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傻女

穿成侯府傻女 > 第109章 你傻我傻

第109章 你傻我傻

    他紫袍飞散, 模样狂肆邪侫。冷冽的眉眼间是她所熟悉的俊美无双,手中握着腰带一副要鞭笞她的架势。

    这样的他好陌生,又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情愫。

    她惊骇着, 已经退无可退。

    身高腿长的男人每走一步,像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场。他面无表情如出鞘的剑, 那凌利之势似要毁天灭地。

    她感觉自己腿越来越软,心跳得越来越快。

    “你…你别过来…啊!”

    他靠近了, 抵着她。

    她的心快要跳出来,抱着头不敢看他。“我说…我说, 我一定老实交待!…我确实想起以前的事,我…我心中实在是有些害怕, 所以我不敢告诉你。”

    都这个时候了, 还骗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他将她围在自己的身体之间,恰似用牢笼将她困住。

    “我…”她无言以对, 有些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难道她要告诉他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是一场骗局?是她处心积虑接近他, 然后虚情假意地欺骗了他的感情。

    她说不出口。

    至少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无法开口。

    “说啊, 不是说要老实交待,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慢慢放下捂头的手, 心怯怯地大着胆子瞄他。

    他的表情如冰山固封, 眼眸却是赤红一片。她怯怯然的心颤抖着,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好生可怜。

    “阿…阿楚…”

    桃花林间幽香之中, 她便是这般深情唤他。

    “你还敢这样叫我?”修长冰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对你为所欲为…管你愿不愿意。”

    她的心颤得更是厉害, 这个男人…他如果更绝情一些, 他如果更冷血一些,她的心会不会要好受一些?

    泪水不知不觉涌出来,越涌越多。

    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替她擦着眼泪, 他赤红的眸中带着狠戾。一下一下,粗糙的指腹摩梭着她脸上娇嫩的皮肤,她知道那里一定红了。

    “你为什么哭?”

    “我…我很抱歉。”除了歉意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为自己上一世对他的所作所为汗颜,为她带给他的伤害道歉。

    纵然她有足够的理由,但那理由是以她的利益为主。她为了回去骗取他的感情,又在得到他的身心之后心安理得地离开。

    她眼中的愧疚不回掩饰,“对不起!”

    “谁要你道歉,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他狠厉的眼神变得疯狂,将她死死抵住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一片冰肌玉骨暴露在他的面前,白白生生的晃人眼。少女苍白的脸带泪的眸,以及奔跑之时散乱的发,无一不带着致命的惑诱。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再次滑落。

    微凉的唇反复碾压着她时,她身体软得更加厉害。为了怕自己滑下去,她不由自主抱住他的腰。

    被抱住的男人一僵,慢慢松开她。

    “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他的声音冷且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一般,又带着说不出来的蛊惑。

    他紧紧贴着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

    “记得。”她声音发颤打飘,差点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之上。不就是她处心积虑制造同他的偶遇,而他忍着内急不得不应付她的事,那样的糗事为何要一提再提。

    他轻轻松开她,翻涌隐晦的眼看着她,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她低喘着,樱唇略肿。

    一室静谧,却不知何时散尽了寒气,只余淡淡的温情在滋长漫延。她的手还环着他的腰,像是有了倚靠般渐渐心安。

    窗户处投射进来的光影斑驳了两世的记忆,唯有眼前的人占据着所有思绪。男女之情真真假假,假戏真做亦是常见。

    眼前的人是他又不是他,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她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他感觉到她的主动,声音越发低沉,“你没想到其它的吗?”

    没有。

    她想不到其它的东西,她现在也不想去想什么其它的。不就是暗示她送桃花,而她也送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我想不到,你告诉我。”

    水润润的眼看着他,怯怯中是他熟悉的蚀骨风情。他喉结滚动,握着腰带的手不自觉关节泛白。另一只捏着她下颌的手已经托住她的头,手指插在她的发中。

    两人如此姿势,实在是令人无限遐想。

    他狠狠心冷下脸来,“自己想。”

    她的手指轻轻挠着他坚实的腰身,一下一下刚开始如蜻蜓点水,后来变成抠抠拧拧,“我想不出来,你告诉我嘛。”

    公冶楚不为所动,依然冷着脸。

    他的衣袍本就散着,她的手像泥鳅一样滑进去。纤细柔嫩的手贴着他的腰来来回回地摸着,“阿楚,你告诉我嘛。”

    娇哝软语的声音,一下子亲昵起来。他的眼神渐起变化,冰冷的表情已全然崩塌,手里的腰带已然变了形。

    裴元惜再次被他狠狠抵住,像水一般软在他的怀里。青丝零乱小脸如玉,水气氤氲的双眸无比信任地望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公冶楚强忍着失控的理智,声音低沉得吓人,“我是想告诉你,便是你骗我,便是我知道你骗我,我其实都不在意…”

    她的心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眼里的泪水重新开始泛滥。他说他不在乎,即使她骗他也不在乎。

    他竟然用情如此之深,而她…

    “为什么?”他明明不是上一世的那个他,为什么他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

    “因为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后的我,我们都中了你的毒。只要你是你,只要你还在这里,就足够了。”

    “那你可知我从一开始接近你…”

    “我知道。”他看着她,“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你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其实我都知道。”

    她说她对他一见钟情,却不知他才是对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像她这样的人。她表面瞧着和母亲一样温柔贤惠,实则他比谁都知道她和母亲完全是不同的人。

    明知她假意以待,他却入了心认了真。

    时至今日,无论梦里梦外,他甘之如饴。

    她眼中的水气堆积越多,终于化成泪珠滚落。“我是骗你的…我假装对你一见钟情,我处处制造机会同你偶遇…我费尽心机嫁给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有意为之。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内疚。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已经有那些记忆,因为我怕…我怕你恨我…像我这么可恶的人,有时候我宁愿你恨我…”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可是当他亲耳听到她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番滋味。“为什么要骗我?我…哪里值得你骗?”

