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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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和离

    阮林春大感意外, 本待细问,可看着丫头慌慌张张的模样?,担心她?将方氏吓着, 忙呵斥道:“怕什么,瞧你跟个慌脚鸡似的!有什么事大可以?慢慢说,究竟这也不与你们奶奶相干。”

    一壁让紫云倒壶加了杜仲的热茶来,喂方氏慢慢喝下, 好助她?稳定心神。

    小燕被阮林春一顿训诫,也知自己太过?冒进, 垂首道:“回二少奶奶的话,奴婢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望您恕罪。”

    她?是?伺候方氏的人, 纵有什么, 也不该阮林春发落。阮林春只?咦道:“你怎知莺姑娘小产?她?又不是?你照顾的。”

    虽然是?大爷程枫亲自带回来的人, 可既未抬上姨娘, 便只?能含含糊糊称一声姑娘。

    小燕嗫喏道:“但, 莺姑娘罚跪半个时辰,便见了红……”

    “她?为什么罚跪?”阮林春不懂了,方氏跟那莺莺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么?

    小燕瞥了眼主子,见方氏唇线紧抿,只?能据实相告,“二少奶奶有所不知, 莺姑娘虽不敢寻我们奶奶的麻烦,却成日跟小姐过?不去,因小姐年幼易饿,午后常备有一道点心, 莺姑娘见了,便嚷嚷着也要,因厨房来不及准备,就把?小姐的那份给?抢去了,说是?紧着她?的肚子,这还不算,前儿铺子里刚送来几匹妆花绸缎,本是?要给?小姐做冬衣的,也落入莺姑娘之手。”

    阮林春听得直摇头,“这又何必,小姐平日爱的款式,她?穿怕是?艳了。”

    就算从前入了风尘行当,可既然来到程家,便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小燕忿忿道:“她?才不管呢,说着为她?将出世的孩儿裁制衣裳,还不知是?男是?女,就猖狂得这样?,也不怕遭报应!”

    阮林春听她?越说越跑题,急忙扯回来,“那罚跪又是?怎么回事?”

    小燕垂头,“昨儿二少奶奶实在气急了,便说了她?两句,又让奴婢赏了一巴掌,莺姑娘当时便哭哭啼啼跑开了,大约是?去告状,不晓得今日怎么倒来罚跪。”

    阮林春听到这里,心内方才了然。方氏可以?不介意分去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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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宠爱,可她?绝不容许有人欺负到女儿头上——女儿可是?她?的眼珠子,岂容人轻易冒犯?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守住母亲的底线。

    难怪她?今日郁郁寡欢,想必担心莺莺去程枫那里告状,倒让女儿遭受训斥。只?是?不曾想这莺莺如此乖觉,自个儿来方氏院里直挺挺跪着领罚,若是?阮林春见了,没准亦觉得解气,只?是?莺莺原是?有身?子的人,这下祸却闯大了。

    阮林春皱眉看着小燕,“糊涂东西!既知道她?过?来,为何不早些禀告你们奶奶?”

    小燕自知铸成大错,唯有缩手不言,方氏却叹道:“弟妹,你别?怪她?了,小燕是?我的丫头,凭她?做些什么,难道与我撇得开干系?这回注定要牵涉其?中?,罢了,原是?命中?有此一劫。”

    阮林春强劝道:“倒也未必严重到这份上,只?是?跪了半个时辰而已,现今又无烈日曝晒,或许看过?大夫,再喝两剂药就没事了。”

    心里其?实也没底,那莺莺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还真是?弱不禁风,如今见了红,恐怕是?先兆流产,孩子多半保不住的。

    妯娌俩相顾无言,阮林春摸摸杯中?的茶已经凉了,待要让紫云换壶新的来,方氏却已起身?,“弟妹,我想我还是?过?去看看。”

    到底是?程家骨血,若是?真没了,她?心里也过?不去那坎。

    阮林春本想劝她?避一避的好,谁知程枫却已破门而入,把?三五个守门的婆子推倒在地,一张英俊粗狂的脸孔布满血丝,可见此刻何等愤怒。

    说话亦毫不客气,站在院里便大声嚷嚷:“方氏,你给?我出来!”

    阮林春听着分外刺耳,率先带着紫云迎面而上,“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程枫轻蔑睥睨着她?,早就听说程栩媳妇是?个下堂妇人的女儿,他可不屑于同这种低等人说话,“老二家的,不关你事!你且把?那贱妇交出来再说。”

    阮林春冷笑?:“大少爷真是?好涵养,对自己的妻子都能一口一个贱妇,我竟不知大嫂哪里得罪了你,你这样?侮辱她?!”

    二房陡然生出这场风波,亦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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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簇拥过?来,虽因大爷脾气蛮横不便拦阻,可听了阮林春这番话,却深以?为然地点头——没听说为了小妾寻正妻晦气的,还这样?言语羞辱,哪像个世家子弟的风度?

