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进山
“照你这么说，偷我的白面和玉米面，我是不是也得要钱？”花小芙问，“我的五十两银子你拿去多少给你儿子读书用了？是不是也要算算账？”
赵小娥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两样都占全了，此时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我儿子读书成了气候，以后是要当大官的，到时你们不也跟着沾光！”
“出去。”卫枫突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冷冽，就连花小芙都察觉到了，她甚至感觉卫枫对这种下命令式的说话语气很是熟练，不禁猜想，他在军中时，是不是手下也带着几个人，就像班长排长一类的官职。
赵小娥本就对卫枫有些惧怕，又被花小芙怼的语塞，此时心一慌就要起身，结果凳子没稳住，摔了个趔趄。
气焰就这么被彻底摔没了。
在屋里她不敢再说什么，等到了院子里，却指着三房的门大声道：“三房欠我们十文钱，这笔账我记下，早晚得还！”
说完一溜烟的跑回屋里去了。
花小芙的心情并未受到赵小娥的影响，将最后一些药膏涂在卫枫的肩头。
“这是最后的一些药膏，明天若是雨还不停，只能冒雨进山采蕨菜了。”
幸好老天爷没那么狠心，雨终于在半夜的时候停了。
清晨，大大的太阳升起来，地面的水分在蒸发，午后时，雨露已经被晒的差不多干了，卫枫说可以进山了。
花小芙拿了一个竹筐和一个麻袋，准备多采些山菜，又担心卫枫扛着麻袋肩膀的伤受不了，跑去村长家借了一个小推车。准备好东西，两人才朝后山走去。
山路被密林覆盖，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仍旧十分湿滑，不太好走，卫枫推着推车，花小芙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前行。
雨后的空气清新无比，吸一口感觉醉氧，花小芙眨了眨眼，沾着湿气的睫毛颤抖着，她开心说道：“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呼吸到这么干净的空气！”
从前那个世界，工业污染严重，特别是采暖季节，不戴口罩哪敢出门呀！
而卫枫却以为花小芙的意思是，从前病的太重，以为自己活不到今天了。
于是驻足，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却看到她睫毛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过晶亮的光。
他正想开口说话，花小芙却惊喜说道：“卫枫你快看！”
卫枫顺着花小芙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大片绿油油的蕨菜，嫩青的梗，顶着头上小巧可爱的嫩芽，挂着晶莹的水珠，正迎着钻过树叶的一束束阳光亭亭玉立。
花小芙惊喜万分的拎着竹筐奔过去，只看着蕨菜，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儿松动的石头，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就朝身后倒。
这里是上山的路，身后是倾斜的下坡路，一旦摔倒，将会一直滚到山下。
“啊!”花小芙惊呼，手里的竹篮也因为身体的惯性，被甩飞了。
她什么都来不及做，整个人向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感觉一股大力，将她硬生生拉住，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在卫枫的臂弯里了。
卫枫的手臂紧紧环着花小芙的纤细腰肢，他低着头，看着怀里娇小的女人，两人的目光只相差了几厘米的距离，鼻尖也在方才不小心互相触碰了一下。
近距离看到了她睫毛上湿漉漉的水汽，卫枫的心咚咚用力撞了两下胸膛。
面对花小芙有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比上次的撞击更加猛烈。
花小芙才惊魂未定，抬眼看到卫枫深邃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要被吸进去了。
一只野兔，许是被花小芙刚才的叫声惊到了，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来，朝树林深处窜去。
野兔的出现，将两人拉回现实。
“谢谢你。”花小芙错开视线，红着脸，扶着卫枫的手臂从他怀中离开。
卫枫倏然松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小推车。
“我的竹筐！”花小芙抬头看到被她甩飞到旁边一颗大树上的竹筐，惨兮兮的叫道，“被挂在树枝上了！”
卫枫抬头，看了看竹筐的位置，突然纵身而起，双手双脚并用，借着旁边一棵树干做助力，身轻如燕的飞身上树，摘下竹筐，随后，又一个旋身，平稳落地。
花小芙的嘴巴张的大大的，能塞下一个大鸭蛋了。
这不就是轻功么！
“大侠，收徒么！” 她崇拜的看着卫枫问。
卫枫看了看花小芙的体格道：“先练十年基本功。”
花小芙拎着竹筐采蕨菜，采了一筐准备放进麻袋里，一抬头发现卫枫又不见了。
猜想和上次一样又去打猎了，花小芙没在意，专心采蕨菜。
采了将近一麻袋的时候，卫枫还没有回来。
想起刚才险些跌下山的情景，花小芙有些担心卫枫。
不会是追逐野兔野鸡的时候摔倒了吧？
于是拎着竹筐顺着林间小路去寻，边走边喊卫枫的名字。
“卫枫！卫枫！”
走了很久，树林越来越深，花小芙还是没有看到卫枫，她越来越担心，也越来越害怕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山崖边，山谷狭窄，下面云雾缭绕，看不到底，对面是一样的原始森林。
“卫枫！”花小芙站在山崖边喊，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是卫枫！
花小芙惊喜回头，果然看到卫枫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拎着两只野兔和两只山鸡。
“你……没事吧？我等你半天不见你回来，担心出事，就顺着山路过来寻你……”
卫枫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身上沾了一些泥土，头上还落了一片树叶。
花小芙上前将树叶摘下，看他无碍，喜滋滋道：“没事儿就好，我摘了一麻袋蕨菜和苦力芽，咱们回去吧！”
“嗯。”
卫枫看了看身后的山崖，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带回这么多野菜和猎物，卫家人眼睛都红了。
可才被花小芙摆了一道，没人敢张嘴要，更没人再敢偷了。
下工回来的卫松偷鸡被花小芙打的大包还没下去，心有余悸，更是不敢惦记。
只是晚饭时，他们围在一起说风凉话，厨房里都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气氛。
“镇上的人也不是傻子，谁会吃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