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替身后我开始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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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别墅。

    沈秋羽正襟危坐在餐桌前,完全不敢开腔。

    他对面是周钦琛和坐在轮椅上的厉北野,左右两边是顾濯和顾琤。

    现场气氛非常焦灼。

    沈秋羽颤颤巍巍,“我想……”

    厉北野黑着脸瞪他,他迅速把后半截话咽回去,周钦琛则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危险地眯着眼睛。

    沈秋羽夹击在这种奇怪氛围中,整个人都快裂开了,内心疯狂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来蹭个饭而已啊!

    他悬在翻车边缘,仿佛已经预见一千万巨债朝他迎头痛击,以及在路边拾破烂的悲惨未来。

    就在十分钟前,厉北野突然空降周钦琛花园栅栏外,冷眸凶得一批。

    推轮椅的工具人阿辉指着他大声道:“厉哥,你看我没骗你吧,他真的跟那谁认识,我亲眼看见他坐上车的!”

    沈秋羽:“……”

    他突然后悔在秋雾山那天,没多踢阿辉几脚,最好把他嘴巴打歪,说不了话。

    原著中厉北野和顾濯偶然相识的地点,也在这片高档别墅区,厉家父母嫌酒店不方便,专程在北城为他置办了一栋住宅,请了几名佣人照顾起居。

    非常不巧,这住宅就在麓谷。

    沈秋羽知道这事儿,但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倒霉,更没想过厉北野会气得直接追来。

    这是什么人间惨案。

    沈秋羽抬手挡脸,使劲儿往顾琤那边靠近。

    他可不敢挨着顾濯,桌对面俩人,一个是顾濯的疯批追求者,一个是相见眼红的死对头,谁都惹不起。

    只是他动作过于显眼,倒像急切寻求顾琤庇护似的,也显出几分依赖。

    旁边的顾濯敛着黑眸,眉心微拧。

    顾琤没察觉沈秋羽的小心思,给他推了杯果汁,说:“菠萝汁,味道还不错,尝尝看。”

    沈秋羽小口啜了下果汁,“谢谢顾哥。”

    顾琤回之微笑。

    对比另外两人,他显得分外和善可亲。

    沈秋羽更坚定抱大腿的信念,铆足劲儿往顾琤那边靠。

    “大哥,我们换个位置。”

    旁边突然介入冷越嗓音。

    沈秋羽停止动作,转头对上顾濯黑沉沉的瞳仁,心头徒然咯噔一下。

    他猛地想起顾濯撞见自己两次想“爬”顾琤的床,恐怕这会儿正加倍提防他,以防他勾搭他大哥。

    顾琤和顾濯短暂沟通,换了座位。

    顾濯坐下后,沈秋羽没敢再挪位置,老实巴交坐在原地啜果汁。

    顾母顾父几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只当大家都认识,热情招呼客人吃东西,沈秋羽只好化紧张为食量,先缓缓沉重的心情。

    厉北野固然脾气臭,但也分场合知轻重,必然不会在顾家为难他。

    周钦琛更别说,心上人在旁边坐着,哪会顾得上他,看顾濯都来不及。

    沈秋羽暂时非常放心。

    等他吃到第八份碳烤a5和牛时,忽然掩唇朝旁边打喷嚏,连打好几个,不由嘀咕是不是谁在背后骂他。

    忽然,眼前多出四只递来纸巾的手,依次是顾濯、周钦琛、厉北野、顾琤。

    沈秋羽:“……”

    保险起见,他心虚地接过顾琤手里的餐巾纸,鼓着腮帮子含糊地说了句“谢谢”,不敢看另外三个人的脸色。

    他埋着头擦嘴,刚擦完就打了个喷嚏。

    顾琤温声讯问:“小沈,你是不是有些冷?户外温度低,要不这外套你先拿去披上,别感冒。”

    顾琤拿起自己搭在座椅旁的外套,顺手递去,不料有人从后方半道拦截。

    “大哥,我让人拿件新的。”

    顾琤反应过来这举动考虑不周,歉意一笑,把事情交给顾濯,沈秋羽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顾濯就从佣人那里接过衣服递来。

    他被迫穿上顾濯外套,泪目心说,顾濯防他跟防贼似的,其实他只是想抱他大哥的金大腿而已,不是想做他大嫂啊!

    沈秋羽拉了下领口,倏地察觉什么,抬头一看,周钦琛和厉北野正沉脸看他。

    他当时害怕极了,感觉自己披的不是外套,是刀山火海。

    一顿饭吃下来,害得沈秋羽胃口缺了一半,他边叹气边往嘴里塞水果。

    顾濯问:“你还吃得下?”

    沈秋羽停下啃哈密瓜的动作,说:“我消消食。”

    顾濯目光扫过他剩下的十多碟烤肉空盘和五扎果汁,又“……”了半分钟。

    沈秋羽属于身形纤细瘦弱那类人,究竟胃部是什么样的结构,能容纳那么多食物,无底洞么。

    直至沈秋羽吃完,动了下胳膊,忽地撞到什么纸盒。

    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手边多了一盒未拆封的消食片。

    沈秋羽以为是保姆琴姨给他拿的,先前他嘀咕过几句好撑,他拆开药盒,随手往嘴里扔了两颗。

    消食片酸酸甜甜怪好吃的,又打算吃两颗,但手里的药盒被人收走。

    仰头看,是顾濯。

    顾濯:“一次两片,遵循医嘱。”

    沈秋羽:“?”

