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兔崽子！”霍督军暴怒，抡起大手劈头盖脸朝他打过去。
“给你脸你不要脸！你说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那是一个经历血与火洗礼，有着厚厚茧子的手掌，一掌下去霍信之的头就像撞到地上的西瓜一样，内里疼的四分五裂。
他猛的打了一个颤，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
“别打了爹！”他两头抱头，怂怂的叫喊求饶。
霍督军看他这怂包样子，越看越气，穆迟迟的话被他抛在脑后。他认定这儿子不教育不行，再不教育就废了。
“还敢求饶？你大哥十六岁的时候上战场，被子弹打中一声不吭继续冲锋，你个怂货，连你爹的一巴掌都受不了，还说想报效国家？你吃得了这个苦吗你？”
“整天只会在女人前面说大话，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霍督军皱着眉头打人，“你还难受？老子比你更难受！老子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
霍信之听到这话不服了。
刚想说自己最近几天都在学习，可是在外人眼中，学习有什么了不起，做出成绩才算真了不起。
他不说话了，站在原地，放下手，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一副任打任骂的姿态。
霍督军一愣，停下手，“你刚才想说什么？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反正我在你眼中就是废物。”
霍督军看他满眼消极，长叹一声放下手。
“谁说你是废物？我不就是恨铁不成钢嘛，你要是因为爹这一顿打一蹶不振，那爹可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霍督军瞪大虎眼为自己争辩，儿子这幅样子他也心疼啊。
气过了全剩心疼了。
“爹……爹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快二十多岁的人了，你大哥这个年纪他都有媳妇了。”
察觉霍信之陡然变色的脸，霍督军妥协道：“行行，不说你哥，我二儿子也是有本事的人。走，咱们看货去，看信之给咱们家立了什么样的大功。”
霍信之一抹脸，颓然道：“我没立功，都是迟迟的功劳。”
“啊？啊，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不让儿子自信心跌到谷底，他费心找补。
“要是没有你，迟迟哪里敢一个人出国？人家连她的面都不会见。”
霍信之闻言瞪了霍督军一眼，眼眶红红的。
“别说了，你这样更让我感觉我的无能，虽说迟迟聪明，凡事依靠她不羞耻，但你也不能空口白牙就抹黑人家的功劳。我是在乎那一点虚名的人吗？何况那虚名还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去了。”
他转身要回去。
就在这时，传令兵突然闯进来，慌张地说：“督军，不好了，郑先生在兵工厂被人打伤了！”
“怎么回事？”霍督军皱着眉头上前。
“是在兵工厂大门执勤的兄弟们开的枪……我们一时没有料到，郑先生被打中后我们立刻控制了执勤的卫兵，听他们说，是少夫人的命令……”
霍信之和霍督军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严峻的神色。
霍督军是惊讶于穆迟迟对兵工厂的渗透。
霍信之则着急的说：“爹，你不要怪罪迟迟，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就算……就算真开枪，那也是郑戚有错在先。”
“现在就带迟迟去兵工厂，你不是想和她一起看货吗？去！”
“爹……”霍信之哀求，认为爹肯定要追究穆迟迟的过错。
“喊什么喊？你爹还能吃了她？快去！”
霍信之脸色凝重的点头。
开车去穆迟迟学校，第一时间把坏消息告诉她。
“迟迟，到时候爹生你的气你就往我身后躲，爹生气的时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穆迟迟笑笑，神态轻松，“不必，我自有主张。”
霍督军来到兵工厂时，郑戚躺在病床上，已经取了子弹，脸色苍白。
他笑了两声，“霍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连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说什么在你这里建功立业，霍叔叔，我可不是任人糊弄的小孩子。”
霍督军走到病床前，上下打量他，眼神平淡中带着质疑。
“迟迟没来之前，我不会轻易下结论，贤侄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了。”
他竟是什么交代都没有，就想直接走。
郑戚冷笑一声，碰的一声摔了床头柜的茶杯。
“既然霍督军不把我当回事，我也没必要呆在这儿了。希望您信守承诺，让我尽快回家。”
霍督军不发一语，推开门走了。
在走廊撞上来探望的两人。
霍督军扫了儿子一眼，意思是说等会儿再收拾你！
面对儿媳妇，他神色严肃，“刚才发生的事，迟迟了解了吧，你怎么解释？”
“事情很清楚，他想逃跑，或者是干不正当的事情，被人一枪打的丧失行动能力。我认为这是他罪有应得。”
“你有证据吗？”霍督军扫过来的一眼满是怀疑。
“有没有证据现在还重要吗？”穆迟迟毫不畏惧，锐利的眸光迎上霍督军。神态镇静，有大将风范。
“兵工厂的存在何其重要，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何况我和信治之已经从国外买了一批枪械生产线。”
“是，大部分还是迟迟垫的钱。”霍信之补充。
“有这样的武器，郑戚已经没有用了。”她笑的甜蜜的红唇中吐出残忍的话。
霍督军眸光微变。
“舅舅，我出钱为您买了一批武器，郑戚这个人交给我，您不亏吧。我想验证心中的猜想又有什么不对？”
霍督军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无力的挥挥手。
“你处置，你处置吧。”
他不由感叹穆迟迟真是走一步算三步。
当初想出国不会就想着这件事吧。
有了这么大一批武器，郑戚就算是天才，依他数年才给一张设计图的作风，他的作用也没有那批武器重要。
穆迟迟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这时候想弄死郑戚，旁人都无话可说。
霍督军感觉自己憋屈极了。
可看着霍信之得意的脸，他又没法发脾气。
“小兔崽子……” 他笑骂一句，想着穆迟迟对霍信之好，有她看着，信之肯定不会走歪路。
就凭她对霍家的贡献，想处置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吗？
很应该，很够格，没什么不行。
“你们两个看着办。”
霍督军走了，穆迟迟看着病房门目露凶光，对旁边傻瓜说：“信之，郑戚想挖你哥墙角，去，给他个教训。”
霍信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