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恋情深文中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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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撤走吧。”乔缘听见冷月这话, 就不再多看那些凡间美食一眼,转身进了屋子。连带着也不想浇花了,转身回去就立在窗边开始研墨起来。

    “峰主。”冷月立在屋檐下, 欲言又止。

    她其实不大明白, 为何峰主如此果决地要与骆师兄一刀两断。虽然前阵子骆师兄识人不清, 留吕柔瑾一家在山上,也令她很生气,但近日以来, 骆师兄的确不止一次来赔礼道歉。

    她以为峰主的气早该消了,却没料到峰主要与骆师兄解除婚约的心思却是如此坚定。

    乔缘停了手腕, 淡淡抬眸:“你还想劝我起来了?”

    “冷月可不敢,峰主从小到大打定的主意, 谁能劝得动?”冷月吐了吐舌头, 对那些丫鬟道:“好了, 你们原路扛回去吧。”

    只是那些凡间美食有的还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 一看就是天还未亮骆师兄从山下买来的,就这么送回去了, 真叫人可惜。

    冷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对乔缘道:“峰主,您不吃的话, 我们几个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乔缘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半柱香的时间, 还没送回去, 你们几个就等着领罚吧。”

    冷月顿时急了,催促道:“快快快, 赶紧让这些东西消失在咱们峰主面前!”

    那几个丫鬟也有点怕现在的乔缘,“嗖”地一下消失在了青朝峰院内。

    青朝峰院内顿时清静了很多, 不过空气中仍残留着方才那些香味。

    乔缘皱了皱鼻子,索性撂了笔,对灵哑招手道:“你来。”

    少年放下手中浇花的壶,走了进来,身上还沾着些许的晨露,乔缘抬头,就发现他比前些日子又长高了很多。

    像是蹭蹭蹭向上生长的干净竹节。

    他身上的黑色衣袍有些捉襟见肘了,露出苍白修长的手腕。

    他走过来站定在乔缘面前,一双漆黑湿漉漉的眸子安静地垂着,静静凝望着乔缘。

    “你衣服是不是短了?”乔缘这阵子注意力当然没放在他身上过,这会儿才注意到,何止是短了,简直小了一大截。

    而且除了乔缘让冷月送给他的那两件大氅,他身上穿着的好像还是先前外门弟子的衣服――自己都忘了吩咐青朝峰上的人给他做新的衣袍了。

    乔缘暗道自己未免太疏忽了些,随手拽了拽灵哑的衣领,叮嘱道:“你待会儿去找冷月,让她给你安排几身新的衣服。”

    乔缘随口道:“天气冷,别冻着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语气也不见得有什么关怀的意味,但少年眸子却多了几分晶亮的东西,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这样,反而让乔缘有些不好意思了。

    性格使然,乔缘除了对乔凉和骆奕争之外,对别的人都较为冷淡,同样的,他人对乔缘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

    但是唯独这个影子一样的少年,自从来到青朝峰以来,就日日夜夜守着青朝峰,乔缘都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他上一世舍命相救的。

    乔缘拉着他走到桌案前:“来,趁着我今日有功夫,教你写字吧。”

    灵哑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对待外人甚至冷漠凌然,这会儿倒是流露出些许开心的神情来。

    乔缘比他矮上一头,站他身边教他写字,怎么感觉都不舒服,于是叫他搬个更矮的四脚凳子过来。他动作飞快,跑过去搬来了,就赶紧放在桌案前,抬头看向乔缘。

    乔缘点点头,道:“坐下。”

    灵哑漆黑眸子里层层的雾气,似乎有些茫然,但是十分乖巧,顺从地在小凳子上坐下来。

    他长手长脚,在矮凳子上显得十分局促,于是只好并拢,然后将衣袍牵了牵,抚平搁在膝盖上。

    然后,又迅速抬起头看向乔缘,似乎等着乔缘下一步发号施令似的。

    乔缘莫名觉得有点好笑,见他这样,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山洞中救的那只小兽,心中一痒,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脑袋,道:“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教你写字,又不会吃了你。”

    少年顿时浑身僵硬得不行,眼睛迅速撇开,不敢看她了,耳根红透一片。

    乔缘在他旁边高一点的椅子上坐下来,让他摊开手,将毛笔放在他手里。

    “会握笔吗?”乔缘问。

    灵哑摇头。

    乔缘有些诧异:“握笔都不会?”

    灵哑垂眸不语,脸上流露出几分受伤之色。

    乔缘也就是下意识反问,毕竟,即便灵哑从凡间上山来,从没进过学堂读书写字,但基础的怎么握笔应该是会的吧,她听见他不会,有些惊诧罢了。

    但一见到这少年脸上露出的神情,她反而莫名有些愧疚,便道:“无碍。”

    她探手去拢住少年的指节,教着他用拇指和食指扣住笔杆,然后左手拎起白色宣纸一抖,在桌案上铺开来,带着灵哑在白纸上写下第一个字。

    一横一竖一横再一横。

    灵。

    灵哑盯着纸上的字,眼珠漆黑透亮,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赏赐一样,开怀地看了乔缘一眼。

    乔缘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问:“你可有想学习的字?”

    灵哑飞快点头,指了指乔缘。

    “我?”乔缘不解:“你是说我的名字?”

