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化男主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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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梨花带雨霍如卿

    霍如卿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想照镜子的感觉。

    她记得没错的话,现在这张脸是她随便弄的,模样顶多算清秀,当年嫁给陈远庭的可是小国公主,生得国色天香,美名远扬,公主死的时候,明京里不知多少青年才俊痛不欲生魂牵梦绕。

    而且他刚刚在纸上画的也是公主的模样,怎么一见到真人这记忆就出了这样大的偏差?

    霍如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公子的故人······同我长得很像吗?”

    陈远庭却摇头,他罕见带上了点笑意,仿佛忆起当年,在明京城最高的广雀楼上,那日午后,朱红的墙映着琉璃瓦炫目的光,公主一袭红衣,斜倚栏杆,对他遥遥举杯,眉间笑不知惊艳了多少王公贵族,可她最后却嫁给了他。

    那等绝代风姿自然不是眼前的小丫头能比的,但那种感觉,他觉得很像。

    这个小女使有和公主一样带笑的甜意,一样灵动的双眼,她们某些时候细微的反应也很像。

    若不是公主早已逝去多年,他甚至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公主。

    这也是他召见霍如卿的原因。

    这十年来他每日临摹,生怕记忆中公主的模样被他忘却,但记忆终究只是虚幻的,他能看到的只有纸上定格的笔触。

    陈远庭难得笑了笑,他温和道:“你身上的感觉和她很像,若你愿意,今后便到我院子里伺候吧。”

    他没什么邪念,也不曾想过有人可以代替公主,他只是想从这个女孩身上寻找到些许熟悉的感觉,让他再将公主记得深刻些。

    霍如卿眉心一跳,心里打颤,她假装露出些为难神色,试探道:“公子,这不太好吧?我只是个粗使丫鬟,今日才被崔嬷嬷买进来的,方才是碧岭姐姐无意中将我拉到席上伺候,我这等身份怎好进内院来伺候公子?”

    “只要你愿意,自是可以。”

    陈远庭是个性格极温和的人,但再温和也是陈家的嫡子,名门贵族出生,此刻说出来的话便有种不可置疑之感。

    他看着霍如卿,仿佛透过她面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你真像她,除了你,这十年间也无人这么唤我了。”

    如今人人都唤他侯爷,但那时,他们都唤他公子。

    公子与公主,不知是明京多少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霍如卿还真没到注意这一点,她就随口捡了个称呼而已,陈远庭是陈家公子,这么称呼他也没错,主要是以前大家都这么唤他。

    所以说习惯真的害死人。

    霍如卿偷偷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要跑路的节奏越来越强,这个世界过去了十年,可对她来说就是上上次的任务,她只经历了任务中的时间,陈远庭眼中漫长的岁月在她眼里就是那么一瞬,所以她现在对他的记忆还算清晰,真要过了十年,她可能连这位大哥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熟悉的后果就是时不时会暴露一些东西,这些潜意识是最难控制的。

    这种随便选个地方打工都能遇见‘前夫’的鬼运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远庭静静看她,霍如卿僵着脸站了一会儿,只好假装开心道:“我当然愿意了,伺候您工钱可高多了。”

    她一个小侍女,放着这机会不要又来陈家做女使,更奇怪。

    陈远庭不知有没有看出她的勉强,但他没说什么,他脸上笑意归于平淡,点点头道:“我这院子里伺候洒扫的女使都有,你无需做什么太多事,我留下你,是因为我从你身上见到了故人的影子,你不必害怕,我不过是有些怀旧罢了。”

    他将话讲得明明白白,他就是想将她当个影子怀念而已,大约是怕她起了什么心思。

    嘱咐了几句之后,他让人带她下去安置。

    直到远离书房霍如卿才松了口气。

    带她下去安置的小厮笑着道:“恭喜卿卿姑娘,你可是这些年来我们侯爷第一个提出要留下的人。”

    霍如卿敷衍地谢了他一句,觉得自己好难,要不干脆再跑路算了。

    不过外面肯定到处搜查她,陈家好歹也是一方勋贵,就是苏清辉也没理由直接搜查陈家,比起苏清辉,她还是更愿意面对陈远庭,起码这位只是怀念,还没黑化。

    怀着这种处处皆火葬场的想法,霍如卿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想跑路的心,成了陈远庭的贴身侍女,好在需要她做的事情不多,最多的就是让这位远山候静静看着,透过她来思念另一个人。