    程枫被人目光指点,脸色愈发红得跟煮熟的虾蟹一般,恼怒道:“她?害了莺莺的孩子,那可是?二房唯一的男丁!”

    阮林春稍稍偏过?头,还嫌弃地拿帕子揩了揩腮颊,仿佛有唾沫溅到脸上。任凭对方如何雷霆交加,她?语气总是?淡淡的,“还在肚子里,又没生出来,大哥为何言之凿凿,仿佛选定了继承人般?”

    程枫半点没听出对方在咒自己早死,只?愤怒地吼道:“普济寺的大师亲自为高僧批过?命,说那是?个男胎,难道还能有假?”

    言毕,便愤怒地望着方氏,仿佛她?是?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才狠下心肠害别?人的孩儿。

    方氏微微阖目,两行珠泪从颊边淌下。

    阮林春逐字逐句道:“既然大师批命,可知此子当贵不可言,怎的丁点意外便会小产?再者,大哥连对一个外人都这般信重,为何倒不相信结发之妻?大嫂她?有什么理由要去害莺姑娘的孩子,让莺姑娘平安生产,再把?孩子抱过?来抚养,不是?更加有利么?”

    众仆妇频频点头,深以?为然,正是?这个理,小妾的孩子再尊贵,如何尊崇得过?嫡母?就算这孩子长成,自当以?嫡母为尊,方氏实在用?不着下此毒手,提前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哪知程枫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她?当然不会!我早就答应,等这个孩子出生,就纳莺莺为二房,连孩子都许亲娘照拂,方氏怎么能甘心呢?”

    阮林春含蓄地哦了一声,语气微妙,“原来,大哥早就盘算好一切了呀!”

    仆妇们亦都露出恍然的神情,倘若说之前对于事情原委还有几分疑窦,但此刻,她?们心中?的天平却都倾向了方氏——宠妾灭妻一向是?这等名门望族大忌,大少爷不思安抚妻妾,反而早早就跟外室搅和?在一起,准备架空正妻的位置,莫说罚跪是?那莺莺自己的主意,就算真是?少奶奶干的,那又如何?这等贱婢,打死都嫌宽纵了。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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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怎么就把?一切和?盘托出了呢?未免情势逆转,他只?能快刀斩乱麻,先堵住阮林春的嘴,“这是?我家家事,不与弟妹你相干。”

    又望着方氏冷哂,“你这个毒妇,枉莺莺她?对你尊崇有加,你呢,却是?包藏祸心,还让她?一个有身?子的弱质女流曝晒在烈日之下,方氏,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听了这番得意洋洋的质问,方氏纵想阐明真相,也自知对方不会听——莺莺这次才跪半个时辰就小产,必然有古怪,但,提醒了又有什么用??丈夫的心摆明了扑在那女子身?上,纵使竭力挽回,今后也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此时此刻,方氏才真正理解了阮林春所说的那些话:逃避不是?办法,忍让也不能解决问题,她?只?能选择面对。

    罢了,不做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是?她?走错了路,幸而她?尚年轻,如今退步抽身?,也还来得及。

    方氏忍了忍泪,哑声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总之这件事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若不信,那便只?有一个法子。”

    程枫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方氏去向莺莺认个错,再从她?的陪嫁里拿出一笔钱来,作为迎莺莺进门的聘金,这件事就算了——孩子嘛总会再有,难得是?借这个机会可以?让老太太和?大房松口,只?要妻妾和?睦,其?他事还不容易?

    谁知方氏并未按他划出的道走,反倒毅然决然道:“夫君,咱们和?离吧。”

    程枫正盘算着该从方氏丰厚的陪嫁里要几成过?来,冷不防听见这句,惊得眼珠子都不转了,她?说什么,和?离?

    凭什么和?离?

    程枫不禁疑心是?否自己语气过?重,把?方氏给?吓糊涂了,正想婉转劝回两句,岂知方氏却已下定决心,“既然郎意断绝,妾心亦不肯将就,不如就此分道扬镳,各自落得自在。”

    说得轻巧,试问他做丈夫的权威何在?程枫也是?个年轻气盛的,见方氏这般固执,也懒得费心劝她?,只?冷哂道:“既然恩断义绝,还谈什么和?离?我立下休书便是?。”

    他要出妻。

    这两者可是?要区别?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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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是?好聚好散,方氏也能带走她?的全?部?嫁妆;可休妻则是?对那些犯七出之人的制裁,能净身?出户都算不错了。

    方氏娘家是?有名的富商,他当然不肯放过?,总得刮一层肉下来。

    阮林春看在眼里,活像吞了几十两猪油,枉他读了这些年诗书,行事却比衙门里的酷吏还贪婪。

    阮林春当然不肯让方氏白白牺牲,扬眉挺身?出来,“大嫂犯了何错?这些年,她?孝敬公?婆,教养儿女,尊敬祖母,善待妯娌,可有半点不周之处么?大哥竟要休妻,也真不怕贻笑?大方。”

    程枫烦透了这女子,说不定方氏正是?学了她?的榜样?才有样?学样?来以?身?相胁——阮林春她?娘不也是?在她?劝告下和?离的么?可见此女天生就是?个祸害,专门毁人家庭坏人姻缘。

    程枫对着她?自然没脸色,理直气壮道:“这贱妇谋害子嗣,想让程家香火断绝,罪名难道还不够重?”

