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宫斗文作死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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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

    顾穗最后是用手帮这位纯洁如白纸的天子解决麻烦的。

    虽然她也只会纸上谈兵,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学着动作片的模样,跟插秧似的,胡乱弄几下就完事了。

    手法虽称不上熟稔,可沈长泽初经人事,还是舒服得直哼哼,唯一可惜的时间太短,大抵是年轻人的通病。

    顾穗到屏风后仔仔细细洗完了手,确定没有半点黏乎乎的迹象,这才神色如常地出来,“陛下若无它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心里不是不怨念的,找死没找成,却白当了一回义工,该不该给她发工资啊?

    本来想趁机蹬鼻子上脸的,可见皇帝情绪趋于平稳,便知那迷药的药效已大致消退——算了,就当为人民服务吧。

    沈长泽耳根仍有点发红,意外显出些羞赧之色,“你……还是留下吧。”

    顾穗警惕地捂着胸口,莫非皇帝还有精力做那种事,不太科学吧?

    好在沈长泽还是很清纯的,并未朝那方面想,只认认真真地解释说,因天色已晚,出行不太方便,再者,今夜她自告奋勇前来,却又漏夜离开,被人知晓,还当她得罪皇帝似的——总结一句话,怕有人给她穿小鞋。

    皇帝模样挺正经,顾穗却仍是半信半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不过已经发生一半了,再装矜持倒显得欲擒故纵似的,顾穗只好点头应允,姑且相信沈长泽的真诚——要是他能真诚地赐死她就更好了。

    酸笋的味道依然飘散在空气中,这样子肯定没法入睡,好在沈长泽寝殿里常备有安息香,此刻顾穗便拣了两块出来,投入到狻猊香炉里,直到那股袅袅的烟气充塞鼻端,心里方才安定了些。

    倘若说那杯茶是催情的利器,这香气则能令人心如止水,难怪总不见沈长泽召嫔妃侍寝,成天浸泡在这股香气里,不yangwei才怪呢。

    说起茶水,顾穗执起方才的小银壶嗅了嗅,不解道:“陛下知道是谁干的吗?”

    能把手伸到养心殿来,这人的本事也太大了些,花房那种地方就算了,本就阴凉潮湿,偶尔冒出一条赤链蛇并不稀奇,皇帝的寝殿一向闲人免进,又有谁能动得他的饮食?

    沈长泽冷笑不言,他约略知道景太后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他尽快生下带有景氏血脉的孩子,好让景家的光辉延续下去,他偏不叫她如愿!

    既然误会已经铸成,他干脆就让顾穗留宿整晚,也好让太后知道,凭谁都行,可唯独景家万万不能。

    顾穗沐浴完出来,只见沈长泽已躺在床头轻轻阖目,心想莫不是能悄悄溜走?

    岂知沈长泽并未睡着,只随意抬起强健胳膊拍了拍身侧,“过来。”

    顾穗:……为何有一种要拍床戏的预感?

    好在并没有,沈长泽自己和衣而卧,也没强迫她褪下衣衫,两人隔着咫尺静静地并排躺着,像棺材里老夫老妻的遗容。

    直到此时,顾穗才终于确定,沈长泽的确是个性冷淡,千真万确不带假的。

    *

    这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皇帝早已起身去上朝了,顾穗则因为昨夜太过操劳的缘故(心理上的),直到太阳晒屁股才迷迷糊糊醒来。

    糟了,今日是阖宫嫔妃去向太后请安的日子,她可不能迟到。

    顾穗火速披衣起身,唤来小竹为她梳妆。

    这丫头虽然一夜没睡,却是精神抖擞,半点不显狼狈之态,“娘娘慌什么,给太后请安虽然要紧,可您是嫔妃,自然得以伺候龙体为先,而况陛下方才已托人去宁寿宫传过话,说您会晚点到,太后娘娘慈悲,断不会责备主子的。”

    顾穗的身子僵了僵,“他还找人带话?”

    这是明晃晃地把她架在火堆上烤啊,景太后不恨死她才怪呢——不过,她也不缺这点恨意值就是了。

    小竹鸡啄米似的点头,喜孜孜道:“究竟怪不得娘娘,那彤史上可都有记载呢,若娘娘一举怀上龙胎,太后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计较这区区一次请安呢?”

    顾穗接过她递来的书册,除了日期外便是大片的空白,唯独最顶上一个鲜艳的红圈格外刺目。要说敬事房的太监也是戏精,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非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不过,昨夜她并没有侍寝,沈长泽为何要弄虚作假呢?难不成是想虚晃一枪,好告诉别人他并无生理上的毛病?

    男人的自尊心呵!

