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下堂妻后她只做恶妇

穿成首辅下堂妻后她只做恶妇 > 第59章 过往皆是序章

第59章 过往皆是序章

    “嗯?”

    “你是来寻我,才落到这步田地?”

    当然是出来寻他,不然她还是来玩的?王桃丫下意识要回怼,一抬头正好和陆子湛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个正着。

    话都到舌尖了,却不自觉打了个颤,一时间有些难为情,别开目光道:“你大晚上的人影都不见,难道我还能睡着?不仅我,盈儿还有安安,村人大多都出来寻你,就我倒霉掉下来了。”

    “或许是缘分呢?”

    呼啸过来一阵风,王桃丫没听清,裹了裹衣服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胸口有些痒。”

    “伤口愈合就是会痒,你可别乱挠。”王桃丫伸手拨开他胸前的衣裳,胸口处的药草已经掉落不少了,好歹伤口已经结痂,没再流血了。

    “行了,别在风口坐着,今晚要是发烧了,神仙也救不回来你。”

    她弯腰就是一个公主抱。

    陆子湛抬手抵在她的脑门上,五指纤瘦细长,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子,磨得她脑门有些痒酥酥的。

    “干什么?”

    “我可以自己动。”

    王桃丫:“……”这对话怎么怪怪的。

    陆子湛依着山壁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洞内深处。王桃丫怕他摔了站在旁边小心扶了一把。

    还是之前她寻的那一块平台坐下。桃丫将捡来的干草树木架起来,搓了一丝丝细绒草,用身子挡着风点燃火折子。

    那一撮光芒虽小,却也十分温暖。遇到细绒草,很快便燃烧起来,照亮了王桃丫那张脸。

    暖黄色的光晕下,女人的脸小巧而精致,一双杏眼晶亮,眉不描而黑,唇不点而红。

    陆子湛很少这般细致看她。

    成亲头一年,这个女人令他厌恶不已,他从未在她身上多留意一眼;察觉到她的变化之后,他多是用审视的目光去看她,而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和他印象中粗鄙不堪的模样,相去甚远,甚至……有几分温婉。

    王桃丫忙活着生火,等有了光,又将一旁的药草分类抓来了些,不知想到什么,她耳根不自觉红了。

    团成团递给陆子湛,“自己嚼吧嚼吧,汁液喝了。”

    忆起这药草的苦涩,陆子湛忍不住皱起眉头,忽而目光一挑,落在王桃丫的唇上。

    王桃丫头皮一炸,“看什么看!赶紧的!”

    她扬手便将那药草砸进陆子湛怀里。

    陆子湛接过来,莫名道:“这么凶做什么?”

    她凶吗?她凶吗!哼!不跟一个病号计较!

    给陆子湛敷了药,重新固定了腿伤,火已经旺起来,烤的有些热,脸上发烫。

    王桃丫往后退了退,双腿屈膝,下巴放在膝盖上,手臂抱住腿。

    她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还不怎么困,满脑子想的都是明早怎么出去。

    唯一的出路只有水帘洞那边,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她顺着藤条下潭水,找人来救援,可她不识路,现在依然是在深山之中。第二个,便是和陆子湛一起下潭水,两人走出去的机会大很多,可陆子湛的腿……禁不起这般折腾。

    一天只吃了半个馒头,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前路也是一筹莫展。

    王桃丫唉声叹气。

    耳边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她两只手撑在地上,抬头去看,陆子湛居然在拆她紧好的绷带!

    “你干啥!”

    陆子湛手抖了下,抬眸看她,眼神居然有点无辜。

    王桃丫嗓门不自觉小了几分,“你腿不要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接上的。”

    陆子湛突然笑了声,“我这腿,还能治好?”

    “能啊,你悠着点,别作死。”

    陆子湛收回目光,两只手垫在脑后。

    王桃丫有些担心他这动作把胸口的伤给扯到了,不过看他维持这个姿势躺着也没哼哼,应该是没问题吧?不过他应该挺能忍疼的,都伤成这样了,也没听他哼过一声。

    她重新躺好,又开始琢磨怎么离开这山洞。

    夜色中,陆子湛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我这腿是怎么折的吗?”

    王桃丫愣了下,“你刚才不是说撞在礁石上了吗?”

    陆子湛轻笑,“我不是说这一次。”

    那是说……进京赶考那一次?

    “被人打的。”

    王桃丫脑瓜子嗡嗡的,感觉陆子湛身上最大的秘密,即将在自己面前展露了,她好奇,但又害怕知道真相。毕竟秘密都是用秘密来交换的,他说完了,又问她的秘密,该如何?

    不过陆子湛并没问她意见,一改往常缄口莫言的常态,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肚子里那点存货全都说了出来。

    “我三岁能念诗,五岁能作画,十六岁中秀才,十九岁进京赶考,呵,本想谋求一官半职,一展宏图,到头来却发现这世道就是吃人的世道,朝廷也是没有眼目的朝廷,官官相护,百姓怨声载道,却没有清官能给他们鸣不平……读书无用!”

    他情绪骤然激动起来,胸腔跟着起伏。

    “我都不明白,我这些年读书都是为了什么,因为读书,我最后连爹娘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为何读书?这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他絮絮叨叨的说,说他进京赶考一路见闻,说他在皇城底下际遇,一个姑娘卖身葬父,却因一权贵公子嫌晦气碍眼,当场将那姑娘亲爹的死尸喂狗。姑娘告上衙门,无人受理,告上大理寺,大理寺少卿也顾忌这权贵的身份,将事情压了下去,反而把那姑娘给撵出了皇城。

    他读书是胸怀抱负,展望天下,却发现这天下根本是奸臣当道;会试当时,那主考官竟然正是那大理寺少卿!他气愤的直接从考场离去。

    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缘分,离开皇城时,又遇上了一起追杀,凶手又正是当日那权贵公子,他帮了被追杀的少年一把,最后却交代出去自己一条腿。

    王桃丫听完,心神有些恍惚。

    说不出来啥感觉,就好像之前总觉得陆子湛是个种田的,现在觉得他是个心里有理想有抱负的种田的,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她被自己这想法逗得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