    顾濯无视他的疑惑,拿着药盒从阳台进去客厅。

    对面的周钦琛不紧不慢地起身,看了眼沈秋羽,什么也没说,也离开花园。

    看样子他是去找顾濯。

    他俩一走,就剩沈秋羽和厉北野在餐桌前面面相觑,沈秋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在降低,他撸起袖口,“那个……我帮忙收拾东西。”

    旁边佣人连忙阻止,沈秋羽又被迫坐回去。

    厉北野冷笑威胁,“沈秋羽,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高大身躯挤坐在轮椅上,一条腿打了石膏翘得老高,骨折的左胳膊也用石膏和夹板固定着,额头缠了数层纱布绷带,看着颇惨。

    只是那双翡翠绿眸沉得要掉冰渣。

    瞒也瞒不住,沈秋羽干脆老实交代,只不过避重就轻,稍微润化了部分细节。

    厉北野听完前因后果,又冷呵一声:“擒住两个劫匪?你怎么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

    语气中满是质疑与讥讽。

    沈秋羽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么,挪辆机车都呼哧呼哧喘粗气,手不能拎肩不能扛的,在厨房拎个炒锅也得两只手,就这样弱得一批的人能空手擒匪?

    要是真的,他“厉北野”三个字倒过来写。

    沈秋羽挠头,“那……要不我现场给你耍套军体拳?”

    厉北野:“……”

    厉北野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俨然被气得要死,他瞪着沈秋羽,一时间怒极哑言。

    沈秋羽舀着餐后甜点吃,见厉北野怒瞪自己,忽觉吃独食不太合适,给他拿了份推过去。

    “尝尝?”

    厉北野气道:“尝个屁!”

    厉北野惯性使然,气急了想站起来揍人,但忘记自个儿现在腿折了,一脚下去,就听“咔嚓”清脆响音,整个人脸色猛变。

    沈秋羽见他满额冷汗地坐回去,强忍疼痛,还不忘凶巴巴的瞪自己,险些笑出猪声。

    这厉北野属实是个憨憨。

    他问:“你还好吧?”

    厉北野咬牙切齿,“老子好得很!”

    沈秋羽:“……”

    这人属乌鸦么,嘴这么硬。

    沈秋羽无语地去把阿辉叫进来,阿辉见厉北野疼得满额细汗,抓住沈秋羽的手要骂人。

    可他对上沈秋羽那张漂亮脸蛋儿,不知想到什么,俊脸腾地涨红,像抓住什么烫手山芋似的,飞快甩开沈秋羽的手。

    他没什么低气的重哼:“……还、还不帮忙!”

    沈秋羽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正要搭把手,厉北野又把他推开。

    厉北野色厉内荏的吼道:“滚开,老子不用你帮!”

    他用劲儿把沈秋羽推出去的同时,自己也被反作用力掀翻,狼狈地滚倒在地。

    沈秋羽:“……”

    厉北野气坏了,阿辉手忙脚乱地扶他起来。

    他来不及怪沈秋羽,忙推着厉北野赶去医院治疗,也没让沈秋羽跟车。

    原本厉北野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现在看来,恐怕还得住段时间。

    风风火火地送走厉北野,沈秋羽找座椅坐下,慢悠悠吃草莓奶昔压压惊。

    顾濯问:“不去?”

    沈秋羽摇头:“这个点已经下班了,明天再说。”

    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替身员工,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全职保姆。

    再说厉北野身边有阿辉这小跟班,他去做什么,又不给加班费。

    顾濯伸手取走他的奶昔杯,动作很自然。

    沈秋羽咬着木勺,不明所以地问:“你拿走我奶昔做什么?”

    顾濯说:“有虫子。”

    沈秋羽“哦”了声,没有计较,把一次性木勺扔垃圾桶,跟在他背后进了客厅。

    随后,在顾母顾父等人热情的照顾下,沈秋羽终于撑得挪不动脚。

    他表示要去一趟盥洗室。

    沈秋羽正要出去时,看到沈父打来的电话,多半又是来要钱。

    他没接。

    按照原主那种挣钱方式,哪怕沈安的病再花钱,沈家也没道理拮据成那样,可能有别的原因存在。

    经过沈秋羽层层剖析,很快得知原因。

    沈父是个赌鬼。

    他从原主那里拿走的钱,从来没有用在家里,更别说沈安的治疗费。

    每一笔钱,都花在他和蒋玉淑身上,那些高·利贷应该也不是原主借的。

    沈秋羽推测,极大可能是沈父以原主名义借的。

    沈秋羽忍不住怀疑,原主不是亲生的,否则哪个亲爹会这样坑儿子。

    直至沈父不再来电,沈秋羽揣好手机出盥洗室的里间,视野中倏地多出个人。

    他顿住脚。

    周钦琛站在闭合的门后,身姿笔挺,正单手摆弄洗手台的盆栽绿叶,看着很悠闲。

    他闻声抬眸,注视着沈秋羽,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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