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爷的佛系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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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浮世苍茫,惟愿岁月静好!

    我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 却也看到了隐藏于内心深处的卑劣。

    因为在我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虽然深深不耻于自己的想法,却又抵不过相思之意, 脑海当中竟然起了娥皇女英之念。

    然而,人不知恩,于犬兽何异?

    三姐姐待我恩重如山, 我非但不思回报,还生出如此龌龊心思,简直禽兽不如。三姐夫诚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出色的男子,可是,他已经属于三姐姐,并且永远只会属于三姐姐一个人。而我那点子荒唐可笑的念头,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从那之后,我便很少去三姐姐跟前,除了去学堂上课之外,终日待在自己的园子里, 吟诗作画, 聊以消遣。三姐姐为我安排的相亲宴,我都会去,三姐姐看中的人物,我也会认真的去接触了解,只不过每每都是无疾而终罢了。直到,我遇见了南临郡王。他温文尔雅, 眉目含情, 玉树临风,举止雍容,形容间很有几分三姐夫的影子, 我心悦之。

    南临郡王待我十分温柔,就像三姐夫待三姐姐那般,总是细致周到,细腻温柔,并且他还不似三姐夫那般忙碌,总有许多的时间陪伴我,他陪我赏花吟诗,陪我泛湖游玩,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三姐夫只对三姐姐一个人好,而南临郡王,他似乎对每个女人都很温柔,他的这份温柔,吸引着许多不同的女子,上至世家千金,下至梨昆院名角儿,都仰慕倾心于他,可他最终却选择了我。很多人羡慕于我,可我却并不以为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虽然我心悦于他,也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意,然而我的内心却总是不好受,每每看见他待其他女子温柔,我的内心便十分不自在。

    长大之后,接触了许许多多的人,我才知道,我的内心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根本不足以抵抗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我所处的世界里,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态,像三姐夫这样深情专一的男子,本就凤毛麟角,而我没有三姐姐那份福气。我也不敢踏出一步主动去追求,就像南临郡王对旁的女人温柔相待之时,我心里明明不高兴,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怕被人说成是善妒。

    于是,我同南临郡王接触越多,内心就越发抑郁,随之而来的,内心的**也越发膨胀。我压抑不住心底的渴望,我思念成痴,想要见到三姐夫,哪怕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每日里装作去竹园作画,三姐夫每天下朝回来,都会从这条路上经过,见了面彼此也不多话,我福身行礼,他礼貌回应,然后缓步走过,留下一阵淡淡地龙涎香的味道,伴随着竹叶清香,在空气中悠悠回荡,悄无声息地钻入我的鼻翼,顺着喉咙渐至浸润我的心脏,令其跳动加速,又酸又涨,难受得紧。

    在我小的时候,三姐夫对我很好,还曾抱着我亲自教我读书习字,但长大之后,却待我生分了许多。惯常见面,不过寥寥数语,从不多话。

    我与南临郡王终究是有缘无分,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将嫁入南临郡王府成为南临郡王妃的时候,南临郡王却最终和宜君侯府的嫡五女定了亲。

    大宣朝民风虽然较前朝开放,然在婚事一事上,终归是女子的名声吃亏些。许多人都在私底下传我的笑话,有些还故意跑到我跟前来说风凉话,我只装聋作哑,扮傻装痴,任凭她们如何闹腾,我自清静自在。

    但我不在意,却不代表柳府同样不介意。要知道,四姐姐,还有族中几位姊妹都待字闺中,倘若因我之事,坏了其他姊妹的姻缘,他们焉肯罢休?二伯母每天到三姐姐跟前抱怨,其他族亲不依不饶,甚至有人跑到柳氏家族族长面前,要将我送去庵堂里做姑子,以挽回柳家姑娘的名声。

    这些个老顽固,新朝已然建立百年,当初大力改革,提升女子地位的文靖圣德皇后更出自柳家,而他们却仍然如此迂腐不化。其实这事儿原本没什么,旁人不过说道几句,图个八卦新鲜,笑话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柳家人自己在那儿上蹿下跳,捉急忙慌,太把这事儿当事儿,别人也就把这事儿当事儿,更加在一旁看热闹,更有甚者煽风点火,唯恐事儿不够大。

    三姐姐原本不太搭理,可眼见事情愈演愈烈,便也着实有些心烦,恰逢那几日小曦宸受了风寒,每日里哭闹不止,三姐姐日夜照料,又要为着我的事劳心动气,着实神伤,不出几日,便瘦了一圈。三姐夫见了心疼,隔日便在朝堂上将平日里传我笑话最凶的几人家中的大人给撤了职,还有几个寻了由头流放。如此一来,朝堂内外,与我之事,从此噤若寒蝉,无人再敢提及。

    在此之前,嫡母一直称病不出,待此事过后,嫡母大“病”初愈,出席各种场合筵席,总不免一番慨叹,说我在三府之时,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如今却不知为何,竟这般骄纵任性,而她虽是嫡母,可如今我身在雍亲王府,高门贵院,她纵然有心□□,却也无能为力云云……

    这分明是冲着三姐姐去的。

    三姐姐性子宽厚,不与她计较,我却是忍不得。

    孟夏月下旬,花园里的杜鹃花开的正盛。我去柳家家学上课,按例,需先去宁氏的福荣阁请安。平日里,宁氏一贯都不见我,我亦只在福荣阁门口尽礼数。可这一日,我却以探视嫡母病情为由强行闯了就进去。

