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经理来指导是假，查账是真。
叶扉生前躺在病床上，偶尔也听亲生父亲谈论商业上的事情，一时兴起还教她看财务报表。
但那到底都是皮毛，肖寒雪把持这间公司这么久，必须得找个有经验的老狐狸来，才能将她打回原形。
她留王经理在办公室，自己去闲逛。
公司规模并不大，有半层楼都是空着的，连保洁阿姨都不会去打扫。
叶扉的到来在员工之间引发讨论。
这位名义上的老板极少出现，就连这些职工们对她的了解也都只局限于网络上的花边新闻。
今日亲眼见了，好多男员工都偷偷咂舌。
霍巡也太没眼光了吧，这么漂亮的女神倒追他居然都不动心。
不会是gay吧。
叶扉眼神在众人之中巡视一番，清了清嗓子，手里把玩着墨镜，“谁是行政主管？谁是人事主管？”
她眯着眼，看见最里面两张大工位桌站起人。
叶扉失笑。
“这整层楼都是咱们公司的，那边空着好几间屋子呢，你们俩好歹也是主管，怎么连个办公室都没有？”
行政撇嘴，肖寒雪不允许公司的人跟她平起平坐，所有部门主管都只能在外面和别人一样用格子间。
但她只是心里腹诽，也没敢说出口。
叶扉靠近，上下打量：“这写字楼的租约归你管吗？还有多久到期你知道吗？”
行政支支吾吾，一副知道但不想跟你说的样子。
看来，他们还没意识到这家公司真正的老板是谁。
叶扉冷笑：“你们坐着的这块地方，还有你们养家糊口的工资都是我花钱买的，你不想跟我说话现在可以拎着东西走人，行政主管的位置，下个小时我就能叫人来取代你信不信？”
“是，是我在管理，租赁合同到今年年末，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行政一张脸变得惨白，立刻老老实实回答起来。
大家这会算是看明白了，叶扉今天有备而来，绝不像以前那般看两眼就离开。
说不定，待会滚出公司的，会是肖寒雪。
人事主管眼睛转了几圈，连忙在凌乱办公桌上摸了几份文件，热络地凑到叶扉身边。
“叶总，这里是公司所有人事信息，肖经理上个月说创意部要招点人手，既然您今天百忙之中来了，不如也帮忙给点意见？”
马屁精。
其他同事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种行为感到不耻。
一声叶总把人叫的通体妥帖。
叶扉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勉勉强强接过文件，“行吧，我看过之后会给你回复，顺便，帮我招个助理，年轻女生，人要机灵活泛的，尽快好吧。”
人事主管嘴咧到后脑勺：“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发布招聘信息。”
-
回到办公室，王经理已经把手头资料看得差不多。
见叶扉回来，立马皱起了眉头。
“公司接的都是没有利润的小生意不说，还总是赔着本给人家用最好的宣发渠道，我看了，大多数都是与一家叫梅花的日化公司对接。”
“而且这每个月的报销费简直离谱，员工出差一顿饭就报销三千，住宿费七八千都有，这挣得还没有花的多。”
看来肖寒雪是真瞧不起原主，做假账都这么不走心，要不是今天他们突然袭击，还真看不见如此直白的证据。
叶扉沉着脸坐下，“王叔，那您说目前这些东西能足够给肖寒雪治罪吗？”
“当然可以，我看她也并不聪明，账面做的粗糙，估计转账也没有多隐蔽的渠道，只要起诉调查她的转账记录就行。”
是，肖寒雪是不聪明。
幸运的是碰见了原主，让她捞了这么多油水。
叶扉拿起手机，把躲在另一间办公室的肖寒雪叫了来。
叶扉把资料摔在桌子上。
“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这家梅花日化就是你们家的产业吧？你不仅从我腰包里掏钱，还用我的公司给你家做白工。要不是王叔火眼金睛，我还跟你好闺蜜一生一起走呢。”
肖寒雪眉头猛跳。
她攥紧拳头，想死不认账，“扉扉，我把你当最亲密的朋友，公司自从创建你来过几次？不都是我起早贪黑苦苦支撑吗？现在你带人来查账是什么意思？公司没有业务可以接，我从家里讨了机会来补贴有错吗？”
“有没有错去法庭就知道了。”
叶扉那双黑到发亮的眼睛，已经褪去了大部分的懵懂，只剩了咄咄逼人。
肖寒雪失神。
竟有种从来没认识过她的错觉。
“你真要走到这一步？当初你找我合伙开公司，是因为我和霍巡是校友吧？现在过河拆桥，就不怕我告诉他。”
谁都知道，霍巡是叶扉的底线。
只要把这个名字搬出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欺负她。
然而今天的叶扉，再也不会因为这两字而雀跃激动。
只是平静无波地望着肖寒雪。
继而吃吃笑了起来。
“小姐妹，你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他会为了一面之缘的学妹来难为我不成，还是会为了梅花这种小作坊来难为我叶氏？”
叶扉手放在小腹上，语气冷静到渗人。
“我没心情跟你在这演宫心计，话已至此，你可以不认，我自会找律师调查，找法院撑腰。”
“滚吧，以后公司用不着你了。”
肖寒雪咬着牙起身。
她家比起叶家虽然只是蚂蚁大象，但两家父母都是有交情的老同学，这些年没少来往。
叶扉现在翻脸不认人，就不信叶叔叔叶阿姨也会计较。
钱都吃进去了总不可能吐出来，肖寒雪孤注一掷，非要跟她争个输赢。
而叶扉。
在她前脚离开后，就已经找叶父联系好律师了。
送走王经理，叶扉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她想让那些欺负原主的人都付出代价。
“吃了我的，就百倍千倍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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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雪被赶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上下。
往常被她压迫的员工们忍不住松了口气。
但是想了想，虽然灭绝师太肖寒雪走了，却又来了个不学无术叶扉。
这家公司恐怕是真没有希望了。
而叶扉也没觉得自己能一下子挑起间公司来，她正四处打听消息，想找个有经验的人来当经理。
人没找到，肚子却先饿了。
正好叶母打来电话，情绪高涨，“小妹快回来吃午饭呀，霍家刚送来的燕窝，妈妈给你在炉子上煲着呐。”
又是燕窝……
叶扉最近吃这东西都快吃吐了。
但也不好拂了叶母好意，只能含糊着应了，叫司机楼下等着准备回家。
她离开公司时正是午餐时间。
员工们自己点了外卖在工位上吃，安静得很，大多都盯着屏幕看剧看动漫作为娱乐。
新来的实习生韩芬芬兴致冲冲掀开麻辣烫的盖子，闻到那股诱人香气。
继而心满意足，点了下鼠标，继续在电脑上播放节目。
吃了两口，她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颤巍巍回过头去，正对上叶扉那张令人惊艳的美颜。
还有她那双已经发直的双眼。
韩芬芬艰难地咽下嘴里那块午餐肉，抖着身子站起来，感觉自己的实习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叶，叶总，对不起……”
叶扉置若罔闻，继续死盯着屏幕。
半晌突然尖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好帅！这些小哥哥们都太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