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下意识露出一抹笑，温柔地说：“咱们约个时间。”
说完急切地补充一句：“我随时可以！”
简直像个为爱情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子。
穆迟迟表情复杂，点头说：“那就明天下午，在富民纺纱厂。”
明天下午是周六，富民纺纱厂是她大本营，可以随时控制住郑戚。
她不愿冒险。
郑戚笑容更灿烂了，“都行，都听你的。”
态度这么殷勤，已经把刚才“照顾好兄弟未婚妻”的说辞忘了个干净。
作为背景的秦天保脸色骤变，“你们……！”
在他看来，一男一女私下相处，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穆迟迟这女人竟然这么不坚定！
前脚信誓旦旦说忠于霍廷之，后脚就跟郑戚私下见面。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像个笑话。
秦天保咬了咬牙，视线四下观望，突然看到一个人，他眼睛一亮，高声喊：“霍庭芳！你看到了吗？郑戚这个小人引诱我夺走秦成安身份勾引你，现在他亲自上阵勾引穆迟迟，他就是不安好心，就是想让你们霍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闭嘴！”穆迟迟冷声呵斥，她还想诈出更多郑戚知道的东西，秦天保这么一搅和，她没法知己知彼，以后就很被动。
秦天保见到她的冷脸，哈哈大笑。
“没一个好东西！世上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霍庭芳！你嫂子和郑戚没奸情的话，她干嘛这么羞恼！你可要长点心，别让你大哥做了武大郎！”
霍庭芳脸色大变，紧紧攥着拳头恼恨的说：“你胡说八道！秦天保你无耻！”
她不愿意相信穆迟迟和郑戚的事，郑戚她是熟悉的，自小就是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君子。
穆迟迟眼光也高的出奇，她大哥受了多少折磨，费了多大力气才抱得美人归。郑戚这个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她大哥的人，穆迟迟怎么会看上？
可……可郑戚的态度确实不对劲，他虽然温柔，可熟悉的人都知道，一般人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他对穆迟迟的态度也热切的太过了点。
三番四次被嘲讽打击他转眼就忘，之后立刻用更热切的态度冲上去。
好像得到穆迟迟的一句软话就是他唯一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克服世上一切障碍。
这太反常了！
就连她大哥，被打击两三次还是会失落，会伤心，会喝闷酒。
郑戚这种态度，实在让人害怕。
她担心郑戚得到穆迟迟的决心太大，她抵挡不住。
也担心穆迟迟受不住郑戚的攻势，琵琶他抱。
她慌张的看了两人一眼，焦急怀疑之色表露无遗。
秦天保一看，又是哈哈大笑。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他连说两遍，骂的痛快极了。
眼中透出得意又快活的神色，好像他才是今天的胜利者。
“秦天保你无耻！”两位当事人还没说话，霍庭芳就受不了了，怒骂出声。
秦成安轻拍她肩膀，安抚道：“冷静，别听他的挑拨。”
秦天保现在已经成了一条疯狗，为了破坏霍家人的名声，他什么都不顾了。
“昨天还和我卿卿我我，恩爱甜蜜。今天就和秦成安那小子站在一起，还让他碰你，霍庭芳，你可真容易变心！说到底你就是为了那些诗带给你的虚荣，只要能写诗，是谁都可以跟你睡……”
“啪！”
“啪啪啪！”
穆迟迟甩了他一巴掌，止住秦天保的话，觉得不解气，又狂甩三巴掌。
用了太大力气，手掌发红，火辣辣的疼。
“废话真多，快把他扔下去！”
郑戚接到指示，把秦天保踹到台下人堆里。
秦天保涨红了脸，嘴里蹦出一连串骂声，可惜被打了太多巴掌，牙齿漏风，脸又肿了，说话含糊不清。
穆迟迟高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把人打死就行！”
秦天保顿时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无法挣脱。
穆迟迟一眼都没看郑戚，走到霍庭芳面前，准备带她离开。
没成想霍庭芳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冲冲的扭头就走。
穆迟迟非常吃惊，不过她可不惯霍庭芳目中无人的坏毛病。
走出学校后追在霍庭芳后面严厉地喊：“霍庭芳！你给我站住！”
霍庭芳不理，秦成安拽拽她袖子。
“庭芳……”
觉得霍庭芳受秦天保影响太深，有些不理智。
霍庭芳瞪秦成安一眼，站住抱住双臂冷哼一声，谁也不理。
穆迟迟快步追上来，气势汹汹。
“你发什么脾气？谁欠了你不成！”
“你是没欠我，保不齐要欠我大哥。”霍庭芳语调懒洋洋的。
“呵。”穆迟迟点头冷笑：“真是给你脸了，要不是让你认清现实，你现在正和秦天保你侬我侬，在他面前做小伏低。你的小诗人男朋友也饱受折磨。对待你的恩人，你还不如对待你的仇人，霍庭芳，是谁教你对仇人卑躬屈膝，对恩人张口就骂的？”
霍庭芳听闻不安的皱眉，又被她的话激起怒气。
转头大喊：“你不要转移话题，咱们现在说的是你和郑戚的事！”
“你这么大声，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有奸情是吗？霍庭芳，我说了几遍你是蠢货，你都没有记住。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穆迟迟也生了气，放出这番话后转身离开。
霍庭芳一脸难以置信，她，她是蠢货？
“穆迟迟！你说清楚！”
“你给我回来！”
……
周六下午郑戚在穆迟迟的注视中，面带温柔的笑，画完了图纸交给穆迟迟。
穆迟迟接过之后看了一眼，脸色凝重。
“果真是你设计的？”
“还能是谁？”郑戚面上略有自得。
“我得让厂里工程师看看。”她怀疑的扫了郑戚一眼，让郑戚不要离开。
去了办公室，她给霍督军打电话。
“喂，舅舅，咱们家和郑家是生死之交吗？”
“没这回事。”
“那为什么郑戚能依照工厂参数制造出符合标准的枪械？”
工厂指的就是兵工厂，制作枪械的金属强度，耐高温程度，枪械的口径，材质，制造工艺，膛线的种类和角度以及制造会用到的辅助器械。不是深入了解兵工厂信息，不会造出完全符合规定的枪支。
“你说什么？！”霍督军大惊，险些打翻电话。
“我的意思是，郑戚对工厂知之甚详。如果廷之对他不是那么信任的话，他的消息来源就非常可疑了。现在他正在富民纺纱厂，您有什么指示？”
“看管好他，不许他接触任何人！”
“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