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之见穆迟迟被推倒好久不说话,以为她伤的不轻。
心中后悔。
蹲在地上要给她检查伤口。
“你怎么样?”凑的太近,声音低沉,气流就在她耳边荡漾。
穆迟迟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心,她冷眼看着霍廷之捧着她手,细心拨开伤口沙石的样子。眉头一皱,猛的抽出手给了霍廷之一巴掌。
“啪!”
一声清响。
两人间的气氛凝固到令人窒息。
“穆迟迟!”霍廷之声音怒极,咬牙切齿。
穆迟迟迎着他愤怒的视线,表情倔强的瞪着他,一幅我没罪打你是你活该你叫得像个疯狗难不成想咬我的表情,两行泪水却悄悄从眼角滑落。
霍廷之表情诧异,明明是他挨了一巴掌,她为何咬着嘴唇做出这么委屈的表情?倒打一耙?
此刻霍廷之嘴角的凶狠还没收回,两边脸两个红彤彤的手掌印,一大一小。穆迟迟看着解气极了,嘴角微扬。
这激怒了霍廷之,他大吼:“你有病吗?!”
穆迟迟想笑,可是心里一股剧烈的痛楚不合时宜的涌上来。
她张了张嘴,未吐出一个字,眼前天旋地转,接着就闭上眼睛,人事不省。
“穆迟迟!”这次是惊慌的声音。
在她晕倒的一霎那,霍廷之冲过去及时抱住她。宴会上依旧觥筹交错,喧嚣热闹,他抱着人飞快往车库跑。
老爷子大寿,家中仆人也得了赏,凑成几桌开宴沾喜气。
司机不在,他跳上车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往外冲。
“医生,医生!”他抱着人冲进医院,气势像极了土匪。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医生,霍廷之大喊:“急救室在哪儿?!”
医生觉得看他这表现,病人怕是凶多吉少,一脸慎重的跟在霍廷之身后跑。
等到穆迟迟被送进急救室,霍廷之站在外面止不住的悔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陡然得知被人怀疑是间谍,肯定吓坏了。
他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
刚这么想,他就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霍廷之!
你还有没有骨气!
难道就被一个小屁孩给吃定了?明明是她得寸进尺,是她不知好歹,也是她肆意侮辱他。
你认什么错?
你哪里错了?
平城还有比你更窝囊的男人吗?
不过一个小屁孩,你还真把她放在心里?
开什么玩笑?
是,就是这样,是那死丫头片子先惹事。
除了他爹霍督军,就没人敢打他。
她胆大包天打了他一巴掌,说出去谁也不会认为他有错!
他都没动那小屁孩一指头!
话是这么说,周老爷子肯定要责怪他。
霍廷之借了院长室的电话通知家里,说穆迟迟晕过去了。
周容得知消息大惊,恨恨的剜了霍夫人一眼,认定要不是霍夫人搞鬼,穆迟迟也不至于生死不知。
周老爷子也担忧,他这么大年纪就剩穆迟迟这一点儿血脉。今天在他大寿上万一有什么好歹,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当下也没给霍督军一个交代,脸色难看的带着周容去医院。
一老一少这么气冲冲的往外走,霍督军觉得奇怪,连忙问周围的仆人怎么回事。
仆人凑到他耳边,说表小姐怕是不好了,正在医院抢救。
霍督军看看左右,大怒:“那兔崽子呢?!”
仆人心想莫不是说的大少爷,迟疑的回答:“是大少爷把表小姐送到医院的。”
霍督军就认定了穆迟迟病危的事和霍廷之有关。
手掌紧握成拳又松开,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
本来霍廷之让周家人丢了面子,就该狠狠的吃个教训。
现在周家最后一个后代被霍廷之祸害成这样,他怎么跟周老爷子交代,怎么跟已逝的周夫人交代!
霍督军不禁觉得自己万死难辞其咎,人家救了他,他怎么还让人家断子绝孙了呢?
“那畜生!”他愤怒的红了眼睛,让下人把家里鞭子拿出来,气冲冲的往医院赶。
随后霍夫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今天的宴席一波三折,要这么草草的散了,霍家人就变成笑话。
因此还是强撑着笑招待大家,宴会主要人物都走了,再办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剩下的人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霍夫人极力周旋,还是有人率先告辞,就这样人群稀稀落落的逐渐走光了。
等到傍晚霍夫人收拾好残局,终于有空去了医院。
穆迟迟刚醒,所有人都围在她床前嘘寒问暖。霍夫人一眼就看见自己大儿子被霍督军抽了几鞭子,背上还透着血痕。
霍夫人登时气的要发疯,为了那一大一小两个小贱人,竟然这么对他儿子。
霍大锤你就不是人!
她怒气冲冲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问:“爹,迟迟这是怎么了?没有大碍吧。我看迟迟脸色红润,不像有事的样子,反而是我们家廷之,你爹怎么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说着数落霍庭芳和霍信之。
“你们两个都是死人哪!你爹抽你们大哥鞭子,你们也不知道拦着!从小就这样打到大,都不把我儿子当人看,我可怜的廷之啊……”
拉长了声音霍夫人要哭。
霍督军一摆手,耐烦的说:“要哭出去哭!多大的人了,在小辈面前像什么样?”
霍夫人一噎,哼了一声往外走:“你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上过药,也不怕发炎。廷之,走,跟娘去上药!”
“你待在这哪都别去!”霍督军厉声喝道,接着俯身凑进病床,温声问道:“迟迟,你么样?”
“我没事。”穆迟迟笑笑,挺乖巧的样子。
“刚才医生说迟迟是伤心过度才会昏过去,我这样想,既然爹提了,这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霍廷之,你要当你是我儿子,你就别拒绝。”霍督军说。
周容呵呵两声冷笑,心想什么狗屁霍家人,把她女儿害成这样,以为一个名不副实的婚约就能弥补?做梦!
霍夫人立马皱眉,要说话。
“不用了。”穆迟迟声音娇软:“既然我无心,他也无意。这婚约就没必要存在,害人害己。而且我不是因为大表哥拒婚伤心。是大表哥他拿木仓指着我,说我是间谍。听他的意思,好像说我爹的死是我和我娘造成的,为的就是进霍府勾引大表哥获取情报。我一时伤心,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