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煜装作自然地把头扭了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刚才的微博，迅速关了屏。
也不知道季淮看到了没有。
不过他这种行为也太无耻了，给粉丝的福利居然用“他”的照片充数！
叶小俊尴尬中带着激动，“季淮老师，你来了，我是时煜的助理，我叫叶小俊。”
季淮点头，“你好。”
再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时煜，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后脑勺，头顶的头发好像因为睡觉翘起来了几根，和它的主人一样，一动不动。
会议室的桌子很长，季淮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隔着半张桌子，站在季淮身后的邱小星向时煜招手，“时煜老师。”
时煜扭头看她，“早。”
从他那里看过去，能看到季淮的侧脸，他的面部轮廓很立体，本人确实比镜头里好看一点，眉目深邃，额前的头发遮住一点眉毛，他正微低着头看手机，线条利落的下巴和黑色的高领毛衣衔接。
颇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邱小星笑眯眯道：“本来以为我们会是最早来的，没想到你们更早。”
到场的演员只有时煜和季淮两个人，时煜本来还带着点刚起床的困倦，在季淮进来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叶小俊抢在他前面道：“我们煜哥很重视这个剧本的，今天起的特别早，我都怀疑他昨天一晚上兴奋得没睡觉。”
叶小俊很兴奋，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气压有些不对。
邱小星往过挪了几步，“时煜老师也太敬业了，我跟了季淮老师这两个月，还是第一次有演员比他早到场。”
叶小俊也往那边走了几步，一脸认真，“我们煜哥做什么都是全力以赴的，他在我心中就是最酷的。”
两人完美地交错开，最后叶小俊站在季淮身旁，邱小星站在时煜旁边。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季淮老师，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时煜老师，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时煜抬头，刚好和季淮对上视线。
季淮道：“可以。”
时煜没想到季淮的助理会和自己要合影，在叶小俊那里丢了的面子一下找了回来，“好。”
最后干脆拍了一张四个人的合影。
时煜就看了一眼照片。
邱小星拿着手机俯身自拍，她身后是看着镜头的时煜，季淮和他坐得比较远，叶小俊则站在最后姿势夸张。
陆陆续续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入场，时煜看到了许之之和几个在试镜时候有点印象的人。
除此之外，时煜居然还看到了段傅，他看起来和工作人员很熟络，发型张扬，单手插兜走进会议室。
时煜能听到身后的叶小俊“啧”了一声，他自己则坐在位置上不动弹，也没有像别人一样礼貌性地和他打招呼。
段傅一眼就看见了时煜，“呦，老时，好久不见啊，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习惯早到啊。”
时煜很无聊地眨了下眼睛，“你也像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
段傅眼看着就要上演一场变脸**，突然有人打趣道：“哈哈哈，没想到时煜老师也爱开玩笑，”是位工作人员，“大家先找位置坐下吧，陈导昨晚喝了酒，一会就到。”
叶小俊偷偷在时煜耳边道：“上次那个挑衅你的家伙怎么也来了，他能演谁啊？反派吗？看着就让人讨厌。”
时煜眉毛微扬，往后靠了靠，道：“机会是平等的，但是……”
叶小俊：“但是什么？”
时煜浅哼，笑容很淡，却带着锋芒，“会让电影少了点悬念。”
叶小俊没忍住笑了出来，正好陈导到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静。
叶小俊：“煜哥，那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演员的助理是不需要全程陪同参与集训的，时煜点了点头，会议室很快只剩下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
陈衡揉了揉额头，一贯严肃的脸上带了些歉意，“不好意思来晚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一下开机之前集训的事情。”
“大家也都知道，我对待作品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这次集训，除了熟悉剧本之外，还有体能培训和电影中的礼仪、动作的培训，为期一个月，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回答：“没有。”
陈衡点了点头，“今天的事情安排得不多，大家主要是互相熟悉一下，下午为大家量一下衣服的尺寸改做好的戏服，晚上早点聚个餐，明天才算正式开始。”
聚餐？
时煜看向季淮的方向。
这家伙肯定不会去的吧，在时煜印象中，季淮几乎从不参与这些私下的聚餐，就连上一个剧组的杀青宴都没去。
那他就去。