    灵哑眼睛像是黑曜石,点头。

    乔缘还是第一次教别人读书写字的这种事情,她有点不大自在,但还是放开灵哑的手,自己执笔在旁边用正楷端正写下“乔缘”二字。

    对灵哑道:“你有空可以多练习练习,我会让冷月送笔墨纸砚去你房中,你也无需每日都在院门前守着,日后便做一些浇水写字的事情就可以了。”

    灵哑正提起笔,想仿照她的字迹写她的名字,突然听见她这话,便有些急地抬眼。

    乔缘:“怎么了?”

    灵哑不吭声。

    乔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说话,自己竟然还是能读懂他的意思,她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便道:“不是不让你守院门,也不是觉得你无用想赶你走,是待你尽早学会读书写字以后,我会教你一些修炼的办法。”

    灵哑这才高兴起来,一双眼睛璀璨如星。

    他一边练字,乔缘难得有闲暇,便多问了几句。

    问到灵哑上山之前,家住何处的时候,只问出来了个穴灵岛。

    但是他在穴灵岛上,具体怎么生活的,父母在哪里,他却都答不上来了。

    乔缘一开始还以为灵哑是有意隐瞒、不想说,但他抬起头,神情迷茫,却像是根本对自己出生于哪里一无所知一样。

    他有记忆以来,便混迹在穴灵岛的一些魔兽之间了。

    “那你可知你这块木牌从何而来,或许与你的身世有几分关系。”乔缘指的是他脖间的那块刻着“灵”字的小木牌。

    但灵哑仍然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仿佛从有记忆以来,这玩意儿就跟在他身上。

    “那你上山之前,认识什么人吗?一个也不认识?”乔缘又问。

    灵哑依然摇头。

    在穴灵岛他还是原形的时候,追着乔缘跑了几千里,后来跑丢了,他不知道乔缘去了哪里,就只好伤心难过地回了穴灵岛。之后得知乔缘是天机宗的人,就想尽办法混上山了。至于认识什么人――?

    他从来不认识什么人,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他的记忆里,就像是只有乔缘一个人一样。

    乔缘还未出现之前,他是为了等着她出现,乔缘出现后,他便是为了追着她而去。

    至于为何要如此,他心中却一点缘由也没有,就好像存活在这个世间,这就是这个世间赋予他的意义一样。

    当然,这些灵哑表达不出来。

    乔缘一问,他倒有些茫然起来了。

    他眼神纯粹,看别人的时候冰冷得像是看死掉的一草一木,毫无感情,但看乔缘的时候,却纯粹得像是一面澄澈的湖水,能让乔缘一眼看穿。

    因此乔缘根本不怀疑他说的话有假。

    “这倒是有些奇怪,你既然没失忆过,怎会对自己父母亲人一无所知?人又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乔缘又探了探他的灵根,何况,他体内还有过灵根生长的痕迹,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什么真的非常普通的凡人。

    灵哑不说话。

    乔缘还以为他难过,就拍了拍他脑袋,对他允诺道:“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待峰主我把手头事情忙完,闲下来有空,就带你去找你的亲人。”

    灵哑倒不太想找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亲人,但听到能和乔缘一道下山,漂亮的眸子里还是隐隐出现了期盼之意。

    他重重点了点脑袋。

    乔缘笑了笑,揉了揉他头顶。

    乔缘教灵哑读书写字,教了两日,趁着这两日,也打坐调息,将自己先前因为禁术所受的内伤彻底痊愈了过来。

    上一世她搜集到的那些秘法被她滚瓜烂熟地记在心里,灵活地搭配上天机宗的各类功法,她现在的修为进展速度自然是一日千里。

    不止如此,从幻境中出来后,乔缘一直隐隐觉得体内冰霜灵根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近来吸收天地之间灵气的速度,几乎激烈到让她有些控制不住了。

    以至于这日清晨她在后山练功,一道冰棱无意轻甩出去,竟然将整个山头冻住。

    被冻住的范围里,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垂败,而几只来不及逃窜的小动物顿时失了性命。

    仅仅是一道冰棱而已,威力竟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乔缘都愣住了好半晌。

    以往她这一道冰棱,顶多刺穿一棵树,而现在竟然隐隐有了毁灭山头的力量。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打算抽空去藏经阁查一查,但是暂时不敢告诉乔凉,怕哥哥过多担忧。

    乔缘从练功的山峰回来,路过青朝峰山门口,便见山门口一袭白衣,在凛冽的风中猎猎振动,骆奕争仍等在那里。他显而易见清瘦了许多,衣袂飘动,乌发也不束银冠,仅仅用一根银色布条绑住。

    这两日骆奕争不止是送一些凡间的美味上来,还会送一些小玩意儿过来。

    有些是颜色艳丽的灯笼,有些是民间小孩子喜欢的木马。

    毕竟相识多年,他对乔缘的喜好一清二楚。

    但乔缘一件都不让冷月收上山。

    他屡屡碰壁,却也不在意,只是持之以恒地送过来。

    乔缘皱了皱眉,不想见他,便没从山道口经过,转而换了方向,从后山回去。

    不过就在这时,听见有几个弟子在山道上疾跑,焦灼地道:“丹药房好像出了事,有两个弟子被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