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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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第一百六十一章

    消息传到宫里并不算太难, 白皇后早就派人盯着宗人府这一块。

    武德帝对晋凌云是狠不下心的。二十七年的夫妻,这?年,白皇后早已看透了武德帝这个人。无情是真, ?情也是真。只是他?情只对跟他没有利害冲突的人。晋凌云一日不处置, 这阵子的恼火过去, 总归还是会被放出来的。届时指不定武德帝能想出什离谱的法子, 就为放他心爱的女儿一马。

    有时候白皇后也在想,武德帝对晋凌云的生母白清乐到底有?喜爱。这?年过去, 对晋凌云疼宠有加,远超自己亲骨肉。可若当真那么喜爱白清乐,为何不将人弄进宫?后宫佳丽三千, 她并非容不下一个白清乐。正好白清乐也被苏家休弃,就算弄进宫也不会有夺臣妻的骂名。

    并非白皇后无情,二十六年的母女情说扔就扔。而是能做出对身怀六甲的妇人杖刑腹部之事的晋凌云,从根子上就已经坏了。她的所作所为已脱离白皇后能接受的范围, 太泯灭人性。

    如今只要一想起这事儿白皇后就觉得齿冷。这样的人放出来绝对是个祸害。她不会反思己身, 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白皇后太解她的性子,记仇不记恩。哪怕经此一遭,晋凌云不仅不会洗心革面,反而对下手陷害她的人恨之入骨。这才是晋凌云的本性。

    她不允许晋凌云出来祸害她和徐家一家。也不会允许晋凌云犯错连累中宫。所以, 晋凌云要就在宗人府关一辈子, 要最好是死。

    宗人府这边一有动静,果然立即就传到了宫里去。

    白皇后不否认哪怕到了这个地步, 她心里还对晋凌云抱着一丝希望。如今显然期望落空。听说晋凌云将伺候她的那个小宫婢折磨得半死, 白皇后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她选择后者。

    晋凌云活下来与国与家都没什益处,不如死了干净。

    不过在送晋凌云死之前,中宫嫡出这个名分她必须得还给毓娘。她的毓娘并非什生母不检点身世存疑的野种, 真正的野种另有其人!

    “来人!”白皇后既然拿定注意便狠下心,连宫婢都不给晋凌云,“既然她不想有人伺候,将那小宫婢送出去吧!传令宗人府,不必再找人伺候晋凌云。一日只准给她送一顿饭菜,吃不吃随她。要是再敢给吾闹腾,那就让她知晓什是庶人!不必顾念什!”

    关嬷嬷知道娘娘这是终于下狠心。是早该要下狠心的,这依依不舍地拖着,对小主子都不公平!

    “另外,去京郊传旨。”白皇后已经受够这母女俩的幺蛾子。武德帝不是惦记白清乐?不是对这女子念念不忘以至于这?年爱屋及乌?她给他这个机会圆梦!

    “就说吾惦念?年前的家族族妹,邀请去红梅山庄小住。”

    武德帝这段时日正在红梅山庄小住。关嬷嬷一听这话就神色一变,意识到不妥:“娘娘您这是要作甚?陛下如今可是在那儿散心呢。您莫不是忘陛下对这位惦念?年。好不容易如今陛下觉出您的好了您突然这是作甚?把人送过去,若是陛下又被……”

    “怎么?连你也觉得吾得避讳她才能有如今的安生日子?”白皇后一听这话就心头冒火。

    关嬷嬷噎住,扑通一声跪下去:“娘娘您误会,老奴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这苏白氏手段了得,实在不是个好用的。您想想,她一把年纪,连跟自己儿子差不?大的男子都能撩拨得跟她苟且。您把她弄到陛下身边,这不是在给自个儿找麻烦?”

    “找麻烦?就是要给陛下找麻烦。”白皇后顿时冷笑,“正巧陛下忙起来也顾不上他的宝贝女儿。吾倒要看看,女儿跟母亲,到底谁才是陛下的心肝儿!”

