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脸色一白，嘴唇抖了一下：“我没有！不是我！”
谢昭“嗤”一声笑了：“胆子这么小。”
说罢，他扣了扣轮椅扶手，蒋丛立刻推着他离开了。
姜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他怎么能这样？”
可恶，怎么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系统：【反派boss就是个疯批啊，根据作者的描述，谢昭心思诡谲，擅长玩弄人心，他这还对你还没做什么呢。】
姜曦掀开被子，一脸愤愤：“哼，这样的人，肯定没有好朋友。”
他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食不知味地吃过早饭后，姜曦被带到谢昭的房间里，在他身边坐下。
谢昭放下手里的茶盏，忽然动了动鼻子：“你身上好香，用香薰了？男孩子也会用香薰？”
房间里的侍卫，都偷偷看了过来。
姜曦举起手闻了闻自己：“没味道呀。”
可恶。
他又戏弄我，又贬损我的男子汉气概！
反派boss太讨厌了！
谢昭垂眸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姜曦或许是久入花林而不闻其香，没什么好奇怪的。
江冲很快被带了上来。
和昨晚相比，他现在衣衫破烂，满身伤横，额头被打了个大口子，鲜血从伤口涌出，糊了他大半张脸，连眼睛都黏在一起。他的手指红肿破烂，不住发抖，浑身血呼啦次，非常可怖。
他经历了酷刑。
姜曦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点。
在和平的社会主义熏陶了二十二年的他，感到了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问谢昭：“你要杀了他吗？”
“杀了他？”谢昭从腰间拿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在手里把玩，抬眼的瞬间，眼神陡然冷酷，眉眼之间溢出些许戾气阴鸷：“江冲敢背叛我，就该承受后果，一刀杀了他是便宜了他，我要他生前受尽折磨，死后不能入地狱轮回，生生世世无穷无尽。”
姜曦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他怎么这么变.态？”
系统：【疯批疯起来没数的，曦曦，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吧。】
姜曦深以为然，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想离这个人远一点，仿佛沾上一点，就会被撕碎。
谢昭抬眼，冷厉的眼神锁在他的身上：“怎么，害怕了？”
在他的威势和压力下，姜曦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谢昭忽然又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诱哄：“你想救他吗？其实我也不是非杀他不可。”
姜曦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江冲。
江冲的头转向他这边，明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人在努力看着他。
其实他明白，眼下最好的做法，是不管不问，回到安阳伯府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他总有那么一些不忍。
当时要是没有江冲，他可能第一时间就被刺客杀死了。
姜曦抿了抿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怎么样才能留他一命呢？”
谢昭发出了愉悦的笑声，他拔出匕首，把刀柄塞到他的手上，说：“很简单的，只要你亲手砍了他的双手双脚，我就留他一条命。”
“这还是我第一次愿意放过一个背叛者。”
变.态！
大变.态！
救命，太可怕了！
姜曦这回，真的被住了，握着匕首的手，抖得不行：“我不要……”
谢昭就像个神经病一样，握住他的手，拽着他走到江冲面前，从背后环抱着他，大手覆在他拿着匕首的手背上，在江冲身上比划。
“这里是左胳膊，人的骨头很硬，一般匕首砍不下来。但我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你只要稍微用点力，这只手就会被砍断……”
话没说完，他猛然挥臂，带着姜曦的手用力砍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敲你妈敲你妈！
姜曦死死顶着那股力，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拖不住谢昭，眼看着刀子就要碰到江冲的手臂了，他恐惧地闭上了眼——
然而这时，谢昭忽然卸下力道，停了下来。
他凑在姜曦耳边，变态一样问道：“怎么不肯动手？他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再不动手，等他血干了可就没命了。”
江冲努力抬起头，沾着血的手指去抓谢昭的衣摆，嘴里发出细弱的声音：“属下……罪、罪该万死，殿、殿下，此事与曦、曦少爷无关……”