    虽然这另一人也是她自己。

    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简述起来就两个字,尴尬。

    这样不是很顺畅但也平稳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好几天之后。

    几天之后,霍如卿终于碰到了一个大麻烦。

    那日宴席中,有位赵姓贵女被陈夫人看好,想让她成为儿媳,只是陈远庭不愿,这才没有定下来。

    这一看好,自然消息也就灵通多了。

    陈夫人虽想快些让人诞下陈远庭的子嗣,但也没有放弃让陈远庭娶一位高门续弦的想法。

    所以几日后,当这位爱慕陈远庭的赵小姐得知侯爷将那日与陈世子说话的女使留在院中伺候,她便按捺不住了。

    若让旁人知道侯爷宁愿喜欢一个卑贱的女使也不愿娶她,她赵容夕在明京就成了一个笑话。

    她是赵家嫡女,身份尊贵,一个小丫鬟也敢与她相争?

    于是那日晨风微熹,赵小姐一身嫩黄色广袖罗裙,耳边簪着珍珠步摇,步摇上的粉碧玺颤颤巍巍就像春天里一朵娇嫩的百合花。

    半路被她拦下的霍如卿茫然抬起头,看着这位贵女小姐伸手抚了抚耳边的颤珠,轻轻笑道:“你就是卿卿?我当是什么国色天香?却原来连规矩都不懂,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比主人家还起的晚的女使。”

    霍如卿满脸的茫然。

    这谁啊?

    她起得晚那是陈远庭自己答应的,当年公主也有晚起的习惯,陈远庭觉得她这般模样更像公主,所以非但没斥责她,反倒纵容了她睡懒觉,她都睡了好几天也没人说什么,这大姐哪来的?

    瞥了眼她身上的衣衫,看着不像个下人,这个年纪这个打扮,十有八-九是喜欢陈远庭的,于是秉着谨慎的心思,霍如卿露出笑容,客气道:“您哪位?”

    她这话刚落,赵容夕身边的丫鬟便大声斥责道:“放肆!你一个小小女使,怎么和我们姑娘说话的?”

    “好了琪瑶。”

    赵容夕按了按丫鬟的手,带着几分笑道:“你同她说什么?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卑贱东西,以为攀上了高枝便不知自己什么身份了,同她多说几句话,我都觉得脏了口舌。”

    左右这周围也没人,赵容夕也不必对她装出什么友善表情来,那目光真是轻蔑到了极点。

    霍如卿有点懵,她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道:“这说两句话就嫌弃了,那我要是亲了陈远庭,你嫌他脏吗?”

    赵容夕愣住了。

    霍如卿自己也愣住了。

    一秒钟后,她在脑海里疯狂打自己脸。

    “啊啊啊啊009你怎么不拦着我?我说叉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009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开车开习惯了,我怎么拦得住?”

    他是个正经系统,怎么拦得住某人非要骚断腿的活法。

    霍如卿内心十分懊恼了一阵子,但现实中她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平稳。

    “咳咳······”

    清了清嗓子,她正经道:“啊,我方才同姑娘开玩笑呢,姑娘是来找侯爷的吧?您往前走,左拐就是,我就不打扰姑娘继续思春······咳咳,思量了。”

    她说完就想走。

    然而现在的情况显然是走不了了。

    赵容夕反应过来她方才话中意思之后,脸都红了,绝对是被气的,她没想到这丫鬟竟然如此嚣张,当着她的面就冷嘲热讽,还蔑视于她。

    “你这贱婢!竟敢辱我!”

    事实证明再高涵养的贵女在气急了的时候也会失去风度。

    赵容夕气得表情都有些扭曲,挥手就想打她。

    可霍如卿显然不是个站着挨打的人。

    她迅速躲开,一边警惕道:“干什么?!说不过就要打人啊?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而赵容夕确实没想同她讲道理,她咬着牙道:“琪瑶,给我按住这个贱婢!我要撕烂她的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霍如卿想着自己要不要让009开个挂的时候,她非常眼尖地看到了一个身影靠近,下一秒她就以她足以媲美奥斯卡苦情女主角的演技浮夸地啊了一声,装作被赵容夕打到的模样,一下子就扑在了地上。

    霍如卿梨花带雨抬起头,露出盈满泪水的双眸,她嘤嘤哭泣:“我不敢再呆在侯爷身边了,小姐、小姐饶我一命。”

    那边逐渐走近的身影快步行来,容貌清晰起来,赫然是面色微沉的陈远庭,他冷声道:“赵小姐,这是我陈府,不是你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