    彼时,外界传言为了我的事寝食难安,以至于一病不起的嫡母,此刻正悠闲地坐在那儿吃燕窝,见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燕窝也不吃了,鼻子哼了一声,叱骂道:“越发没规矩了,竟连我的院子也敢闯?你三姐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

    “三姐姐平日里教我要孝顺父母,敬爱长辈,我听说,母亲为了我的事都愁病了,因此担忧愧疚不已,故而特来探视,若是扰了母亲清静,还望母亲原谅则个,只不过……”我笑道:“我瞧着母亲倒是精神头很不错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宁氏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下作东西,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儿就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要知道,我是你嫡母,雍亲王府再能耐,没有我点头,你的亲事就成不了。你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连累整个柳氏家族的荣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跑来我跟前丢人现眼?我要是你,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我冷冷一笑,道:“在母亲眼里,除了大姐姐,我们这些庶女,自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母亲求教。”

    宁氏没有回话,我不理她,掸了掸袖子,继续说道:“我与南临郡王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这事就算到了太后娘娘跟前,我也行的正,坐得端,更何况南临郡王天潢贵胄,出身高贵,非梨昆院那等卑贱低微的戏子可比,我更没有做出珠胎暗结那等丑事,嫡母缘何就一口咬定是我败坏门风,令柳家蒙羞?”

    在我提到梨昆院戏子的那一刻,宁氏就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仿佛想要吃了我一般。

    柳神珠当年之事,在柳家早已不是秘密,只不过涉及柳家名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伙都装聋作哑,闭口不谈罢了。可别人不提,并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宁氏未免也太天真了。

    “你……你竟敢……”

    宁氏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心下大爽,说道:“母亲,您是我嫡母,日后我自然尊您,敬您,希望母亲也能够以仁爱之心待女儿,好叫外人知道,咱们三府一团和气,如若不然……”我轻声威胁道:“反正我对这个家早已没有丝毫眷恋,更无在意顾忌之人,大不了鱼死网破!还请母亲三思。”

    说完这些,我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身后的宁氏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当初那样一个卑微的庶女,今日竟然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她素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就在我转身那一刻,喉头一甜,哇地呕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身后丫头婆子乱作一团,我不做理会,兀自出了福荣阁。

    这一日,阳光晴好,天空湛蓝,一碧如洗。我抬头仰望,微微眯起双眼,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一回,宁氏是真的病了,生生被我给气病的。

    柳神珠气势汹汹跑来雍亲王府质问于我。她是韩王妃,品阶跟三姐姐一样。韩王如今又得皇帝器重,在朝堂之上颇有几分势力,所以,她便又如从前一般,像足了一只骄傲的孔雀,气焰熏天。

    三姐姐自然不会让我给人欺负了去。只是我想着,我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三姐姐的羽翼保护之下,总归要学着自己去面对。于是,我示意三姐姐不要出声,让我自己解决。

    在柳神珠的质问声中,我施施然走上前,向我这位长姐福了一礼,说道:“那日我担忧母亲病情,这才进福荣阁探望,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也不知是哪个在长姐跟前嚼舌根。”

    “母亲本来好好的,可那天你走了之后,她就一病不起,不是你还有谁?”

    我莞尔一笑,无比真诚地说道:“长姐真的误会了! 那日我听说母亲因我之事病了,心中委实愧疚难安,一时情急,这才进去叨扰母亲,向她解释我同南临郡王之事。我同南临郡王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任何逾越之举。纵使没有缘分,却也未损两家清誉,就算到了太后娘娘跟前,我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况我柳家家风清正,我自小得长辈兄姐们教导,断不会做出伤风败俗,有辱门风之事。还望长姐明察。”

    柳神珠脸色有些变了,有道是疑人偷斧,杯弓蛇影,昔日做下伤风败俗有辱门风之事的人是她,故而自是心虚。

    “倘若长姐还是不信,当日福荣阁里在场许多丫鬟嬷嬷,长姐大可以叫她们前来,我同她们对质便是。”

    我轻描淡写,泰然自若。柳神珠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眼见柳神珠下不来台,三姐姐适时站出来说道:“都是自家姐妹,何苦闹的太难堪,传出去倒让别人笑话。既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至于三伯母那边,回头我请个御医为她诊治,再多送些补品调养,她老人家身子向来康健,想来不日便能痊愈,长姐且放宽心。”

    “哼”

    柳神珠冷哼了一声,道:“三妹果然是玲珑剔透,这好人都让你做了。”

    三姐姐但笑不语,我也懒怠再理会。有句话叫做:宁与智者争高下,不与蠢人论短长。

    柳神珠见我们都不再理她,气愤地甩袖子走人。

    她走了之后,三姐姐同我说:“你这回可是把她得罪狠了,以她的性子,定不会罢休,想必日后肯定要寻了由头找你麻烦,你可小心着些。”

    我无所谓地笑笑,说:“三姐姐放心,非然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了,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三姐姐欣慰地点点头,又说:“若是应付不来,千万莫要莽撞,强与她硬来,一切自有我和你三姐夫。”

    我点头答应,将身子软软地靠在三姐姐身上。

    在这个世界上,三姐姐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今生唯一的软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柳神珠,气骄量小,最是记仇。

    自从那日我得罪了她,她便想方设法要报复与我,数次与我为难,皆被化解。于是,她的怨怒便与日俱增,最后竟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