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王的炮灰饲主[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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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节败退

    沈浮桥不假思索地冲进盥洗室,从木格里拿出新的白棉帕打湿,奔向宁逾时却见一道红光飞速击来。

    他下意识闪躲,但血肉之躯不及妖力之速,冷不防就被那光遮住了双眼,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冰凉柔软的触感——应该是某种纱。

    宁逾的鲛纱?

    沈浮桥心中微妙的感觉一闪而逝,他伸手扯了扯眼上的红纱,却已然拿不下来了。

    “宁逾,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走开……”

    沈浮桥倒是想走开,但如今这情况他走得开么?宁逾一边说着走开,一边又小声呜咽,他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真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无奈之下,沈浮桥只能透过隐隐绰绰的光影摸索着朝宁逾走去,他凭借着记忆走到了宁逾身边,跪坐而下,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脸。

    好烫。

    沈浮桥连忙用湿棉帕给他敷在额头上,顺带着想要解开他的衣带让他散散热,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

    “别怕,我只是给你降一下温——”

    还没待他说完,宁逾便翻身压住了沈浮桥,借着这个姿势将沈浮桥抵在墙边。

    他的重量完全压在沈浮桥身上,撑在墙上的手与沈浮桥十指相扣,由于比沈浮桥小了一圈,看起来像是陷了进去。

    尾巴……变回来了。

    沈浮桥的双腿被身上人的尾鳍急促地拍打着,他忽然察觉到一股热气凑近,一团影子遮住了光线,应当是宁逾倾身上了前。

    沈浮桥难得有些紧张,指节无意识地收了收,才发现宁逾的指节处覆上了一层硬质物,他抬指摸了摸,猜想应当是鲛鳞一类的东西。

    所以宁逾把他眼睛蒙着,是怕他看见他的鳞?方才说的难看也是指这个?

    “哥哥……为什么不听话……”

    他一开口,唇齿间的热意便扑了沈浮桥一脸,像是故意示威似的,用行动告诉沈浮桥忤逆他的代价。

    他嗓音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沙哑,与平日里微冷的声线大相径庭,听得沈浮桥有些心惊胆战。

    “我……”

    他甫一开口,还没待说出点什么,薄唇便覆上了一层温软的触感,和手中的指节一样发烫,未隔任何东西传递着突如其来的热意。

    是宁逾的唇。

    宁逾根本不会接吻,只知道傻傻地贴着,实在难受了才不得章法地蹭两下。沈浮桥大脑又宕了机,怔愣在原地任宁逾胡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正欲将身上人推开,宁逾却先行退了些,滑落到了他的肩上。

    “你……”

    “哥哥……让我抱一下。”宁逾哑声道,“别推开我好不好?”

    “一会儿让我走开,一会儿让我别推开,宁逾,你总得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宁逾没回答,下巴尖搁在沈浮桥肩窝,整个身体在沈浮桥怀里细细发着抖,热得不像话。

    沈浮桥都怕把他给热化了,又不敢贸然给他洗冷水澡,毕竟自己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宁逾的身体金贵,万不可随意糟蹋。

    如果抱着自己能让他好受些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一切的走向太奇怪了。

    他只是突然良心发现给宁逾穿了双袜子,现在却被他堵在墙边,几乎是动弹不得。

    宁逾力气很大,他算是见识了。

    最奇怪的还得是方才那个诡异的亲吻,那是沈浮桥的初吻。

    临死前初吻不保……还是被一条不清醒的傻鱼夺去的,这到底算什么?

    做鬼也风流?

    沈浮桥嘴角抽了抽,被自己的想法给惊悚到了,倏地回了神。

    宁逾还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锋利的指尖蹭过喉结,带过一阵酥麻的电流。这是很危险的姿势,只要宁逾一发狂他就很可能丧命于他的手下,但此刻沈浮桥却顾不上担心自己。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没被扣住的手,动作生硬地拍着宁逾的背脊以作安抚。柔软的长发纠缠着指节和手腕,沈浮桥只能愈发小心。

    他不说话,宁逾也沉默着,好像能这样静静相拥直到天荒地老,好像单凭这样抱着搂着就能解决问题一样。

    宁逾不清醒,他也跟着不清醒了吗?

