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顾不得处置白飞飞的事了,她一阵风冲向病房,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脸。
瑟瑟发抖。
“不会的,我的脸不会长泡,不会烂,不会变成癞蛤蟆!”
“不,不,我要转院!”
陈薇心念急转,她得罪了护士白飞飞,难保她让医生帮忙报复她,不给她治脸。
而且平城医生的技术她信不过,最好能找外国医生,他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最重要的是,只要她离穆迟迟远远的,穆迟迟就没法对她下手,四天之后她完好无损,穆迟迟的谎话就能不攻自破。
一定要转院!
她拳头凑在嘴边,轻轻咬着手指,眼珠乱转,焦虑的不像话。
她不知道怎么办出院手续,也不知道怎么转院。
要她屈尊向护士询问,那是万万不能的。
刚想给霍廷之打电话,就想起霍大哥要出差一周。
她蹲坐在病房中,白白的天花板让人感觉头晕目眩。久违的孤独突然涌上心头,此时除了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她竟是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
陈薇终于忍不住,抱着装支票钱款的包嚎啕大哭。
……
早上起床,郑戚舒服的伸个懒腰,打开窗子,一片葱郁的树木映入眼帘,小小的屋子涌入新鲜空气。他享受的吸了一口。
接着认认真真的洗漱,对着镜子观察牙齿,整理衣服和头发。
空间太过狭小,女人回来时不知又干了什么,弄乱屋子布置。
在他第无数次碰到凳子时,女子从地上坐起来。
昨天是夜班,天刚明才回家。没卸妆,嘴唇上的胭脂晕染开,在脸颊红了一片,她恼怒的瞪了郑戚一眼,斜飞的眼风十分妩媚。
“大少爷,我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您能别这么乒乒乓乓的扰人清梦成吗?”
郑戚整理衬衣领口,闻言笑道:“是你自己睡的浅,是这房子太小,关我什么事?”
“是我犯贱收留您,是我活该成了吗?我求您走吧,睡了这么长时间地板,我的腰都快断了。你们不是都推崇那什么绅士风度,好歹把床让给我啊。”
“绅士风度对你用,浪费。”郑戚眉宇间还是带着笑意。好像不知道说的话对女人有多大伤害。
他一向就是这种人,别人的辛苦他视若无睹,只要自己过的开心。
女人明白郑戚是把她当奴才用的,吃她的喝她的,对她呼来喝去,唯一的报酬,就是他的三分好脸色。
这人曾不要脸的说:“你知道多少千金小姐为了得我一个笑脸,费尽心机吗?”
女人心说你知道以前多少达官贵人为得我一笑,耗费千金吗?
这种事也用来炫耀,你是鸭吗?
可她也只是笑一笑,诚惶诚恐的笑,说这是我的荣幸。
要说两人如今这个相处方式的由来,还要从郑戚受伤劫持她那一晚说起。
当时郑戚是存了杀她的心,想要除了她以绝后患。
挟持她进了厨房,看到桌上的刀,眼前一亮,扔了石块后握住刀。
此时郑戚一番奔波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腹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拿起刀费了他不少力气,他缓缓坐在凳子上,直喘气,嘴唇疼的发白。
他没有体力了,眼神却比之前更凶狠,压低嗓音,拿刀指着女人。“过来。”
女人举着两手,吓的想哭哭不出来,拼命摇头。
怎么能过去,过去就是个死啊,当她傻嘛?
可是男人的眼神太有威慑力,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只要一个时机就能跳起来咬住猎物脖子,给予致命一击。
女人太害怕了,流着泪往郑戚的方向挪。
郑戚紧紧盯着她,就在两人靠近的一刹那,他感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刀没拿稳,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女人的尖叫响彻天际。
等他醒来,腰间的伤口被白布包扎的整整齐齐,女人在不远的地方煮粥,还欢快的哼歌。
已经是早上了。
郑戚悄无声息的起床,冷着脸放慢脚步走到女人身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语气凶狠:“说,你是什么人!”
女人啊一声尖叫,隔壁屋子传来不耐烦的质问:“轻红,你消停点!昨晚上也是,怎么就你总遇见老鼠!你是不是没打扫屋子?”
郑戚森寒的目光盯着她说:“快回答。”
也不知他让回答谁,女人哆哆嗦嗦说:“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我昨天买的糕点放在桌子上没包好。以后肯定不会了。”
砰一声隔壁甩上门。
女人转过头就看到郑戚充满杀意的眼睛,又是啊的一声尖叫。
“沈轻红你有完没完!”隔壁传来怒吼。
“别耍花样!”郑戚压低声音,“你是什么人,我身上绷带是怎么回事?快说,不说杀了你!”
女人哆哆嗦嗦的举起两只手,浑身瘫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我说,我说。我们工厂休息室每天摆满了全国各地的报纸,只要想看就能看。其实我……我早就认出了您的身份,您……您是郑家三公子。我就想着在落难时救您一回,您回到郑家,能让我过得轻松一些。”
她挤出谄媚的笑,扇自己巴掌。“我错了,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不该痴心妄想。您要生气的话……”
她扒下领口,笑的可怜,“您怎么处置我都行,只要留我一条命。”
郑戚怎么会看上妓女的身子,闻言嫌恶的皱眉,“把衣服穿好!”
他放下了刀,对女人的戒心也少了许多。
一个贪财有几分姿色的妓女罢了,能有什么威胁。
他说自己在进行秘密任务,不想让别人知道消息,暂时要借助在女人家,等完成任务回到家,一定给她报酬。
女人欣喜若狂的脸让郑戚相信了她的说辞。
腹部的伤口太重,他让女人用全部积蓄去医院买了高价药物,和他习惯的床单枕头内衣,洗漱用品。
女子住的单身公寓瞒不住人,郑戚就对外宣布自己是沈轻红的姘头。
人们议论一阵,也就见怪不怪了。
有次轻红的丈夫听说妻子有了人,怒气冲冲上门找麻烦,被郑戚打了一顿,从此郑戚和轻红的关系开始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