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爷的佛系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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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这厢穆子契同柳荫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 高嬷嬷见穆子契高兴,知晓太后心思, 趁机留了二人午饭, 穆子契答应了。圣慈宫上下一时忙碌起来。

    再说御书房那边,大臣催着皇帝拟定三甲名次, 好拿回去准备明日南院放榜。然皇帝却是犹豫了半天, 始终未有定论。

    他将那十篇文章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 最后盯着他之前赞过却嫌弃字迹不好的那篇史论看了良久, 扫了一眼卷侧的姓名,上面写着柳申烽,喃喃了一句“柳申烽?”说话间抬起头去找穆子契, 然四下张望, 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便又转向柳景淼, 问,“这个柳申烽是你们柳家的?”

    柳景淼俯身弯腰恭敬答了一声“是”, 余者概不多言。

    皇帝接着又问“那他跟雍亲王妃是何关系?”

    柳景淼抬眸看了一眼皇帝,随即垂眸,回道“回陛下,柳申烽乃是我三哥的长子,正是小女的大哥。”

    也就是亲生兄妹了。

    皇帝点点头,未在多言。

    他不过是看见柳申烽姓柳,方才又见穆子契巴巴儿地跟进御书房, 像是十分关心三甲定榜的样子, 想着他的王妃就是姓柳, 有些疑心,故而有此一问,也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罢了,却不曾想,他这随口一问,后续倒是令柳申烽遭受了诸多闲言,甚为不公。

    皇帝考虑了许久,最终择出了南麓书院三位学子的考卷,分别是柳申烽、裴原、赵毅。

    “这裴原的《策论》,立意新颖,出类拔萃,当点为状元,而赵毅的这篇《刑论》也十分有见地,看得出来对我朝律法甚有研究,点为榜眼,至于柳申烽的这篇《史论》,以古喻今,立意深远,原在前二人之上,只是这字迹差了些,就……点为探花吧。”

    大臣见皇帝有了定论,纷纷大赞“吾皇英明”。

    皇帝的决定自然是无人敢反驳的,不过在场众人俱都看过那十篇文章,每个人想法不同,欣赏水平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亦各有不同,心中便难免会有不同的意见,那十篇文章是从数以万计的考生中选出来的,各有看点,无一不是精品,皇帝驾前,无人质疑,然出去之后,说辞看法可就不一了,尤其是皇帝问柳申烽跟雍亲王妃是何关系一语,颇令人玩味。

    定完了榜,太监上前将十位考生的卷子拿了下去,负责明日放榜的两个朝臣率先告退了。

    御书房内还剩了几个大臣,皇帝笑吟吟地看着柳景淼,赞扬道“柳爱卿此次科举拟题大胆,起先朕还有些担心,如今看来,是朕多虑了,如此不拘一格,倒还真为我大宣选了不少好的人才。”

    “此全赖陛下圣德英明,泽被天下,臣不过是略尽绵力,聆听圣训而已。”

    柳景淼回答的十分谦虚。皇帝听了颇为受用,哈哈大笑。

    原来今年柳景淼拟定的考题并未限定内容,而是单就一个“论”字,远则上下五千年,近则朝堂政局,边疆军事,百姓民生,随尔发散思维,一切皆可论!是为不拘一格选人才。当初这一提议,可没少受朝中大臣的非议和阻碍,好在皇帝信任柳景淼,最终还是力排众议,实行了这一论题。而且柳景淼还大胆改革科举,实行考卷糊名制度,这也是今年科考,头甲前三名竟然有两名是寒门子弟,这在往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如此,对于大宣积弊已深的科举制度来说,只不过是前进了极小的一步而已,然这也足以表明皇帝欲改革科举制度的决心。

    谈完了科举之事,皇帝忽而拧着眉头问众臣道“费冠成因教子不善,被撤去尚书右仆射一职,诸位看,有谁可以接替?”

    众臣子相互看了几眼,纷纷上前直言推荐姓名的,各有不一,唯有柳景淼一直没有说话,皇帝看了他几眼,最终问道“柳爱卿有何建议?”

    见皇帝问了,柳景淼才答道“回陛下,臣认为刑部侍郎林望喆可担此任。”

    这林望喆便是此前审理白牡丹一案的刑部侍郎,正是他查出了玷污连姓女子至其悬梁的真正元凶乃是尚书右仆射费冠成之子费冰,审案过程中,他秉公办理,并未怯于权势,判了费冰流放之罪,并冒着得罪二皇子一派的危险,直言上书皇帝,禀明真相,期间曾两次受到刺杀,好在都有惊无险,安然度过了。此案事涉权贵,又有当朝太师之孙女周品兰当堂为情郎作证并与府衙大堂触柱而亡等风月情案,那白牡丹又是风靡京都的名角儿,可谓是震惊朝野,民间巷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是动了民怨了,林望喆两次遭遇刺杀,矛头自然也直至费冠成,就连二皇子都难逃嫌疑,毕竟这费冠成乃是二皇子一派的中坚力量,他若倒了,二皇子无疑被卸去了一条臂膀。

    此案闹得越大,林望喆的声名也就越高,柳景淼提议他接任尚书右仆射一职,也是有理有据的。

    朝中谁人不知,皇帝宠幸柳景淼,对于他的意见一贯都是喜欢采纳的,是以当场也无人有异议。

    皇帝思忖了片刻,果然点头说道,“林望喆此人刚正不阿,确实可堪大用,不过到底年轻了些,还需要柳爱卿在旁多多提点着些才行。”

