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游戏通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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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之门3

    “尸体在房间里。”

    “新鲜的血,刚死半小时。”

    “这又是谁干的?”

    “鲜血、尸体、五脏六腑都在,不像是为了献祭。”

    “那就是纯粹跟他有仇?”

    “大少爷来了。”

    窃窃私语声在被请来的专家们中响起。

    章子萧的突然死亡,让安远郡公分外愤怒,他封锁了死亡现场,将专家们请到死亡现场隔壁大厅中,用愤怒又狐疑的目光环顾所有人,像在辨认谁才是杀死他心爱的小儿子的真凶。

    章子昀来的比其他人都要晚,他拄着手杖匆匆赶到,就被年迈的安远郡公劈头盖脸一顿骂,响亮的怒斥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你个残废!连亲弟弟都看不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陆宜修靠着墙打量周围。

    银色的器具到处都是,在大厅的一侧铺上了高椅软凳,安远郡公在仆人们的服侍下高坐。

    而在大厅另一侧聚集着奇装异服的专家们;有人平平无奇,沉默寡言;有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丝毫肌肤。

    大概是出于忌惮,安远郡公跟专家们之间隔着一个对角线,中间空出了大片距离。

    空气异常粘稠,流窜着恶意和阴冷的打量,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死亡的气息远比隔壁更为浓烈。

    居然真的全是邪·教徒,陆宜修有些意外,还以为或多或少的应该掺杂一些冲着钱来的骗子,但现在看来,伪装成邪·教徒的骗子大概一早就死光了。

    陆宜修察觉了另一点——这群人跟他保持着相当“礼貌”的距离,他周围被刻意空出了空地。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近,但在陆宜修身旁,这个间距变得更为遥远,像是排斥,又像是忌惮。

    安远郡公对章子昀的训斥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最终因为不佳的身体状况而停了下来。

    他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像是要咳出自己体内器官。

    所有人都朝他投去了视线。

    白发在灯光下黯淡无光,干瘪的身躯披着昂贵的外套,也遮不住流逝的生命力,皱纹一根根的盘踞在他脸上,费力涂白的脸上凸显着滑稽的老人斑。

    正在剧烈咳嗽的安远郡公忽而抬头,遥遥跟打量他的专家们对视。

    唯有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精光,彰显他的野心。

    仆人们轻柔的锤着他的背,喂他喝水,像重复过无数遍般流畅。

    专家们中有人沙哑的开了口:“安远郡公,你随便挑一个信,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可怜。”

    这个声音就像一个号角,本就蠢蠢欲动的专家们,接二连三的发出了邀请。

    “信仰吾主吧,吾主能让你永生不死。”

    “吾主还能让他重返青春呢。”

    “信仰吾主,你将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哈哈哈,一群□□徒!凡是不信仰吾主的,皆得净化!”

    邀请很快演变成了混乱,现场响起了数个人虔诚的祈祷,在黑暗中引动澎湃的力量。

    “以鲜血为引……”

    “白昼的主人啊……”

    “我呼唤您,大地母亲……”

    群魔乱舞,没有哪个词能比它更准确的形容这一幕,人群挥舞着自己的装饰品,在空中划出各种奇异符号,鲜血和黑暗的气息肆意流动。

    陆宜修靠着墙,一时间对自己概念中的隐秘信仰产生了怀疑——这是跳大神的现场版?

    x教模拟器里有这个内容吗?

    陆宜修仔细想了想,眼下出现的那些信仰跟x教模拟器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毫无关联。

    显然在这几个游戏融合成一个世界自主演化之后,过去的游戏经验失去了作用,他面对的是全新的“游戏体验”。

    西方背景的游戏在融入东方背景后,微妙的接地气了起来。

    虽然逼格狂降,但这些滑稽的动作几乎全引发了异变。

    鲜血凝聚成黑雾,裹住另一个专家,白昼亮起,在室内高频率的闪烁,地面凸起,瞬间贯穿肉·体。

    这些人的攻击,让原本置身事外的其他人开始反击。

    一时间不同信仰的祈祷声混成一团,澎湃的能量涌动着,有人发出死亡前的惊呼声,有人悄无声息的化作一滩血水。

    眨眼间,局势失控。

    靠着墙的陆宜修对这个展开目瞪口呆:这场精彩的审问、背叛以及伦理大戏才刚拉开序幕,就被另一群人抢走了舞台,变成了邪·教徒之间的乱战,以至于这场大戏原本的主人安远郡公、章子昀以及躺在隔壁的尸体都失去了存在感。

