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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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晋江独发

    当天乡试结束后,所有试卷经过糊名等等工序,送到各位考官的手中。

    今年参加乡试的人共有三千多人,可想而知,试卷数量的庞大和驳杂。

    主考官虽然掌握着最后拟定名次的权利,但试卷的批改却是由其他各位考官完成的。

    每个人负责的考题都是固定的,一般情况下,只以圈和叉作为是否通过的依据,若是试卷答的极好,才会在旁进行批注。

    接着再将试卷整理出来,依照所获得的圈来排序,所得的圈越多,便为佳卷。所有佳卷由主考官一一看过,来拟定最终的名次。

    批改经义的几位考官,今日心情不错。

    这今年的考生,比往年好了许多,尚少在经义题上出错的。

    经义不像其他题型那么灵活,多是从四书五经中选出,让考生阐释其义理或是默写文章。

    一般来说,只要是考生学过四书五经,都有几分头绪,当然要答对所有的墨义经文,还需得倒背如流其中的文字才行。

    今年三道经义题都不算刁钻,但也有些冷门,看来今年的考生准备地十分充足。

    几个考官在经义题上,就没什么要批注的,最多不过是看到谁的字不错,写上一句评语罢了。

    批改好的试卷放在一边,接着传阅到其他考官手中,批改下一类型的题目。

    如此一来,分工明确,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当然到了诗赋的环节,便有考官开始有所偏好起来。

    因为诗赋虽由于规矩准绳,声病对偶而受到局限,但也是最显现考生文采的文体。即便是应试之作,有时也不乏有耳目一新的诗作出现,让人眼前一亮。

    此次诗篇是需要考生描绘春景,春色自古以来都为文人所喜,要想脱颖而出,并不容易。还有少部分人不解题意,描绘成秋景,像这样的主题若是出了大错,便直接判一个罚落,只有等明年再来了。

    整整一日过去,时不时可以听到考官点评道这个“词采华茂”,这个“笔力坚实”,江南本就文人荟萃,兼这山水如画,诗赋盛行,古往今来,倒也寻常。

    忽然一位考官惊叹道:“此篇诗作结构严谨灵动,诗意明达蕴藉!律赋驱架典故,引用经籍,浑然无迹,咏物雅重,命词竣整,实乃上乘之作。”

    闻听此言,另外一个考官忍不住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禁深以为然,不过并未再说什么,而是继续批改下一篇试卷,毕竟诗赋作的好的人么,大有人在。

    如今诗赋所占的比重已经不断降低,说明朝廷取才渐渐重于实务,所以一般情况下,诗赋作的好的,即使榜上有名,也不容易在前列。

    见同僚这般反应,那考官深知其中的奥秘,只能遗憾地多写几个批注翻到下列作罢。

    过了一会儿,那边评改试论的也有入目之作。

    那位考官开口道:“此文文势简洁而气平和,清密而流畅,行文颇有古风,实在是赏心悦目,不知能否更进一步”

    另一考官也在旁扫了一眼道:“这破题确实开门见山,十分精炼,只是昨日我记得也有几篇好文章,不见你如此夸赞。”

    那考官含笑不语,他还有一点未曾提及,此人卷面极为整洁,字迹清正,甚至无一个墨点,仿佛一挥而就,如何不让人惊叹不已,当下多写下几个批注。

    等到了时策那边又是另一番场面。

    这次评判时策的便有那位老先生,他年轻时心中抱负不小,很想有一番作为,只是时运不济,虽考中进士,但无奈官职一直不高。不过他曾经在位的时候也有一番政绩,对时策这块,一直有独到的见解。

    老先生并不喜欢太过浮艳的文字,他认为时策应以朴素为佳,言之大义,通晓古今,事必有据。

    因此向来有些严格,昨日批改了一天,也未曾遇到过让他完全满意的答卷。

    见诗赋和试论那边频频有佳作出现,老先生不免皱眉叹息,如今这些士子都不知世务,只钻研如何应试制举

    接着,老先生取过一份试卷,目光慢慢落在第一道时策上。

    这一道时策考的是兵役。

    兵役历代都有,今朝实行的是征兵制,每个地方都有一定征兵的名额,当地满了年纪的青壮劳力都有可能被征走。

    这样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兵无常将,将无常兵。可以避免再出现前朝藩镇割据,拥兵自立的情况,极大地保证了国家的稳定性。

    不过这兵役对百姓来说十分繁重,朝廷也不堪其负,尤其是金陵等地,少有兴兵之用。

    而大部分考生并不能看到其中的问题。

    毕竟考生都无需兵役,一旦中了秀才,便免除了劳役赋税,又有谁能够真正体谅到百姓之苦呢?

