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再不走等着跟我去开班会啊？”顾昔笑道。

    “到了打给我。”笑过之后，顾昔送人出门，嘱咐道。

    “好。”把人往回推了点，“回去吧，别送了，收拾收拾东西去学校。”

    “嗯。”顾昔点点头，应着，脚步却不太听话，又跟着往前走了一段。

    “现在就这么舍不得我？我走之后可别想我想得吃不下饭。”白峤眉梢挑起，笑容戏谑，忽然打趣了顾昔一句。

    顾昔步子一顿，咬着嘴唇轻轻跺脚，眼睛瞪得圆圆的，黝黑的瞳仁死盯着白峤。

    “谁舍不得了！”证明式地后退、转身，钻进房里甩上门，‘砰’的一声响。

    背靠着门还能听见隐约传来的低哑笑声。

    顾昔‘呸’了一句，小小声地骂了句“不要脸”，骂完又改口，“不对，是脸皮厚。”当着别人的面就说这样的话。

    谁舍不得了？

    谁要想他想得茶饭不思？

    自作多情！

    楼梯间渐渐地没了声响，顾昔跑到阳台去看，载着白峤他们的那辆计程车在她眼前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儿，消失在一片纯白里，完全看不见了，顾昔才回房间。

    她的公寓本来就大，也没放什么东西，白峤一走，就格外显得空荡荡的。

    ‘啪嚓啪嚓’，拖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凸显一室的寂寥。

    在衣柜门前站定，顾昔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今天给白峤选的其中一套衣服，在胸前心脏的位置猛戳，“叫你乱说，叫你乱说！还敢不敢了，哼！”

    戳着戳着忽然地双手捧起衣服，将脸埋进去，笑了。

    把衣柜里挂满白峤的衣服，这是他上次离开的时候她就想做的事。那种遍寻不见的滋味太难受，她再也不想尝第二次。就像他总想留点印记在她身上一样，顾昔也想她住的地方充满白峤的痕迹。每一处都能提醒着她，他在。

    车上。

    在顾昔面前温暖如春风的男人仿佛换了一个人，正襟危坐，面容清冷矜贵。表情虽不疏离，但也不是顾昔所见时的柔和，刀刻般的脸庞刚毅非常。

    齐远咋舌，心道，真应该让顾昔看看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二郎腿翘起，双手交叠枕在头后。

    “白大少爷，不装了？”齐远大着胆子打趣道，微微轻颤的声音里止不住的戏谑。

    白峤余光冷冷瞥了一眼，淡淡开口，“皮痒？”声音低沉而富有张力，饱含危险。

    齐远叠在脑后的手指轻轻一颤，脸色微僵，随即又仿佛松了口气似的长叹一声，恢复自如。

    唉，还是习惯这样的白峤，虽然也可怕，但还是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白峤更让他瘆得慌。要知道，他刚开始看见白峤那样春风和煦的表情时有多惊讶，当然，更多的是惊恐。

    白峤和顾昔两人结婚后感情一直不好，这些他都知道，心底里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就白峤的性格、那冰冷的一张脸，有几个女人受得了？何况是顾昔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没吓哭已经很不错了。

    他反正是想不到在面对顾昔的时候，白峤会是这样一副模样。似乎有些像他，却又……很不像他！

    “没，哪敢。”齐远说着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正经道，“程光清那小子已经出院了。”车上还有司机，齐远没说得太明白。

    白峤剑眉微皱，“还有一个呢？”

    程光清已经基本康复了，但楚杰……

    “还有一个……”齐远声音忽然低落下来，眼里划过一丝隐忍，“还得住一段日子。”

    说是说还要住一段时间的院，但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楚杰伤的是腿，子弹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该出来的结果早就出来了。

    不能出院是假，没法儿归队，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