    “我带你去看病。”

    沈浮桥说着便要扣腰把他抱起来,却被宁逾抓住了手,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动作。

    “不是病。”宁逾的声音恢复了些,连带着那条鱼尾也重新变成了双腿,分开坐到了沈浮桥的腰腹间,“哥哥刚刚碰到了我的尾巴,那里不能碰,更不能直接抓,否则我容易被强制诱导,很想和哥哥生小鱼,就像刚才那样。”

    原来即使变成了双足,那里还是尾鳍……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握上去的时候你就该把我踢走才是。你方才的情况有多糟糕你知不知道?若是遇见坏人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沈浮桥一激动就唠叨,喋喋不休地在宁逾耳边念,听得宁逾头疼。

    “我以为第一次没关系嘛……但是好像……不是第一次,哥哥以前抓过我的尾巴吗……我确实没有那么轻易被本能驱使,方才的事我也很意外,不过如果不是哥哥的话,别人是没有资格靠近我的。”

    “……”

    敢情绕来绕去,还是自己的锅。

    沈浮桥无奈:“你先把我眼睛上这东西取下来。”

    宁逾抬头凑近沈浮桥的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怪异,像是有些羞赧,又有些惊喜。

    “哥哥,你方才是不是吻我了?”

    “第一,那个不算吻。”沈浮桥澄清道,“第二,是你自个儿凑上来的。”

    宁逾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不会接吻啊,哥哥能教教我吗?”

    “以后自有人教你,用不着我来。”

    “可我只想要哥哥教我呀。”宁逾已经完全恢复了冷质声线,但不轻不重的语气下依旧藏着某种暗潮汹涌的喑哑。

    “方才我不清醒,就算是哥哥占了便宜,这次让我亲回来好不好?”

    什么歪理?

    宁逾胡编乱造东拉西扯的能力实在见长。

    “你给我下去。”沈浮桥肃声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往别人身上爬,害不害躁?”

    “嘁。”宁逾不情不愿地应声,“小气鬼。”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沈浮桥眼上蒙着的深绛鲛纱,沈浮桥眼前便恢复了清明,宁逾潮湿的鬓角近在咫尺,脸上的绯色还未完全褪下,眉梢和颧骨处还闪着隐约的鳞光。

    宁逾的长发如水般流淌到了他身上,给他一种这人触手可及的错觉。

    那双淡蓝色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诱惑,又像是饱含着天真,杂糅交错,圆融而成一股致命的吸引。

    沈浮桥有些难以抵挡。

    直到那双眸子越来越近,轻而微凉的呼吸与沈浮桥温热的气息交缠,他忽然生出了一种真实又荒诞的溺水感,像是被海浪环绕、侵袭,最后再无声吞噬。

    他甚至快要放弃抵抗,大不了任凭这浪潮将他毁灭。

    眼看着两人的鼻尖已经相抵,宁逾微微仰首想要趁热打铁贴唇而上之际,门扉却陡然被笃笃敲响。

    沈浮桥骤然惊醒,猛地偏头错过了这个荒唐的吻,宁逾的动作随之戛然而止,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锋利如刃的眼神狠狠地刺向门口。

    门外的大狐二狐忽然背脊发凉,这处暑过后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午间山雾散去,太阳才稍微毒辣了些,却突然又像是吹了阵阴风似的,让他俩不禁打了个寒战。

    沈浮桥把宁逾从身上抱了下来,扶额深深叹了口气,一时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门口又响起敲门声,不过比方才已经微弱了太多,带有些打退堂鼓的意味。

    宁逾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身上衣服早就被蹭乱了,双足上费了巨大代价穿好的袜子也不知道弄哪儿去了,沈浮桥起身一找,原来在一旁的桌椅下面。

    “可以自己去暗间吗?”

    “哼。”

    沈浮桥将宁逾拉起来,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卧室后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他整理了一下被宁逾抓乱的衣衫,压下了心口莫名的悸动与不安,缓步上前开了门。

    却没人。

    “沈先生,我们在这。”

    沈浮桥垂眸看去,果然出现了两个小孩,身后都垂着一条蓬松纯白的狐尾,其中一只狐耳微动,另一只戴着一顶栗色毛毡小帽。两人抬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手中各举着两只——

    花里胡哨的野鸡?

    沈浮桥迷乱在山风中,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又卡得转不过来了。

    哪里来的精怪小孩?

    这是在驱邪吗?

    “沈先生,之前拿了您一点蔬菜和鸡蛋,回去就被族长收拾了一顿,呜呜……他让我们带点东西赔罪。这些可是我们盯了好久的宝贝,费了九虎八牛之力才捉到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沈浮桥木木纠正:“是九牛二虎之力吧。”

    “唔……”

    沈浮桥努力回想,艰难地把那两只憨傻的动物和眼前两个半人形的小孩联系到一起:“你们是……前些天的两只白狐?”

    怎么突然从嚣张跋扈变得这么乖巧?

    族长……楚怜?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浮桥:已经  无所谓了.jpg

    宁逾:亲了,但没完全亲(气晕)

    感谢小天使的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