    就在这时,老先生的注意力忽然被吸引住了。

    只见第一句话直接点名了问题所在“臣闻三代之时,无兵役之忧,降及近世,有养兵之困”

    老先生心里道了一声“好”字,继续往下看去,只见这名考生从兵役起笔,却意在民政。整篇以议论为主,以史鉴今,将三代、前朝以及当今的情况进行比较,再给出自己的见解。

    此人言之有物,绝非空泛之词,老先生见猎心喜,但并未直接批注,仍然很慎重地去看其他两道时策。

    等将整篇策题看完之后,老先生不禁心潮澎湃。

    这位考生难得啊,不仅志在家国天下,文章还颇有见地。

    老先生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递给主考官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此人有大才,若是不能排在前列实在是可惜至极!”

    其实每名同考官都有举荐一名考生的资格。

    一般来说,只要整篇试卷没有出大问题,便可将名字填在草榜上了,最后再由主考官排定一百名举子的顺序。

    可老先生这是要在前几名的意思,这就罕见了!

    旁人又哪里见到过老先生如此激动,都看了过来。

    主考官也有些错愕,笑着安抚道:“老先生莫急,我先看看此人试卷。”

    这时老先生方才意识到自己举止夸张了些,但实在是看好此人,因此时不时望一眼,想知道主考官会怎么定名。

    当主考官将那一叠文卷拿起,摊在手中,一张一张地翻阅时,看到那相间在朱红墨字上的无数蓝批时,主考官的脸上露出一抹异色。

    在此之前,他虽也看到过几篇可以排在前列的考卷,可没有哪篇批阅到了这样多的地步这些批阅都出自各位考官之手,也就是说此人无论是经义文章,还是试论时策都做的极为不错。

    可在京城,这样的全才却也不多

    片刻后,主考官笑着放下试卷,慢悠悠地说道:“老先生无需担心,此人文章可致经魁。”

    他这话音一落,旁人不必多说,就连老先生也是意外无比,这经魁的意思便是能夺魁首,也就是解元的位置。

    可即便老先生觉得这名考生时策写的再不错,但也不至于以孤篇压倒整个江南的考生,而老先生自问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除非

    看见众人神情惊诧,主考官反倒笑意加深了几许,他将那卷宗递给众人传阅道:“这魁首之名非我一人所定,众位且看”

    当众人看过之后,方才疑惑稍解,但紧接着却又有更大的疑惑生出,此人到底是谁,竟能满占这江南风华。

    同考官们面面相觑,都想知道彼此有无知晓的,不过即便是身为负责江南书院学政的同考官也面露疑惑之色。

    那么此人看来并非是从书院出来的,莫非真是

    此时老先生的面色也变了几变,自去沉思不语。

    到了三月之初,春寒乍暖,夜色晓寒。

    今日是乡试放榜的日子,天色尚早,漏尽更残,月落乌啼,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未散的夜雾之中。

    百姓沉醉在梦境里,等候放榜的试子们却几乎彻夜未眠,这时各种小道消息络绎不绝地传来,更增添他们心中的焦灼与不安。

    当宵禁解除,人们才蜂拥而上,在贡院的南墙下徘徊行走,直到春榜张出。

    而提前赶到的人不少,多是各家报喜的信人,若是哪家中了举,也好得一份赏钱。

    终于到了春榜张贴的时候,众人忙不迭地上前观看,数数里面的姓名,霎时间整个贡院的南墙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谢舒和虞楚息站在茶楼二楼的栏杆处,等那几个士兵将春榜拿出来的时候,下方人头攒动,时不时听得到众人的喧闹声。

    虞楚息也忍不住探头去看,可视线被挡地严严实实,哪里瞧得清楚,方才泄气回头。

    这时见谢舒含笑看着自己,虞楚息忍不住瞪他一眼道:“你倒是耐得住~”

    谢舒自然不能免俗,他心头也是紧张的,这种感觉不亚于查看高考成绩,不过又有些不同的是,高考之后尚且还可以估分知晓自己大致的成绩,而科举考试却更多了一分未知的可能性。

    但与此同时,谢舒清楚的是,自己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而看着郎君神态娇憨可爱,谢舒不免轻轻笑道:“郎君莫不是担心为夫不能如约”

    谢舒说到后面停顿了些许,低头注视着虞楚息不语。

    其实自从上个月以来,乡试考完之后,谢舒就一直想着这件事了,他曾经许诺过,如果他在这个世界真能到这一天,到他中举之日,他从此便留这里,和郎君重新成婚,以后他和他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如今天已遂愿,只待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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