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安燃先生?”小护士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有些不确定的停在年轻男人的身上。
“我是。”安燃开口,同时手指微微一撑站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何婉婉也急忙道:“我们是方糖糖的父母。”
小护士点了点头,有些低落的开口:“向医生说患者快要不行了,他想让安燃先生站在一旁试试,有时候亲属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不过……你们谁去?只能进去一个人。”
欧阳晨手术时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也就意味着,方糖糖如今的处境比欧阳晨还要危险得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这一面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那么……
谁去?
……
向年侧了侧头,站在后方的护士立刻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接着又一言不发的退回到后方。
高精度的手术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这时候护士都会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递工具、讲话更是被向年明令禁止的。
手术室的门划开,不同于之前的是,这次有两个人一起进来。
三人站在手术台后等待着,直到向年不甚明显的松了口气,护士才出声提醒道:“向医生——”
“家属来了?”向年头也不回,闷声道:“过来到手术台另一边,和病人说说话,讲病人想做但还没做成的事情。”
家属乖乖的站到手术台的另一边,手术主要集中在下肢,上面的器械很少,也刚好能让他站在那里握住对方的手。
方糖糖的手冰凉,就像那个小护士说的一样,上面都是伤口,细细密密的看过去甚至有些渗人。
家属蹲了下来,从他的视线恰好能看见方糖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像是一具冰尸。
“糖糖,我来了。”低哑的男声让向年顿了一秒,他抬头看了眼那个地方,接着眉头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怎么会是安燃?!
他的确告诉护士让她们把安燃叫进来,但那不过是顺嘴一说,核心含义是叫家属。
而就那‘惊鸿一瞥’向年就能确定一件事,安燃是匆忙赶过来的,心里的焦急在这一次**裸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向年认识安燃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连外套都忘了穿,更何况主动蹲下他那条废腿——
啧,失算了。
安燃这是真把方糖糖放心尖尖上宠了啊。
“我昨天拿到了韩沐的照片,那是我的生母,也就是你的婆婆。”
安燃避开方糖糖的伤口,手指轻轻地在对方手背上摩挲着。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她很喜欢珠宝和画画,还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韩沐的性格和林唯一很相似,你既然和林唯一玩得来,那和她肯定也会相处的很好。
“我没有继承她的天赋,对于那些文艺的东西也一窍不通,唯一会的就是一点钢琴,如果你喜欢,等你醒来我弹给你听。”
那是那个女人清醒的时候教给我的,她让我弹给以后的妻子听。
“你之前说自己想参加群星榜,在你说的第二天我就去找了道顿·希尔,他告诉我你喜欢洛可可,所以我找了人定制,是一条白色的裙子,我觉得你会喜欢。”
事实上我不止定制了一条,因为这个我曾经还想尽办法收集你的围度。
“继续。”
向年看着心电监测仪说了一句,紧接着低下头继续进行手上的手术。手术室中他从不谈情感,在这里感性是最没有用的,绝对的理性才让他一点点走到了今天。
“很早之前你问过我感情的问题,你说的没错,我不懂这些,别人也不敢让我懂这些没用的东西。世界上只有你的话我才会听,也只有你想要我改我才会改。”
方糖糖在安燃这里永远拥有绝对占有权。
无论你是不是‘方糖糖’,你在我这里是有且仅有的唯一。
这是我给你的权利,也是我没有对你说出口的喜欢。
……
“家主,有关绑架案的线索查出来了一些。”保镖反复确认了一番报告,有些纠结的开口:“有人拦住了我们的人,目前查出来的只有华国a市这一个线索。”
“谁?”杰拉德缓缓转过身,这段时间他一直陪伴在阿诺德身边,一边治病,一边靠这些线索一点点深挖。
这件事情他绝不会放过。
“是杜波依斯家族。”
杜波依斯·安东尼奥。
整个m国都没几个人知道,杰拉德曾经和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室友,但很可惜,两人最终因为各种原因渐行渐远。
时间的冲刷并没有让他们关系变好,反而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从什么时候恨上安东尼奥的?
杰拉德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唯一记得的是上一次和安东尼奥见面,对方质问自己他儿子的车祸是不是赫特家造成的。
当年的车祸,当然不是他杰拉德动的手。
但赫特家的人的确插了一脚。
老赫特这几十年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承认是不是自己做的都不会对他有任何改变。
在那件事情之后,安东尼奥再也没有出现在各种宴会中,对外的社交也从每月固定变为了一年难得一次。
在杜波依斯家族沉寂的时候,赫特家在不断地发展。可发展至今老赫特还是不得不承认,两家的差距并没有很大。
谁都没有作出巨大的改动,也同样的没有巨大的失误。
在这时候,阿诺德在经商方面天赋的显现,无疑是改变赫特家族的一个契机。
安东尼奥应该也知道这次的拍卖。
对方有没有拍卖?
他对这件事又是什么看法?
以及最重要的,杜波依斯家族为什么要阻拦他们。
背后的人,不,应该说这个正在发展中的组织,到底和安东尼奥有着什么关系?
老赫特眯了眯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继续查,不用给他们面子。”
“是。”
与此同时,华国,福荣医院。
“稳定了。”
再三确定眼前的数据,向年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向蹲了两个多小时的安燃,对方依然在低低絮语,握着方糖糖的手没有放下过。
向年顿了一会儿,开口道:“放心吧,最危险的时候已经熬过了,你说的话方糖糖都听见了,接下来就是我这个医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