姜曦两辈子都没有遇到这么可怕的场景，他被吓坏了，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抽抽噎噎地说：“二、二哥，我害怕，你别这样……”
他哭得双眼湿漉漉的，睫毛湿成一缕一缕，眼尾因情绪激动，氤氲出了一片绯红，让他本就如花般漂亮的眼睛，平添了几丝绮丽妩媚。
十八岁的少年，身材尚且纤细青涩，被人从背后环抱着，整个人都陷入了那人的怀抱。
因为凑地更近，那股甜甜的香味更加明显了。
这么可怜，这么漂亮。
这小东西活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
江冲的眼光倒是好。
“还说没熏香，那你身上这香味怎么来的？”谢昭在他脖子边闻了闻，他原本还想逼一逼姜曦，可不知怎么的，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只想逗逗这个便宜弟弟，甚至不怎么克制的将自己的手插入他的指缝，把玩着他的手指。
姜曦被他突然的话题弄得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谢昭又抽走了被硬塞在他手里的匕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说：“不过你一声二哥，叫的我挺舒坦，要是你不想动手，那我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把我哄高兴了，我就放他一条狗命。”
“真、真的吗？”姜曦转过头，怯怯地看着他。
他实在是被这疯批狗逼吓得有了阴影。
“我说话算话。”
姜曦绞尽脑汁想了起来，然后想到了上辈子粉丝给他吹的彩虹屁。
上一世，他是知名画家，还曾画过各种国际时事的讽刺漫画，发在推上，刺激地丑国外交部提出了抗议，又轻松被华国外交官员打了回去。
因此，他也有不少粉丝。
粉丝吹他彩虹屁的时候，他虽然很羞耻，但是心里非常开心。
要、要不就试试这个？
他抿了抿唇，小声夸了起来：“你是春日的骄阳，你是夏日的清风，你是秋日的希望，你是冬日的傲骨，你是所有人的人间妄想。”
“你是银河尽头的神明，你是落入凡尘的谪仙，你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你是春神最极致的温柔，你是冬神最火红的热烈，你让人间有了色彩。”
为了安抚这个疯狗，姜曦还忍着羞耻比了个心，甜甜地说：“哥哥下凡辛苦了。”
疯狗谢昭呆了一下。
在场其他侍卫也都愣住了。
大景朝的风气，类似于李唐王朝，还算开放，再胆大热烈的告白他们都见过，但就是没见过这种——这种极尽夸张，但是让人心里暗爽的情话。
妈耶，谢府的新少爷胆子好大哦。
连他们殿下都敢撩。
谢昭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他后退一步，含着笑打量着姜曦，说：“倒是挺甜。”
“今天二哥给你个面子，饶江冲一条狗命。蒋丛，废他一双腿，回去后把他送去三皇子府。”
“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运气了。”
“是。”蒋丛抱拳应是。
谢昭的话信息量太大，姜曦对政治没那么敏感，但也能觉察出其中的复杂。他看了眼江冲，不安地握着手，小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是啊，麻烦死了。”谢昭哼了一声，收起匕首说道。
其实不是，江冲死不死全看他心情，死了他把尸体往三皇子府一扔，能吓得那个孬种几个月不敢见他，不死他就把人往他府里扔，照样能吓得他露出马脚。
但当他看到姜曦雪白的小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时，他又忍不住自己的恶劣心思，想要欺负欺负他。
姜曦不知所措：“对不起，我……”
谢昭哼笑一声，道：“你欠了我人情，记得还。”
说罢，又坐回轮椅，让蒋丛将他推了出去。
姜曦懵了一瞬。
他对系统说：“我怎么觉得，我被套路了。我救了他，怎么就欠他人情了？”
系统也是新手上路，头一次参加工作，小傻子一个：【啊？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因为炮灰注定不是boss的对手？】
姜曦：……
恶毒男配没人权。
可恶。
侍卫要把江冲拖出去。
姜曦叫住了他们，他蹲下身，在房间里找了一块毛巾，擦掉了江冲脸上的血迹，叹了一口气说：“咱们两清啦，你好自为之吧。”
江冲颤抖着伸出手，攥住他的衣角：“曦、曦少爷……”
门外传来蒋丛的声音：“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江冲来不及再说什么，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被凶神恶煞的侍卫们拖走了，只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那位漂亮的少爷。
他不甘心。
不甘心被扔去三皇子府上等死。
不甘心远离曦少爷。
他要回来。
他一定得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昭，你今天吓老婆的样子，就像为了吸引男神注意力拼命欺负他的坏学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