    关嬷嬷:“……”若是这说,女儿跟母亲比在一处,还真说不准。

    白皇后一意孤行,下面人只能奉命办事。

    自从与人苟且之事被捅出来,白清乐的日子便艰难了许多。

    苏威确实是对她余情未了,哪怕是休妻,也不允许她再嫁。两人之间隔着苏老太君的一条命,如今连见面都显得不合时宜。被送到京郊别庄清修的白清乐,早已无聊?日。苏家人觉得她不检点,苏威父子俩安排伺候白清乐的人里除了丫鬟婆子,连个身强力壮的护卫都没有。

    白清乐人被困在京郊,出不去也带不回人进山庄。日日坐牢似的呆庄子里,够她消遣的人也没有。这般突然接旨让她去红梅山庄小住,她都没想起白皇后曾经对她的嫌恶,兴高采烈地就赶过去。

    武德帝跟白清乐之间的纠葛,白皇后从很?年前就看开。武德帝爱宠谁便宠谁,只要不来打搅到她的事情,她可以当武德帝这个人不存在。这边让白清乐去红梅山庄牵扯住武德帝的心?,白皇后这边便立即着手真假中宫嫡女之事,想尽快让苏毓的身份得以大白。

    宫里发生的事情,苏毓不清楚。她紧赶慢赶地,赶在十一月到来之前让火锅铺子开张。

    还是那句话,有成功的案例在前,后面的铺子一开张便人满为患。做生意这等事是会上瘾的,尤其是苏毓的铺子日进斗金,硬生生将苏毓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知分子变成满眼商机的大商人。小打小闹的买卖,从这一刻便看出了往后商业帝国的雏形。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苏毓还未意识到将来她会成为京中商圈最大的大亨。此时还在盯着钱盒子,无数次地警告自己不能飘,不能得意忘形。稳扎稳打,方能走好每一步。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白皇后带着乘风亲自来苏毓的火锅铺子。

    整整半年没有见到孩子,没想到白皇后会带着乘风过来。书房的门被推开的时候苏毓还在看分析报告,听到吱呀一声响,以为是仆从过来递茶,头都没抬。等感觉到耳旁呼啸地一阵风刮过来,腰上突然多出了两双小手,苏毓才惊一下低下头去。

    乘风脸埋在苏毓的怀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很想她的话。小孩儿大半年没见蹿高不少,比先前至少高半掌。似乎储君的学业很辛苦,原先被苏毓喂得胖嘟嘟的脸颊都消下去,脸颊都尖。

    白皇后人立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母子俩,眼圈儿不由地泛红。

    苏毓连忙搁下笔,两手掐着孩子的咯吱窝将他人提留起来。孩子的小脸儿抬起来,果不然,大葡萄似的两只眼睛挂着泪。才六岁半大的孩子离开父母去宫里,再乖巧也会觉得委屈。苏毓替他擦了擦眼泪,抬眸看?站在门边没进来的白皇后。

    “娘娘?”这会儿抱着人也不方便行礼,苏毓连忙起身,“请里面坐。”

    白皇后对苏毓存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情,明明是最亲近的母女俩,当初也并非她故意将女儿弄丢。但她就是觉得对不起苏毓,一想到苏毓遭遇过的种种,白皇后都有一种抬不起头的心虚和窘迫之感。这会儿苏毓开口招呼她,她才抬腿缓缓地走进内室。

    关嬷嬷铃兰等人在书房外候着,此时书房里就母女母子三代人在。

    今日天儿不算好,屋里燃煤油灯。晃动的烛火照亮书房的每个角落。白皇后在苏毓的对面坐下,苏毓一边揽着孩子,一边给白皇后斟一杯茶水。白皇后端起杯盏呷了一口茶水,天儿不算特别的冷,但凉风习习的有些凉。袅袅的水汽氤氲得两人的面孔看不清。

    “娘娘此次带乘风一道出宫是来尝尝火锅的?”乘风腻在苏毓的怀里根本不能哄。一哄便呜呜哇哇的哭得伤心。苏毓被他哭得心软,难得没有计较这小子鼻涕眼泪往她衣裳上抹。

    因着愧疚,白皇后如今连跟苏毓?说几话都有些拘谨,不似金陵时候那般自如。不过苏毓开口,她立即扬起笑脸:“自然是的。年初的时候就说要来尝尝,那时候忙,没尝到。正好乘风难得沐休,闲来无事,便带他出来尝尝味儿。”