    她哭得更厉害,都这个时候了他问的竟然是自己哪里值得她欺骗。他可是公冶楚,上一世的楚国君王,这一世的大都督。他越是卑微至斯,她就越痛恨自己的卑劣。

    “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间的人,我只是想回去…我从痴傻中醒过来,便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去攻略你,不能让你成为遗臭万年的暴君,还要用圣德之母的爱感化你。三年为期,若能成功我便能回去。”

    上一世她在这个身体里醒来,即知自己的使命。三年之期不长,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引起他的注意走到他的面前,获取他的感情。

    除了怀孕生子,事事皆是她蓄意为之。

    为怕在她死后他性情大变,才有临终之前的那番话。她以为自己会顺利回到过去,同这个时空毫无关系。

    没想到她不仅重来了,且来得更早。这一世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如果不是重儿,或许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重生之人。

    她想,她应该是任务失败了。

    因为重儿说在她死后,他杀了一切可疑之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被抹去记忆重来一回。

    所以她真的早就料到自己的死期。

    原来如此。

    “那这一次你…”他不敢问,他怕听到更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轻轻摇头,“没有。”

    一股大力将她重新带进他的怀里,他抱得是如此之紧,紧到像是生怕一个眨眼她便会不见一般。

    “我不管什么任务,我也不管什么遗臭万年。若是这一次你还敢死,我就杀尽天下人。我宁愿你生生世世的轮回,回到我身边。”

    “不要!”她大惊失色,“你不能那么做。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没有任务,但我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如果我真的还逃不过…”

    “没有如果。”他埋首在她发间,咬在她的脖子上。“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如果要走带我一起走…”

    她略微吃痛,“你咬我干什么?公冶楚,你现在是越发胆子大了,竟然敢咬我!”

    “自己想!”他又是这一句。

    这有什么好想的,他咬人还有理了,“我不想,我干嘛要想。我头疼,我身体不舒服,我不要想。”

    娇哝软语的声音,渐渐变了味。感觉他的咬也变了味,她心跳得厉害。“你既然早知道我在骗你,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他动作停下来,“我若是拆穿了你,你还会靠近我吗?你是不是就会躲着我,不再给我送东西,不再逗我开心?”

    “合着你是耍着我玩,你当是耍猴呢。还等着我给你送东西,还想我哄你开心。你真的是太卑鄙了!”

    到底是谁卑鄙,又是谁算计了谁,哪里还说得清。便是说得清又有什么意义,情爱算计到头双赢才是皆大欢喜。

    “亏得我还以为你单纯好骗,我就奇怪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骗,原来你一早就看穿了我…”她羞恼着,作势要推开他。

    他在她愤怒的目光慢慢垂眸,“心甘情愿被骗的人,从一开始就输了。如果你还能见到以后的那个我,我希望你能一直骗下去。”

    骗到天荒地老也好,骗一辈子也好,他宁愿被骗也不愿生命中没有她。

    她的眼中重新泛起泪光,“世人皆知我曾是傻子,却不知你比我还傻。你才是傻子,天下第一的大傻子。”

    “我们都傻,所以才是夫妻。”

    她被他这句话逗得破涕为笑,朦胧之中感觉气氛为之一变。他沉沉地压过来,眉眼越发的近,近到她的呼吸之间尽是他的气息。

    窗外的光弱了一些,却仍是白日。

    “重儿还在外面。”她突然想到被他赶出去的儿子,必是担心他们打起来。

    “不管他!”男人的声音低哑迫切,哪里还顾得上可怜的儿子。

    “可是大白天真的好…”她口中的那个吗字淹没在他的齿间,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外面商行急得想挠门,父亲刚才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才会让父亲那般脸色。

    他当时真是吓傻了,现在反应过来后悔自己丢下母亲跑出来。反复回顾着之前的事,他记得父亲进来之间自己正和娘说起清明院的来历。

    对了,清明二字的来历。

    他都不知道,娘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爹告诉她的?

    或者是…

    他几次想敲门,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柳则见他这般,心知必是大人和夫人吵架了,“陛下,您放心,大人和夫人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对于柳则,商行是十二分的信任,“可是方才干爹很是生气,你说他会不会对干娘动手?”

    “应该不会。”柳则道:“臣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天下夫妻都一样,料想大人和夫人也会如此。”

    十六岁的少年郎,俊秀的脸立马红成熟透的虾子。

    可是父亲那般生气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像柳则叔叔说的那样床头吵架床尾和。他将头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后他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几乎不敢再看紧闭的门,“若真是如此…那我还是不多管闲事的好…”

    柳则看到少年如风一般疾步走远,那急切的样子竟然像是落荒而逃。他挠着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仔细回想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哪句话说得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