    皇帝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

    要知道,宁老太君一死,柳景淼原本就该致仕丁忧的,可皇帝以科考一事尚未了结为由,加上尚书右仆射费冠成又受其子牵连而被贬官,朝中若是左右仆射两员大臣同时离职,可能导致朝局不稳等考量,不得已暂缓了他丁忧,只让他素服办公,当初已然有人看出,皇帝此举是有夺情之势,如今看来,皇帝确有此意。

    只是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只怕又会是一番扰攘,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

    众臣都看着柳景淼,按他以往的性子,此时定是固辞不受的,然今日柳景淼却是一反常态,对于皇帝委婉的挽留,当即躬身符合答应“微臣多谢陛下抬爱,臣定当不负隆恩。”

    ……

    众人一时愣住,纷纷侧眼瞧向柳景淼,心想,这柳大人平日里装出一副清高自许,为国为民,道貌岸然的样子,真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贪恋权力,不肯放手?大宣以孝治国,丁忧乃是国策,他如此行为,简直泯灭人伦,丧德败行。

    朝堂上纷纷扰扰,圣慈宫里头却是一派祥和,柳荫和穆子契陪太后吃了午膳,又在她跟前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她歇了午觉才出宫。刚出了圣慈宫门,就有小太监欢欢喜喜地跑到柳荫跟前报喜讨赏,告知她柳申烽得陛下钦点,中了探花等语。

    穆子契得意的跟柳荫炫耀说,“你看,孤王猜得没错吧。”

    只可惜他伤了右手,用左手写字,字迹差了些,若不然,今科状元,非他莫属。但这话穆子契是万万不敢说的,因为柳申烽这手,正是为救柳荫所伤,若是让她知道了,定然是要愧疚的。

    柳荫心下高兴,给了报喜小太监一份厚赏。

    三甲不同其他进士,等柳荫夫妻回到雍亲王府的时候,捷报也已经传到柳府,宁氏喜极而泣,连日阴郁,终于是迎来了一丝曙光,因宁老太君刚刚过世,不宜大肆庆祝,便吩咐府中上下准备祭祖事宜。

    柳家大房和二房闻讯,也极其高兴,第一时间上门庆贺。

    柳申烽的高中,无疑给了风雨飘摇中的柳家一丝安慰。

    又说柳荫回到王府,才刚进屋,闺房之内,穆子契掐着她的腰正闹着玩呢,忽有下人来报,博雅小轩的云姑娘前来辞行。

    穆子契心下不喜,咕哝了一句“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柳荫无奈地看了一眼穆子契,小声道了句“我去去就来。”

    穆子契松开她的腰,满脸不高兴,“去吧去吧”,说完,转身走到书桌前看书去了。

    柳荫走出房门,去正厅见云纤丽,到了厅中,才发现不止云纤丽,还有白牡丹也在。

    原来白牡丹准备明日就带着周品兰的灵柩回老家遂州安葬,今日来,是特地接云纤丽走的,从此以后不再回京都了。

    白牡丹一声素服,人轻减了许多,多了几分翠竹般清瘦孤直的情态,眉梢眼角也不似以往温润清雅,多了几丝愁韵。

    他躬身行礼向柳荫道谢辞行,其余的话并未多言,然后带着云纤丽转身离去。

    “白公子……”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柳荫忽然叫住了白牡丹。

    白牡丹回过身,看向柳荫。

    柳荫叫住白牡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她本想告诉他柳神珠怀孕之事,可转念一想,这是柳神珠的私事,既然她自己选择了不说,必是有她的道理,旁人又何必枉作小人?

    白牡丹定定地看着柳荫,柳荫却迟迟不说话,柳荫怔楞了片刻,转而问了一句“《牡丹亭》你还会再唱么?”

    白牡丹清润的眼神染上一抹黯然,唇边掠过一抹苦笑,对柳荫说道“白某如今已脱了戏籍,不会再登台了,不过柳姑娘是知己,亦是《牡丹亭》的主人,你以后若是有空来遂州,白某定然献唱。”

    在白牡丹心中,柳荫永远是写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这样情句的知己,而非什么雍亲王妃,是以他对她的称呼,也仍然是柳姑娘而非王妃。

    然柳荫自己心中明白,她绝非是白牡丹心中所想象的那种为情爱深深投入,不顾一切的女子,她甚至对这个世界都一直存有保留。心下不免有些不安,垂了眸,错开了白牡丹的眼神,笑着道了一句“既如此,我便不送你们了,希望有缘再聚。”

    白牡丹对着柳荫深深一揖,道了声“告辞”便携着云纤丽走了,倒是云纤丽,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直到出了院门看不见了,才一路跟着白牡丹出了雍亲王府。

    送走了白牡丹和云纤丽,柳荫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忽看见梳妆台上摆着当日云纤丽亲手编了送给她的手链,粉红色的丝线编成一个一个精致的桃花结,堪堪饶柳荫的手腕一圈……

    柳荫拿在手上,想着与云纤丽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一时有些晃了神,连穆子契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知道他从后背抱住自己才一下回过神来,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穆子契将她搂在怀中,伸手取过她手上拿着的手链,问“这是什么?”

    柳荫回答“这是云师傅送给我的。”

    穆子契将手链拿在手中掂了掂,随手扔到梳妆台上,道“看着廉价,王妃怎么可以戴这种东西。”

    柳荫瞥了一眼被穆子契扔到梳妆台上的粉红色手链,轻笑着说道“云师傅说,这里头有她从宝华寺求来的姻缘符,可保我和夫君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

    穆子契楞了一下,默默将手链捡了回来,舔着脸说道“东西虽然廉价,可好歹是人家一番心意,而且做工也颇为精致,王妃戴着还是挺好看的。”边说边将手链戴在柳荫莹白如玉的皓腕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