-
晚上到酒店宴会厅的时候，时煜居然破天荒地看到了季淮。
季淮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身边有不少人站起来向他敬酒，他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
时煜坐下，身边恰好是许之之。
许之之：“煜哥，你来啦，大家在给季淮老师敬酒呢，你去吗？”
时煜的食指摩挲了一下酒杯壁，笑了一下，“不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许之之突然凑近他，低声问道：“煜哥，我有一件事情特别好奇，能不能问问你啊？”
时煜：“嗯？”
许之之：“网上都说你俩是多年的死对头，真的假的啊？”
许之之问完就有些后悔，心跳得很快，毕竟会有勇气问本尊这种问题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时煜意外地挑眉，似乎总有人好奇他和季淮的关系，他起了玩心，小声回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许之之两眼发光，“什么？”
“其实高中的时候，”时煜说得挺认真：“季淮就是我的小弟，我还为他出过风头打过架，可惜他翻脸不认人，没良心。”
“打架？”许之之的关注点清奇，“煜哥，你还会打架？”
时煜挑眉，“这有什么不会的，我高一就跆拳道黑带了。”
许之之满脸崇拜，“哇，煜哥好厉害。”
时煜眉毛微扬，喝了口香槟。
季淮看了一眼和邻座女生相谈甚欢的男生，对方的眉眼和几年前变化不大，多了些锋利，还是带着一如既往地矜傲。
他又推拒了一个人的敬酒，起身和陈导说了一声，出了宴会厅。
时煜突然收到了叶小俊发来的消息。
【煜哥，sos！】
时煜：【？】
叶小俊：【我忘记带酒店的房卡了，现在一楼的工作人员不让我进去，煜哥救救孩子吧！】
时煜的表情有些嫌弃，“啧”了一声起了身，随意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刚走到电梯那里，时煜就看到了一个背影。
听到脚步声，季淮转身，和时煜对上视线。
时煜移开视线，打算无视他，没想到就听到季淮说：“偷跑出来的？”
时煜没反驳，“你不也是。”
季淮的声音低沉，“嗯。”
时煜没忍住问：“你要去哪？”
是不是要去私会小情人！
季淮：“去买点东西。”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就听季淮道：“街对面有家宠物店。”
时煜：“？”
他心情复杂，看向季淮，“宠物店？”
“嗯，”季淮浅笑道：“这次还带了一个祖宗来。”
时煜：“……”
在酒店一楼和叶小俊碰面后，时煜和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工作人员便放了行。
叶小俊正要往里走，突然看到时煜在往门口的方向走，“煜哥，你要去哪，不回去吗？”
“嗯，”时煜拿出口罩戴上，“你上去吧，我去个地方。”
叶小俊突然看到已经走到酒店门口的背影，是季淮，再看一眼戴上口罩浑身气质并不友好的时煜，“……”
他怎么突然觉得他的偶像有点危险。
酒店的位置离市中心稍微有些远，又是晚上，行人不是很多，刚出了酒店，时煜就追上季淮。
“我出来透透气。”
季淮：“嗯。”
两人过了马路，时煜问：“你要去宠物店买什么？”
季淮回想了一下季瑶发给他的清单，“猫粮，猫砂，罐头，先买这些吧。”
都很正常，时煜点了点头，“为什么要把它带来剧组？它不是……”
时煜没再说下去，他记得季淮白天应该没时间喂猫，家里的猫白天好像都是钟点工帮忙喂的，既然不需要他自己喂猫，那也不是一定要带来酒店。
季淮道：“我不放心。”
时煜视线往他那边飘了一点，“……有什么不放心的？”
季淮浅笑，“怕那个祖宗晚上把家拆了。”
时煜：“……”
他倒是没想过这么费力气的事情。
进了宠物店，就见季淮认真地选了几种罐头，在导购的“热切”帮助下，又选了猫粮和猫砂。
时煜看着“自己”还算喜欢吃的罐头，在心里想是不是买的还是有点少，说道：“你对你家猫还挺好。”
季淮嘴角勾起，“还行吧，挑食。”
时煜看着那些罐头的眼神突然有些不自在，“既然挑食，那就多给它买它喜欢吃的呗。”
季淮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那也太惯着它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转身又从货架上多拿了几个罐头。
时煜没由来地感到满足。
甚至有点分泌口水。
季淮见他一直盯着罐头看，拿起一个要递给他，“怎么，你也想要？”
时煜嘴角往下压，挪开视线，满脸写着拒绝，“我才没有。”
见季淮的手还在空中，时煜凉凉道：“收回去，我才不吃猫罐头。”
季淮轻笑，“你刚才的表情，和我的猫还挺像。”
时煜突然情绪激动，“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才和猫像，不，我感觉你跟狗更像。”
店员偷偷笑了一下，走上前问道：“还有别的需要吗？”
季淮正想说没有，突然看到货架上的东西，店员很快发现了他的目光。
“这是我们店最热销的逗猫棒，猫咪都很喜欢玩呢。”
时煜满脸问号，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那逗猫棒的标签上还写着几句话——
【乐享互动！猫咪们都喜欢!】
【专治逆子，让猫咪更听话的法宝！】
季淮居然拿了起来，“结账吧。”
时煜：“？？？”
不是，你为什么要买逗猫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