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学会的？”舒瑜询问。
对她来说，最为奇怪的便是，分明她都不曾教过对方，但他却能用药，看来那药量还把握得不错。
虽说，舒瑜不介意，但却还是有些担心。
倒也不是担心其他，只不过是担心对方变坏了。
“唔……”沈初秋低垂着脑袋，“可，可不可以不说呀？”
“不行。”舒瑜抿唇，“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自己该比我更清楚！”
“草药，治病救人。你却用来威胁害人。”
舒瑜还未说完，沈初秋扑通一声，双膝着地直接跪下。
“娘，我并非故意。我只不过是想用这手段让她离远些！”
舒瑜拧着眉。
“那你告诉我。那些草药，你是从哪儿拿来的？”
“还有，谁教你这种害人的方子！”
舒瑜一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初秋忙起身端着温水放在桌面上，“娘……”
“说！”
“我……”沈初秋低头，“那些其实不算是什么草药，只不过我用相生相克的原理给她加了点东西，吃了也就拉肚子，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发生。”
“谁教你的？”
身边唯独几个会医术的，谁也不可能会教一个孩子怎么去害人的啊！
沈初秋揪着衣服袖子，“我，我自己学的……”
“你自己学的？”舒瑜嗓音又低了几个调。
沈初秋点点头，“嗯。”
舒瑜捏捏眉间，“你从哪儿学来的？”
“那一日，您和病人说。身子虚弱的老人不适合多次太寒的东西，您又列举了几种草药。恰好其中便有我所熟悉的，我就顺道带来了。”
沈初秋对着手指头搓了搓，“娘，我知晓错了。我定然不会将这种给旁人吃的。我，我就是看不惯她欺负你，所以想着报仇解解恨，我，我知晓错了……”
她眼神复杂地瞧着眼前的沈初秋，沉默半晌才能从中找到自己想说的话。
“所以，你是想同我说，你是自学成才？”
沈初秋摇摇头，“那日是娘教了，我才会的。倒也不算自学成才。”
舒瑜顿时心情也格外复杂。
她想过许许多多种可能性，但却从不曾想过。
对方竟然是在听自己给旁人诊断时而学会的，这确确实实是在舒瑜的意料之外。
“娘……”沈初秋伸手去拽对方衣服袖子，“娘，你，你原谅我吧。我日后定然不会这样了。”
舒瑜心中复杂，但面上却板着脸，“娘想问你一件事。你且好好回答，如若你回答没错，那娘便原谅你。”
沈初秋连连点头，“娘，您，您问吧。”
舒瑜说，“很简单，我问你。你觉着我为什么会生气？”
“学医理应治病救人，而不是用自己所学医术去害人。这是不对的……”沈初秋小声道，“所以，娘才会那么生气。”
舒瑜嗯了声，“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娘原谅你了。”舒瑜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发顶，“你这次做得不错，但是下次可不能贸然而为，知道么？”
沈初秋抬起头，眼里满是笑意，“娘，你，你赞同我这次做的么？”
舒瑜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对方额头，“你说呢。满脑子都不知晓在想什么，娘不赞同你，难不成还会赞同别人么？”
“我知晓，老夫人做的那些事，我自己也恼怒。你是为了娘去做的，娘又怎么能生你的气呢。”
“好了。这忙了一天，你也快去休息吧。”
沈初秋的脑袋点了点，“娘，那我去休息了。”
目送着对方去一旁休息。
等对方离开后，舒瑜面上神色变了又变。
她着实是没想过，沈初秋竟能如此聪慧。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他便能够活学活用，如若是这样的人在学习医术上倒有不小的好处。
这么一想，舒瑜倒琢磨着要不让对方来学医术。
恰好自己这满身的医术也能够教给对方，等日后指不定技术发展到第一程度，这也能够在另一个角度推动这边的医术发展呢？
舒瑜想得很好，但她也清楚，这件事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说到底，还要人家爹同意，自己才能够将人收为徒弟。
……
黑夜沉沉，唯独只有天边隐约透露出鱼肚白。
奔腾而过的马扬起两侧尘土飞扬。
马儿嘶鸣声下，停在城门外。
“主子？”
“把马儿停在城门外，不能带入城中。带入城中恐被人所发现。”沈知寒缓声道。
“是。”
几人将马车拴在城外，沈知寒重新坐上轮椅，身后侍卫推着轮椅往家的方向而去。
他们入镇子上时，周围是打更人的声音。
门被推开，屋内空空如也，唯独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浓浓的药味。
这不对劲！
再一联想先前收到的消息，沈知寒冷声道，“去何老家。”
“是。”
不一会，何老家的门被推开。
沈知寒一眼便瞧见了被人捆在椅子上，浑身虚脱的沈老夫人还有正陷入昏迷之中的曹翠华。
沈老夫人拉肚子拉得双腿发软，她险些整个人脚下一软，直接滑入粪坑之中。
如若不是凌七搀扶着，怕是今天就要在粪坑之中一命呜呼了。
沈老夫人现如今瞧见沈知寒就犹如瞧见了救命恩人，瞬间格外激动。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挣开了绳索。
只不过整个人没了力气直接跌在地上，蠕动着身子朝人而去。
“救命，救命！”
“你儿子害我！”
“儿子救命！知寒救命！”
求饶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
这声音倒也惊醒了一旁正在昏迷之中的人。
沈知寒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薄唇也随之抿紧。
“唔，唔，呜呜！！！”
曹翠华醒来时发现嘴上被人堵着布条，她整个人都疯狂挣扎，想要努力从绳索之中挣脱出来。
但凌七绑时的绳索可是用了军队之中的结。
这自然是普通人不能轻而易举挣脱开的。
曹翠华也想蠕动着身子朝自己所喜欢的那人靠近，但身子在地面摩擦时带来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疼，这实在是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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