇,敢问这是什么毒?不瞒您说,那是我亲弟弟染了此毒,现在正生命垂危,您若是有法子解救,请您无比帮忙!
项琬宁二话不说噗通就给陈余跪下,大恩不言谢,我将来定当舍身相报。
陈余简直吓的魂飞魄散,项琬宁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更吓人,怎么能叫公主亲自下跪呢,陈余上前扶起项琬宁,姑娘您这是作甚,快起来啊,我想法子便是,但是这之前您先在此稍等片刻,我得请示我们家公子。
你们家公子?
为什么听到公子这两字,项琬宁就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陈余背后还有人?果然她所料不错,陈余不是这样简单的。
陈余不知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与他们家公子联系,也不见他出去,去后院一会就回来了,陈余倒是有些忐忑,毕竟这个时候打扰公子,是很容易挨骂的。
项琬宁忐忑不安的等了半晌,眼看着离天亮已经没多少时间,那所谓的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她又惦记着项永麟,越等越是心急,就在她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后院里有了动静。
一个打着哈欠满身起床气的男人边走边道:我说小陈余啊,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我可就得惩罚你了。
正说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项琬宁回头一看就愣住了,陈余所说的公子居然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