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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投敌者?

    虽然索珈明确表示,那时没有轮回,“艾琉伊尔”也不可能投入轮回辗转成为如今的艾琉,但洛荼斯总有种莫名的认知——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是发自内心的认知。从神庙中苏醒时与小王女的联系,珀尔路瑟对王女的恶意,都可以佐证这一点,却无法作为最有力的主要证明。

    那么,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艾琉伊尔?

    洛荼斯没有隐瞒的理由,可也没有说起的必要。

    那是一段失落记忆中的时间,洛荼斯对它知之甚少,只能从旁人口中拼凑出大概的过往。

    而对艾琉伊尔同样如此,不论索兰契亚建立时死去的统帅是不是她,那都是已经被忘却的、太遥远的过去,至于两人的相处,究竟是索珈认为的朋友还是更深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都不记得,何必在这种时候提起。

    而且真要说的话,怎么开口也是个问题。

    ——“艾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以前是人类的时候就认识你,你还是自己的开国祖宗,战死沙场之后我为你报仇,也死掉啦。不记得没关系,因为我也不记得,都是听大地女神说哒!”

    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洛荼斯:“……”

    河流女神默默按了按眼角,顺便把这个想法按了回去。

    还是不要讲了。

    说不定以后哪次聊到,就能顺其自然地提一嘴呢。

    ——————

    没过几日,艾琉伊尔率领的军队抵达太阳神之城。

    照理说,执政者亲至,神妃奈玛尔是该出面迎接的。

    但当下是大晴天,常年光照充沛的苏里尼亚,被照耀得宛如一座黄金之城,艾琉伊尔知道姑母见不得阳光的毛病,也无意为难她,便自行前往登天塔最低层,也就是神妃的住所。

    多年过去,奈玛尔这里的风格丝毫未变,依然是以夜明珠和发光昆虫照明,没有任何明火,幽幽寂寂。

    生活在这里的神妃,就仿佛一只靡丽但鬼气森森的幽灵,很有后世文学作品中古堡女鬼的气质。

    洛荼斯以女官的形象和王女同行。

    走在通往会客厅的走廊上,颇有种穿过幽暗隧道的错觉。

    正厅前方,是神妃惯常的座位,她喜欢斜躺在软藤睡椅上,让纱帘影影绰绰地遮着。

    不过面对如今的掌权者,奈玛尔显然不打算继续摆出这种姿态。

    神妃步下高台,连同身后提灯的女侍,向王女行礼。

    她直起腰,并未改善的嘶哑嗓音问候道:“欢迎,艾琉伊尔。现在该叫你陛下了。”

    艾琉伊尔略一颔首。

    她在路途中收到过来自苏里尼亚城的消息,可以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比如兵力如何,城防如何,又比如带着巴南纳军队退守此处的塔兹与罗穆尔。

    面对血缘上唯一的近亲,艾琉伊尔并未表现出额外的尊崇和亲近,毕竟她们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于是,艾琉伊尔直截了当道:“把塔兹和罗穆尔带来吧。”

    神妃偏头轻笑:“不想先和姑母叙叙旧吗?”深琥珀色的眼眸一转,看向洛荼斯,“果然还是这位,啊,你好像没怎么变呢。”

    洛荼斯礼节性地笑了笑,没有出声。

    艾琉伊尔还没忘记这位姑母爱好养舞姬美人的名声,闻言微微眯眼:“正事要紧。”

    神妃耸肩:“那两人在第三层。”

    塔兹和罗穆尔也住在登天塔中,倒是可以出门,但身边一定会有人盯着。作为霍斯特的亲兄和独子,他们在王女的地盘上位置很尴尬。

    早就知道过往的一切会被清算,当王女的亲卫来到门外,“请”塔兹和侄子去见王女的时候,塔兹就想着,这一刻已经到来了。

    艾琉伊尔垂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两人。

    塔兹行礼,心平气和道:“王女。”

    罗穆尔则神情复杂道:“艾——陛下。”

    艾琉伊尔打量面前的两人,片刻后淡漠道:“我查到一些事。霍斯特当初的谋划,你也有参与,是吗,前巴南纳城主。”

    罗穆尔惊异地看向伯父,塔兹倒是很平静,耸肩道:“没错,我支持了霍斯特的计划,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其实没那么正确。”

    “但罗穆尔不知情,霍斯特想培养出一个正直完美的儿子,所以从来没在他面前表现过。”

    艾琉伊尔冷声说:“这我知道。”

    面前的两个家伙,一个是谋逆者的从犯和血亲,另一个是谋逆者的独生子,无论是谁站在现场,都不会觉得王女有放过他们的可能。

    弑亲夺位之仇,驱逐流放之恨。

    不管是哪个罪名,都足以连坐整个家族,再怎么血腥残忍,也没有人会觉得过分。

    虽说塔兹手里掌握着来自巴南纳的军队,可就算当众处决这两人,巴南纳守军也不至于因此乱起来、被煽动着步上反叛后尘,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王女有充分的理由——为了仇恨,出于律法,以防后患,哪一项不合理?

