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宗德看着几人脸色有点茫然。
这一天收到的信息量确实太多了，什么灵师？什么贵人？
“意思就是我是彭九弟的贵人？跟着我就能消除血光之灾？”
方宗德头一次听到那么新鲜的说法，觉得有意思极了，对于王炀和彭九说的那些什么拖累影响倒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不确定，因为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位灵师说的贵人，如果不是，只怕连你也一起牵连进来了。”
王炀摇头道，不自觉的已经跟着方宗德的话语说到了其他方向。
“我觉得说不定命运就安排我来救老九啊，所以这就说不上什么老九牵不牵连我的事了嘛！”
方宗德对这个倒是看得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倒是这些听起来玄乎的江湖野谈有意思。
王炀愣了一下，随后朝方宗德举起酒杯：“老弟好度量，来，我敬你一杯！”
下意识的，王炀的杯口放得极低。
“其实我很好奇那位灵师长什么模样？”
桌上的气氛稍微好了一点，方宗德夹了一颗花生米慢慢的嚼着，谈话的内容渐渐恢复到了闲聊的范围。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穿得很普通，拿着一根桃木枝，满脸的皱纹，看上去很老很老了，右手带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木材的珠子手串……”
王炀比划着，莫名的方宗德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形象，他甚至想起那灵师囧囧有神的目光，和桃木枝上繁杂的花纹。
难道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方宗德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那位灵师，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可能都是自己根据王炀描述脑补出来的画面。
以前方琦就给他解释过这种情况，叫什么既视感，还是什么东西来着。
这场酒一直喝到了半夜，彭九的心结总算在方宗德的劝说下放下了一部分。
“墨珏啊，要不然咱们还是让人去请那位姑娘一下？”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个夜晚过得实在太快，但对于那些墨族人来说，这个也要漫长得让人绝望。
天刚蒙蒙亮，墨信就坐不住了，喊醒了墨珏，愁眉苦脸的提议道，时间过去得越多，他就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越近。
“我们请人去叫了她也不一定来，而且那些牢头不一定会帮忙，我们倒不如好好的等着，昨天她不是说绑走的人里面有她父亲吗？”
“信老你也说过，我们是为了救赎那几人，如果她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一定会来找我们。”
“聪明人一般都有都有一个特点，想不明白的事一定要弄清楚，也就是好奇心比较重，所以……”
墨珏睡眼惺忪的模样，这么多人里面估计就只有他和那个大个子睡得最香了。
一群人都没有发现，斜对面牢房里关着的乞丐背对着他们，眼神清醒，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你去把说这话那人给我找来。”
方琦坐在府衙里，和陈胜一起听着那官差的描述，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陈胜一看立即吩咐手下道。
“没想到那里面还有这种人才，算人心这方面应该是那里面个中翘楚了吧。”
陈胜见过墨族那些人，对方琦的说法无比赞同，有时候明明已经说得很明显的话，但那些人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你，出来！大人要见你！”
官差下去，先扫视了一圈，然后指着墨珏喊了一嗓子。
墨珏奇怪的指了指自己，四周看了一圈，眼神在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乞丐身上停了几秒。
墨信愣了一下，拦在了墨珏前面，有些焦急的问：“这是要做什么？现在不是还没审的嘛，不能就这么行刑的！”
那官差才不管那么多，一把将墨信推开，扯着墨珏就往外走。
“信老，我没事的，你等我先去看看，事情说不定有转机。”
墨珏被拖走还不忘宽墨信的心，语速极快的交待了几句，旁人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肯定不是大周的官话，但是墨族人都听清楚了，忍不住面露喜色。
那个一直一动不动的乞丐忍不住翻了个身，却不小心对上了墨珏的目光。
墨珏很快回头，没有再和官差拉扯，而是弯腰立即跟在官差身后小跑出去。
“大人，您找我？”
墨珏眼角余光看见和陈胜坐在一起的方琦，明明知道叫他来的是方琦，却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嗯，你先下去。”
陈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冲着那个官差摆了摆手。
“坐。”
陈胜指了指对面的石椅，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威严的气息确实隐隐散了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方琦没有说话的意思，陈胜按照流程问了一句。
“不知道。”
墨珏低着头，眼睛看着石椅下方搬家的蚂蚁，神色淡然。
“我听说你在狱里做了一番分析？”
陈胜故意说话只说一半，这是他们惯用手段，通常用这种方法来增加犯人的心理压力。
“是。”
墨珏倒好像没受到影响似的，言简意赅的回答。
“可是你的分析好像不太准……”
陈胜的嘴角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按照方琦的说法，这个墨珏第一关算是通过了。
“确实有点不准。”
墨珏终于抬起了头，没有和方琦抬杠，眼神里满满都是信心。
“我确实很好奇你们说的救赎，但是我更好奇你们是怎么确定一个人需要救赎的。”
方琦的话说完，墨珏的脸色变了变，这个是墨族的秘密，他本以为方琦算是一个“懂规矩”的人，不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不能外传，除非得到大长老的同意。”
“那怎么样才能得到你们大长老的同意呢？”
方琦抿唇笑了笑，这个墨珏确实有意思，一边说着不能外传，一边又告诉她可能的办法。
“如果姑娘亲自去见我们大长老的话，我想大长老也一定很好奇姑娘怎么知道的训诫。”
这是在暗示她怎么做交易了。
“去往墨族一般都需要有人邀约，如果姑娘不嫌弃，就由我做那个邀约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