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晚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等会我送你回去。男人侧身问道,说着还把自己的围巾拿来下来想要给女人围上,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反而无所谓的笑了笑。
不用了。林唯一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她开口道:今天谢谢你了,我就先走了。真的非常谢谢。
说完,林唯一直接朝着停车场角落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厉君冷一直目送着她,自然也看到了从车上走下的熊周。
两人交谈了几句,熊周好像往这边看了一眼,接着便上车离开了这里。
乍一看两人好像没有什么矛盾,但厉君冷发现林唯一坐到了后座以往她可都是坐在副驾的。拿出手机给林唯一发了条短信,厉君冷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接着转身朝着公司走去。
另一边,正在平稳行驶的轿车上。
熊周看似专心的目视着前方,林唯一则坐在后座看着窗外,谁都没有先开口,无意间眼神交错一两秒也会迅速移开。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熊周将车停到路边,双手依然握着方向盘,艰涩开口道:你先说吧。
坐在后座的林唯一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反而先叹了口气。她手指转动着手机,解释道:我来厉氏找厉君冷问一些事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联系不到你,怕你出事,就找人提取了监控。如同往常一样,熊周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在林唯一面前,熊周总是不自觉地伪装。
从一开始无意间的谎言,到如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熊周知道这并不好,但却无法改变。对他来说,如今的生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每一天他都会反问自己——
这是真的吗?
还是他在经历这么多轮回之后幻想出的一切?
熊周也曾想过谎言被拆穿之后会怎么样,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看着林唯一手机上的照片,他的瞳孔骤缩,慌忙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你别骗我。林唯一抢先说道,她的话语中有些鼻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熊周的心抽痛了一下,但他没有、更不敢安慰对方,只是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这张照片拍的并不清楚,但熟悉的人肯定能认出照片中的人。而熊周清楚的记得,之前对林唯一说出的谎言——他隐瞒了有关方糖糖的事情。
为什么要去参加宴会,又为什么没和林唯一说实话。这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太多,甚至还隐藏着熊周最大的秘密,而就是这犹疑的几分钟,林唯一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唯一!
冬季的黑夜总是来的特别早,路灯还没打开,只能看见行人模糊的轮廓。熊周追过去拦在林唯一面前,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因此更加慌张。
你别走,我说,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别走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祈求。
好像每一世都是这样,他想尽任何办法来到林唯一的身边,看着她被厉君冷伤害,却只能静静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接触到了对方,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每一次恳求换来的都是离别。
唯一相同的只有林唯一每次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们能早点遇见就好了。’
为了这一句话,熊周踏遍了所有的研究所,想尽了办法。终于可以再次进入这个轮回,进入这个所谓的‘书中世界’。
可这些都是决不能说的事情,哪怕他死了也必须烂在肚子里。
那么这次,林唯一还是会离开他吗?
啪——
路灯由远及近亮起,路灯下的两人被照亮,影子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
林唯一眼里含着眼泪,欲落不落的坠在眼窝里,看着熊周的样子,她猛地推了对方一把: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你究竟骗了我多少次?!
男人任她打骂着,既不反驳也不解释,偏偏这样更是证实了他的心虚。
停下手中发泄的动作,林唯一抹了把眼泪,第一次用冷冷的语气对熊周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可以不解释,孩子我依然会生下来,你也会是他的爸爸。但我们两之间就此结束
熊周有些颓废的抹了把脸,他拉住林唯一的手,低声道:方糖糖的事情是我故意瞒下来的,我不想让你太关注她这是我的错。
参加宴会的事情呢?为什么瞒我?林唯一甩开他的手质问道。
我
还有今天给我打的电话,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在监视着?
林唯一并不傻,很多事情她只是不愿意去多想。厉君冷也是,熊周也是,她相信他们,所以即便觉得不对劲也会下意识地找理由解释。
可信任一旦崩塌,曾经所有的疑点都会被翻出来,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让她几近崩溃。
是不能说,还是无话可说?林唯一问道,这是她给对方的最后一次机会。
熊周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唯一,无论我的身份怎样,我可以发誓绝不会伤害你。但这一切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我不能说。
好,好,我明白了。林唯一连着说了两个好字,接着没再看熊周一眼,转身朝路边的车走去,只留下一句话消散在冷风中——
麻烦你送我到我爸妈家,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赫特·阿诺德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只雪茄。他没有吸,只是任它慢慢的升腾消散,这是他思考事情时一贯的做法。
和安家的谈判很顺利,安康平是个很‘适合’这个行业的人。他不谈交情,只谈利益,恰巧,阿诺德也是这样的人。
口头敲定了安家和赫特家族的合作,但从安家出来没多久,另一个人意外的联系了他——
鲁伯特,m国臭名昭著的罪犯。
可对方开出的价码可比安家让人心动多了。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阿诺德沉醉的吸了口雪茄——
他心里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