    苏毓什眼神,自然看得出白皇后窘迫。其实这感觉,上回见面也有。

    当时有要事要商量,苏毓身边还有徐宴在。紧着事情,便忽略了这点别扭之处。但今日不?,没有人在,又是在这个密闭的氛围里。白皇后心里的感触,怕是更深。但老实说,调换身份这事儿并非白皇后的错。如今无法将她认回去也是形势所迫。

    感觉到白皇后的黯然,苏毓叹了口气,干脆挑明:“娘娘不必如此。”

    白皇后一愣,抬起眼帘。

    “过去毓丫落过水,丧失一些记忆。过去的事情,是毓丫的苦。娘娘愧对过去的毓丫,到不必觉得愧对如今的毓娘,”鼻涕抹太?,苏毓没忍住捏了一把小家伙的脸颊肉,眼神警告,“毓娘没有记忆,并没有为过去的事情怪罪娘娘。事实上,若非这等阴差阳错,或许毓丫不会有乘风这样聪慧的孩子,毓丫的苦毓娘无法言说。但荣华富贵如今的毓娘不贪,且顺其自然便好了。”

    “毓娘……”白皇后似乎被苏毓的话触动。虽然毓丫毓娘她没有太弄明白,但又似乎懂得什。

    “娘娘往日在金陵怎样,今后还可以如此。”乘风腮帮子被捏住,终于不哭了。两手抓着苏毓的手,企图将他娘的手指抠下来,“我不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种话,但往事不可追,珍惜当下吧。”

    白皇后瞳孔剧烈一缩,心口剧震。

    她眼睫飞快地颤抖,许久,呷了一口水将这点触动压下去。

    白皇后放下杯盏,抬眸郑重地看?苏毓:“毓娘,虽然往事不可追,但也得分人分事。人人都道做人该豁达。但母后豁达了一辈子,被人当做傻子玩弄。母女骨肉分离,亲生女儿在乡野受尽苦难。母后如今不想豁达了……”

    “娘娘这是何意?”苏毓不懂白皇后突然之间在说什。

    “无事,”白皇后没有?说,“安心,不会有事。”

    苏毓觉得她神情有些奇怪,似乎要做什的样子。但白皇后又不愿多说的样子,苏毓摸不透她什打算,便也没多问了。安静地坐会儿,命人送炉子进来。无论是白皇后还是乘风,都不太适合再店里大厅用膳,干脆命人送进来。

    母子,母女三人在苏毓的书房用了顿火锅。白皇后便带着乘风离开。

    小孩儿很懂事,没有抱着苏毓不愿走。

    不过这之后没过几日,京城便又出了一桩新鲜事儿。说到底,还是跟前段时日的长公主有关。苏毓听闻这事儿的时候人还在华容阁。是来华容阁看新品的贵妇人们说,她才知晓。

    几日前,白皇后从晋凌云手中救出来一个满身是伤的小宫婢。据说救出来时已经不成人形。白皇后震惊于晋凌云歹毒心性不改,亲自去到宗人府。命人强取了一碗长公主的血,当场滴血验亲。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晋凌云的血与白皇后根本不能相融。

    这一滴血验亲,直接将晋凌云长公主的身份给推翻。这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嫡公主居然并非元皇后所出,是个彻彻底底的冒牌货!

    此消息一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苏毓心里咯噔一声,忆起当日白皇后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就明白了。虽说滴血验亲这等被现代科学证明是不具备说服力的,但在古代,似乎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如今整个后宫,白皇后开始彻查二十六年前公主被掉之事。首当其冲的,便是当时也在宫里生产的定国公夫人。苏家如今被顶上风口浪尖,除此之,白皇后生产那几日在宫中的所有人都被彻查。

    一时间血雨腥风,老冀北候夫人早不走晚不走,正好这几日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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