    阮林春冷哂道:“既如此,可有人证,可有物证?总不见得凭莺莺姑娘一句话大哥就要将大嫂扫地出门吧?衙门里定罪还得三堂会审呢,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拍板定案了,幸而大哥不曾做官,否则,天下哪还有清平可言?”

    程枫枉读了半辈子诗书,却是?纸上谈兵,论吵架远非阮林春对手,只?能气得吹胡子瞪眼。

    阮林春这厢便吩咐小燕,“去把?你们的嫁妆箱子抬出来,一个都不许少,”瞥了眼程枫,又道,“记得打开仔细瞧瞧,保不齐被人事先偷些去呢。”

    程枫听在耳里,愈发火冒三丈,他可不是?那种卑劣无耻的人,会贪图老婆嫁妆钱——何况方氏的箱子个个上锁,钥匙又都在她?自己手里,别?人想偷也得有机会呀。

    等等,这阮林春怎么自作主张就默然和?离了?他还没答应呢。

    程枫正要说话,阮林春莞尔道:“听大哥的意思,似乎还嫌我处置不够公?平?不如这样?,我进宫请皇后娘娘定夺,由皇后娘娘下旨准许你们和?离,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程枫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程皇后作为府里族亲,比谁都更看重程家家风,倘被她?知道自己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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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闹得家反宅乱,往后能有好日子过?么?还不如清清静静地分手,至少外表是?个和?睦门庭。

    方氏拉着阮林春的手,一滴热泪落在手背上,又被她?飞快拭去,低低道:“多谢。”

    阮林春反而笑?起来,“没事。”

    她?是?真的为方氏高兴,这在她?看来是?喜事啊,终于摆脱了无知昏庸的丈夫,烂泥一般的家庭——趁着风华正茂,她?今后还有大把?的人生,何苦要把?自己耗死呢?

    方氏虽然还未从阴翳中?走出,可也终于松了口气,她?望向程枫时没有半点不舍,唯独牵挂的是?女儿该怎么办?

    程枫一时肯定是?不会答应给?她?的,就算他并不怎么疼爱翠翠,可这个孩子对他大有用?处,说不定还要留着对付方氏、对付方家。

    方氏难免有些担心。

    阮林春悄声道:“没事,我会帮你照顾侄女的,你安心去吧,听我一言,自有主意。”

    虽然翠翠年纪尚小,对父母亲未必有多深厚的感情,可孩子只?有在深爱她?的至亲身?边才能茁壮成长,这一点程枫可办不到,就算日后他再娶了个贤惠妻子,继母当然不比生母——若是?莺莺侥幸得以?扶正,那就更危险了,对于翠翠这个前妻生的女儿,恐怕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阮林春当然有责任救侄女脱离苦海,她?这人本身?宗族观念淡泊,也没方氏那样?强烈的道德感,不管什么法子,只?要有用?的都是?好法子——程枫这个呆瓜哪里斗得过?她??

    方氏纵有万般不舍,可得了阮林春的保证,心里总算安定许多,待赵大赵二套上马车后,她?便带着那些嫁妆银姗姗离去。

    方氏的娘家离得远,也未知听到消息后会如何,阮林春便让她?先到河边崔氏家中?去歇歇脚——现在那房子该热闹了,集中?了老中?青三代流离失所的可怜人,阮林春觉得自己很该混个慈幼局局长当当。

    程枫望着那一角远去的身?影,唯有顿足扼腕长叹,他不可惜人,他只?心疼银子,张二夫人那样?悭吝的个性,日后再不会有人偷偷补贴自己了——莺莺待他倒是?不错,可惜没钱,再好也不顶用?啊。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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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还记得从前听说书人说杜十娘那篇故事,自个儿笑?话书生李甲有眼不识真金,落得人财两失,如今瞧来,他何尝不是?一样?愚蠢,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这样?说有点对不起莺莺,可他这会子亦有点埋怨莺莺多事,若非她?洒泪连连,自己又怎会一腔盛怒来讨要公?道?方氏又怎会负气与之和?离?

    阮林春此时方盈盈走到他身?边,惬意欣赏这人脸上的懊悔之色,“大哥,你可有仔细盘问大夫,莺姑娘真的有身?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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