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老也应该意识到了，近年来乾坤宗的发展越来越歪了，甚至都已经和魔族勾结了。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一个好好的正派宗门迟早也会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倒不如趁现在快刀斩乱麻，不然就是害了其他弟子。”

    花辞树娓娓道来，语气不疾不徐，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认真。

    不得不说，秦永年确实被“折中”思想给影响了。

    花辞树所说的都是对的。

    这些年乾坤宗背地里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

    但仅凭秦永年一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其他长老和应宗主，已经利欲熏心了。

    这些年秦永年基本都只能抱着不插手、不参与的态度。

    可秦永年也知道，袖手旁观在某些时候就等于支持。

    秦永年对花辞树所说的话心动了。

    但是他们要杀这么多弟子和长老……

    “你们与乾坤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秦永年到底是开口询问了。

    “四阴之女中，有一个是我妹妹。”花辞树缓缓开口，一提到四阴之女，他眼底就有些怒气。

    若不是乾坤宗，他家妹妹就不用遭受这一年的无妄之灾。

    身体上的损害，和心理上的损害叠加，花辞树十分内疚，也就愈加厌恶乾坤宗。

    听到花辞树的话，秦永年张了张嘴，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雷霈杀了我爷爷。”秦妄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

    开诚布公，是他们的诚意。

    闻言，秦永年回过神来。

    “雷霈杀了你爷爷……”秦永年像是在沉思，须臾，才蓦地想到了什么，“你是闫家的……”

    “我和闫家没有任何关系。”秦妄缓缓打断秦永年的话。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长老和宗主们的错，你们为什么还要对弟子们出手？”秦永年想不通。

    况且，也不需要螳臂当车，要覆灭整个宗门吧？

    秦妄和胡次数都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永年。

    或许是两人的视线给了秦永年什么提示，秦永年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人物。

    “是……沈羡？”秦永年将信将疑地说道。

    秦妄和花辞树都没说是或者不是。

    但是这样的表现基本就是变相承认了。

    “难怪。”秦永年忽然想到这两个多月来一系列的异样，“你们与沈羡关系很好。”

    “之前庄浔翡被打的事情，她也觉得颜绪可疑。后来储灵等魔族的存在前来，也觉得沈羡有些怪异。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老夫印象之中完全没有沈羡这个人，她又与乾坤宗有什么深仇大恨？”

    花辞树两人与乾坤宗的恩怨，倒是转念一想就能想到的。

    可沈羡……

    乾坤宗这些年接触过的人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姓沈的。

    也没有听说下界之中有哪个稍微有点儿名气的沈氏家族。

    除非……“沈羡”根本就是化名。

    越想，秦永年心底就越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沈羡是谁？”秦永年不太确定他们到底会不会回答。

    但是不管怎么样，秦永年觉得自己都得问。

    让秦永年没有想到的是，秦妄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让秦永年彻底震惊在原地的名字。

    “颜绪、颜绪，我早该想到的。”秦永年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之前她化名沈绪参加玉术国大赛，颜绪的兄长叫做颜君羡，所以这次化名沈羡……”

    “她终究还是回来报仇了。”当初知道颜绪竟然奇迹般拥有了灵根和丹田，秦永年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妙了，只是因为一直派人去调查，都说颜绪现在就在府中。

    派出去的人又基本都折损在了颜家。

    秦永年心底一直很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说实话，是颜绪回来报仇，秦永年竟然能够理解。

    毕竟那两年颜绪过得太惨了。

    当时乾坤宗决定“养着”颜绪的时候，秦永年是第一个拒绝的。

    不是因为他不舍得资源，而是他去询问过颜绪的意见，她想要回家。

    但是没有人听他的。

    他们为了保留颜面，强行把颜绪“留下来”了。

    说是“留”和“养”，当秦永年很清楚，他们都将颜绪当成弃子。根本没有人将颜绪当成宗门的一份子。

    在他们看来，颜绪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

    所以，颜绪的死活其实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宗门的名声。

    颜绪这些年为宗门获得过很多的荣誉。

    所以，就算是为了一个不抛弃的名头，他们也必须将颜绪养在宗门之内。

    等到找到了好机会，才是将颜绪驱逐的时候。

    所以后来，在秦永年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盗窃”的名头，将颜绪给驱逐了。

    甚至在后来，派人截杀颜绪。

    秦永年在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幸好，后来听到颜绪安全回到了颜家的消息。

    只是乾坤宗对于颜绪还活着这件事情显然是不放心。

    其实秦永年知道，若不是要让很多人亲眼看到颜绪平安从乾坤宗离开，估计在宗门之内，他们就会动手，这样也会更稳妥一些。

    想到这里，秦永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一切还是乾坤宗自找的。

    “我们会给秦长老一点时间考虑。当然，就算长老您不愿意合作，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达成目标。”花辞树缓缓说道。

    “我们能悄无声息将人救走，掏空藏宝阁，进入您的院子，就有办法悄无声息完成其他事情，即便您有可能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长老。”

    “但晚辈还是得说一句，若是秦长老选择不跟我们合作的话，恐怕您的女儿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秦永年找了这么多年的炼丹师，找了这么多天材地宝，最终秦慧儿的情况还是越来越糟糕。

    前面他所做的一切，充其量是暂缓了一些秦慧儿的“病态”罢了。

    十几年都找到压制的好办法，还想着短时间内找到完全医治好她的办法，这根本难于上青天。

    “不用考虑了。”秦永年说道，“你们确定会保证一半无辜弟子的性命吗？”

    两人都点了点头。

    “好，老夫……答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