    顶多会不那么好掌控罢了。

    毕竟,塔兹在巴南纳威望颇高,手下的士兵也信服他。

    如果塔兹被处死,就算这些士兵不表现出来,私底下也会互相交换惶惑不安,同时心生不满。

    谁让之前巴南纳宣告独立,这些士兵也是旁人眼里的叛军。

    片刻后,王女终于开口。

    “索兰契亚需要有力的将领。”她语气平平。

    这就是暂时不打算清算的意思了。

    哪怕已经做好被判死刑的准备塔兹也下意识松了口气。

    “但是——”

    “你们不会得到宽恕。”

    艾琉伊尔居高临下,俯视半跪的二人,语气平淡,眸光却凛厉:“没有将功折罪,也不存在以功抵过,战争结束,我们再好好算。”

    塔兹愣了愣,他还在思考,罗穆尔就已经应道:“好。”

    塔兹转头,皱眉道:“不能将功赎罪……”

    罗穆尔垂头:“这不是应该的吗,伯父。”

    塔兹足足沉默近半分钟,看得出他的挣扎。与被培养得温善宽和的罗穆尔不同,他没有多高的普世道德观,只是在乎亲朋好友,否则当年也不会在背后支持霍斯特谋杀先王。

    但最终,塔兹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卸下一口气,道:“遵命。”

    艾琉伊尔嘴角勾起一抹笑,漫不经心道:“那么接下来,就谈谈霍斯特的事吧。”

    一番商谈后,塔兹和罗穆尔离开主厅。

    他们自由行动的范围扩大,可以重新回到军中,但依然要被人看着。

    艾琉伊尔收回视线。

    事实上,她很想现在就动手,亲手处死霍斯特的共犯,不论对方是不是巴南纳守军效忠的、有用的将领。

    然而现在还不行。

    艾琉伊尔深而缓地呼吸,暗暗触碰洛荼斯垂下的手心,以此来平复杀意。宽大的袍袖遮掩相触的动作,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

    谈完了正事,艾琉伊尔便准备离开登天塔。

    临走时,神妃幽幽道:“我不太懂战争,但是……听说这次的情况很棘手。”

    艾琉伊尔:“或许。不过,从前也不是没有更棘手的时候。”

    而现在,那些问题早已不复存在。

    “说的也是。”神妃环顾这座厅堂,荧亮的明珠和萤虫罐,困了她几十年的地方,奈玛尔苍白的面容有些许恍惚。“你还记得当初结盟的条件吗?”

    废除神妃制,让奈玛尔离开太阳神之城。

    事实上,就算奈玛尔不提起,艾琉伊尔也会将废除神妃制列入改制项目——现在的苏里尼亚城不需要神妃。

    艾琉伊尔颔首:“要等战后,不会太久。如果你等不及,现在也可以离开。”

    神妃摆手:“算啦,我还没那么不顾大局。那就拜托你了,陛下。”

    她的目光往洛荼斯身边转了转,又瞧瞧艾琉伊尔,眼睛一眯,若有所觉:“你们……”

    洛荼斯撇开视线。

    她就知道。

    不管有没有当着别人的面亲密接触,总会有某个阅历丰富的家伙一眼看穿: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别问怎么发现,问就是从眼神看出来的。

    艾琉伊尔挑眉,没有接话:“我先走了。”

    说完,一行人转身离开会客厅。

    想也知道,接下来又是一番忙得脚不沾地。

    喀斯涅的船队沿着伊禄河,浩浩荡荡一路直上,要不了多久,这支舰队就会来到苏里尼亚城前。

    这一天越来越近。

    承载着指挥者的战船上,喀斯涅王子凯蒙从下属手上拿过折叠的密信,打开来看,眉头渐渐松缓。

    全部看完之后,更是毫不顾忌地笑出了声。

    凯蒙拿着纸张,在遍体鳞伤的男人面前随意晃了晃。

    “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凯蒙眼神轻蔑,神色却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志得意满,“真应该感谢你有个好儿子,为了你,他愿意倒戈向我们。”

    霍斯特吃力道:“罗穆尔——?”

    凯蒙:“是的,你儿子的名字。”

    霍斯特被喀斯涅俘虏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他还有用处,这些异族人不会杀了他,但难免使用酷刑逼供之类的手段。

    可惜这个前任王知道的信息,大部分都是王城贵族家几年前的秘辛把柄,不打到阿赫特城就派不上用场。当然,打过去也不一定有用。

    即便如此,霍斯特依然是清醒的。

    他了解罗穆尔,这个儿子心软且正派,不可能因为父亲被俘就甘愿投敌,罗穆尔宁愿独自前来冒险营救,都不会出卖索兰契亚。

    ——霍斯特就是这样养他的。

    此时,凯蒙看着密信,似乎正在心里转着如何更好利用这个投降者的念头,对俘虏的想法毫不知情。

    而霍斯特慢慢闭上嘴,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时间,陷入沉思。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立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