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身世
“我怕我死了，就没人知道了……”卫德武看着卫枫道，“你……你呀……你不是我们家的种！”
卫枫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未觉得讶异，倒是孙婆子，满脸怒意道：“好你个卫德武，你都快死了还要给我头上扣屎盆子！你啥意思？老二和老大老三长得是不一样，可他是你的种，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卫家的种！你这是说我偷人么？”
孙婆子说着便哭起来。
“我是说……老二不是咱们的孩子……”卫德武气喘吁吁的说。
一旁听着的赵小娥惊讶不已。
“你胡说，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么！”孙婆子哭道。
“你生的那个，当时就没气了，”卫德武道，“那天……下着大雨，打着雷，我爹……抱着已经没气的孩子出去找大夫，可是没救回来……正好碰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儿……那男人说，这孩子无父无母，我爹就把你带回来了。”
卫德武看着卫枫道：“把你接回来，我爹……在院子外边埋我们家老二……被雷劈死了……”
孙婆子一巴掌拍在卫德武身上骂道：“你个老糊涂！你是魔怔了吗？我的孩子没死，她就是我生的！”
卫德武苦笑道：“你坐月子，怕你做病，没告诉你……咱们的孩子……咳咳咳……死了，这个老二，不是咱家的……”
“送你来的那人……受了重伤，你后背上也有一道刀伤……他只说让好好待你，他会回来接你……可一直没有回来……”
“我怕是要死了，我告诉你真相，你去找你亲爹娘吧……我只知道你从东边来，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花小芙走上前来，双手放在卫枫的肩膀上，安抚他的心情。
却突然听到卫德武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很大的“咕噜噜”的声音。
“我们会找到他的亲生父母的。”花小芙道，“你现在，需要吃饭。”
赵小娥跑到厨房迅速打了一锅棒子面粥，孙婆子一勺一勺喂给卫德武，当一锅粥见了底，卫德武的脸上有了生气，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花小芙笑着走到外头，对关心卫德武等在外头的人道：“大家都回吧，老爷子是饿晕了，喝了一锅粥，已经好了。”
醒过来吃饱了的卫德武，得知自己不会死，高兴的脸都冒红光。却见孙婆子脸色白发窝在炕头儿失了魂魄的样子，立即矢口否认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那是饿迷昏了，说的胡话，不能当真！”
听说公爹晕倒从娘家赶回来的刘桃插嘴道：“我就说么，卫枫长得那么高壮又英俊，他们两兄弟哪怕占一样也行！可偏就一样也不占！”
“难怪又要分家又要断亲，你怕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卫家的种！”赵小娥阴阳怪气的说。
一直窝在炕头没说话的孙婆子，突然窜起来，扑到卫德武面前，啪啪打了他两巴掌，打的卫德武刚清醒的头，又开始晕了。
“你要死就去死！你说那些胡话干什么？你不说，我永远当我那可怜的儿子没有死！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能不知道被换了吗……”
没走的村里人也都听见了孙婆子的话，众人心中皆是大惊，卫枫却并没感到意外。
“这些年来，你从未把我当成亲生，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卫枫漠然看着孙婆子道。
“我儿子一出生就被你克死了！是你命硬，把我儿子克死，占了他的位！”孙婆子嘶哑着嗓子哭道，“我儿子被埋在后院的大树下面，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走，就拉上了他爷爷……我儿子……和他爷爷，都是被你克死的！”
孙婆子双目圆瞪，头发蓬乱，表情近乎精神失常的模样，她站在炕上，红着眼睛指着站在屋内屋外的人，有些疯癫的说道：“你根本不是我儿子……可是我儿托梦了，说让我把你当成他养着……我养了你十年，每天看到你，就想到我那可怜的二儿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所有人都沉默着，大气都不敢喘了。
卫枫的目光由淡漠变成了冷漠，花小芙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我们回家吧。”花小芙抬头，对着卫枫笑。
卫枫沉默着，卖着沉重的步伐，跨过卫家的门槛，随后，转身，跪在地上，对着卫德武和孙婆子磕了一个头。
“多谢十年养育，从此大路朝天。”
说完起身，拉着花小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卫家，再没有回头。
村长从人群里走出来，对满身猪粪味儿的卫槐道：“你娘失了神，快把她敲晕！”
卫槐从菜地跑回家，都没来得及洗手，带着两手猪粪，爬到炕上将她娘抱住，猛地在她娘脖子上敲了几下，孙婆子身子一歪，倒在了炕上。
“都回吧都回吧，别在这儿看热闹了！有什么可看的！晌午饭都不吃啦！”村长张罗着，把人都赶出了卫家的院子。
众人唏嘘着，低声议论着，离开了卫家。
卫家人还没有从孙婆子的话里回过神，刘桃就拉着卫松要走。
“我娘还等着咱们吃饭呢！赶紧的呀！”
卫松被刘桃拉着往外走，不敢停步，却也不放心的回头朝他大哥喊：“大哥，我晚上再回来看看，你照顾好咱爹娘啊！”
话还没说话，人已经被刘桃拉出院子了。
“晚上也不许回来！”刘桃翻着白眼骂道，“看看你们家乱成啥样子！老子饿晕，儿子不是亲儿子，你娘还失心疯！这个家我是不想回了，往后你就跟我住在我爹娘那！房子院子田地，都是你的！”
卫松一脸为难相，刘桃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再说，你不一直想要孩子吗，我看了月历，今天是个好日子！”
卫松一听，立即拉着媳妇笑道：“真的啊？那咱们今天晚上就生孩子……”
卫枫没吃午饭就去了后山，夏目想要跟着，被花小芙拦住了。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花小芙看着卫枫颓然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