    顾穗只瞧了一眼就将彤史丢开,要演就演吧,她怕啥?倒不如说正是她想要的,沈长泽此举,或许会为她树敌无数,最好其中有个把心狠手辣的,一把消灭她这个敌人,那她反倒佩服。

    心态放平后,顾穗悠闲地梳洗更衣,又喝了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熨帖肠胃,这才姗姗来到宁寿宫。

    嫔妃们比往日都来得早,连那些最喜欢偷懒告假的也都规规矩矩应卯,可见昨夜发生的变故令她们心潮起伏,坐都坐不住了。

    景昭仪的反应犹为明显,她断想不到顾穗真敢截她的胡,趁虚而入也就算了,居然还把皇帝给骗到床上去,这个捡漏的狐狸精!

    景太后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捉摸不透意味,“贵妃,昨夜伺候皇帝可还稳妥?”

    顾穗面上衔着一缕矜持的微笑,“劳太后挂心,陛下很是体贴,想来臣妾并无不周之处。”

    只差明说两人床笫之间鱼水和谐了——这个浪荡不堪的女人!

    景昭仪气咻咻道:“那也不能耽误请安呀!难道因着服侍陛下,就忘了母后教诲不成?”

    顾穗捂着胸口做白莲花状,“昭仪妹妹此言我可愧不敢当,我倒是想早来,奈何陛下年轻气盛,执意让本宫多歇一歇,本宫又怎好不遵圣意呢?”

    景昭仪气得快要吐血,瞧瞧,当着皇帝装腔作势,背地里却跟个狐狸精似的,表哥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景太后虽然也有微妙的不悦,可像她这样的宫斗赢家,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不会流露出来。何况,顾穗看起来不像是藏得住事的,这点倒好——皇帝不过是看她生得美贪图一时新鲜,可一个女人徒有姿色而无底蕴,那宠爱是万万不能持久的。

    只别叫她生下孩子就是了。

    景太后暗暗盘算着,面上不曾表现分毫,只心平气和地带领嫔妃到小佛堂去诵经。

    郑贤妃悄悄问道:“你真个承宠了?”

    不怪她多疑,实在她们这些老人都没获此殊荣,顾穗一个初进宫的黄毛丫头,嫩瓜秧子似的,皇帝怎么会瞧得上她?

    一番虎狼之词,让端庄的周淑妃亦稍稍侧目。

    顾穗自觉有义务维护皇帝颜面,否则她在养心殿待了整晚,却被毫发无损的送出来,不是明说皇帝不行么?

    遂强撑着道:“自然,陛下体力卓绝,龙精虎猛,直到后半夜才肯让人睡觉呢。”

    郑贤妃不由得红了脸,悄悄别过头去,却又好奇问道:“真有那么食髓知味?”

    这人的好奇心也忒重。

    顾穗正要加紧营造皇帝的高大形象,忽然感知到一道凉飕飕的视线,默默转头,正对上沈长泽无语凝噎的俊脸。

    原来他也是来向太后请安,不曾想凑巧听到这番吹捧之语。

    贤妃等早已知趣避开,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沈长泽方开口打破沉寂,“你方才那些话是何意?”

    虽然他让福禄在彤史上记了一笔,倒也用不着这样浮夸,还折腾半宿,当他是铁人哪?

    顾穗捂脸,她看小说里一夜七次郎比比皆是,还以为这些很正常的,及至见了沈长泽的反应,才知道她多缺乏常识。

    有时候阿谀太过便成了讥讽,顾穗虽不怕得罪他,可皇帝这样磨叽性子,断不会将她干脆赐死,只会挖耳削鼻饮哑药慢慢折磨,为了终身幸福计,顾穗只能乖乖垂头,“臣妾以后不会了。”

    沈长泽沉吟片刻,却轻轻伸手,抚上她乌黑发顶,“以后有空,也不妨试一试。”

    他是认真地说这话。

    顾穗惊讶不已,忽然发现自己拙于应对,她该谢恩?似乎不大对,哪有人为这种事感恩戴德的。

    可若什么都不说,似乎有负于皇帝眼下的热情。

    沈长泽难得见她面露窘态,不禁微微笑起来,“吓着了?朕可没诳你,彤史上既然写了,总归有一天得落到实处,就当谢你昨夜舍身相救,何如?”

    宫中女子所求不过两件事,一为皇恩,二为皇嗣。沈长泽本不愿将恩典轻易许人,可这段时日察言观色,觉得顾穗禀赋赤纯,难得的是在他面前不虚伪,不矫饰,可堪为皇子之母。

    所以他今日才放心大胆地说这些话,又故意令她与太后诸嫔妃交恶,从此不得不依附于他——总体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

    顾穗:……她怀疑皇帝让春-药把脑子给冲坏了,仅仅因为她帮他手动解决了一下,他就把后半生荣华富贵都许给了她,连儿子都内定成她的,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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