    只能希望混战结束的时候,他们还活着了。

    这就是把一群拥有邪恶力量的邪·教徒们凑在一起会发生的事情。

    信仰本就排外,更何况也不能指望那群信徒拥有足够的理智,突如其来的力量足够他们失控,而且邪神还在不住怂恿他们献上“祭品”。

    陆宜修回过神时,意识到了另一点——他也被卷入了混乱中。

    原本刻意拉开的距离,随着混战,消失得无影无踪,杀得上头的人们失去理智,各种无差别攻击铺天盖地,轻轻碰上一下,就足以叫人回归死亡的怀抱。

    陆宜修回忆着他的能力,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阴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般,在地面上“站立”,反身抱住了它的主人。

    只听“咔嚓”几声脆响,即将波及陆宜修的那些无差别攻击,因为使用者的死亡而悄无声息的泯灭。

    有人在保护我。

    那份信的落款,罗宾这个名字在陆宜修脑海里浮现,他更换了下靠着墙的姿势,重新打量周围。

    得益于现场的混乱,压根分不清人,更别说找到暗中保护他的是谁了。

    混乱没有持续下去,在人死得足够多之后,被卷入混乱的人们渐渐冷静了下来,鲜血、白光和黑暗总算消停了,明亮的灯光穿透迷雾,照亮这个角落。

    地面上浸着一层血水,越过鞋面,汇聚成血泊。

    凸起的尖刺上挂着尸体,扭断脖子的尸体倒伏在地面,抽干了血液的干尸一片焦黑……

    各种死法的尸体一具挨着一具,还站着的人眨眼间变成了个位数——准确来说,是八个人。

    奇装异服的怪人全部消失了,留下来的这八个人几乎全都平平无奇,扔进人群中很难被注意——陆宜修除外,过于英俊的外表自带聚光灯加成,谁也不会忽视他。

    在让人窒息的沉默中,有人嘶哑的问道:“安远郡王,你还有其他事?”

    安远郡王身后的仆人们白着脸,有不少被尸山血海的场景吓昏了。

    倒是年迈的安远郡王的承受力异常的高:“杀死我儿子的凶手还没有找到,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最宠爱的孩子!”

    “我们没空陪你玩找凶手的游戏,”另一个人语气低沉道:“还是说,你觉得是我们中有人是凶手?”

    说道这里,他冷笑道:“杀了也就杀了,你还想让他偿命?”

    安远郡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悲痛欲绝到像是失去了理智,癫狂道:“我有钱,很多很多的钱,谁能找到杀死我小儿子的凶手!我就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他!”

    这话一出,八个人中的气氛紧绷了起来。

    邪·教徒比一般人更需要钱,祭祀和传教都是消耗巨大的支出,在阴影里苟延残喘的隐秘信仰之所以能在这里汇聚,就是冲着安远郡王的赞助而来。

    安远郡王所有的钱,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动的天文数字。

    陆宜修本能的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里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而对方这番话宛若火上浇油,激化了现场的矛盾。

    “冷静些,”靠着墙的男人懒洋洋的开了口:“你还有一个儿子。”

    互相提防的其余七人朝安远郡王身旁的章子昀投去视线,意识到,就算安远郡王说的是真的,他也还有一个能名正言顺继承他所有财产的儿子。

    “兄弟阋墙,家门不幸,”有人轻柔的道:“郡王,我已经找到了凶手。”

    章子昀拄着手杖,眉梢微皱。

    安远郡王更是大怒:“这是我的亲儿子,子萧的亲哥哥!”

    有着轻柔嗓音的男人瞥了眼置身事外的陆宜修,满怀歉意道:“说来不巧,今天下午我确实听到了一些不太合适的对话,不过因为是郡王的家务事,我不好多管,谁想到,小少爷这就死了呢?”

    安远郡王眯起眼看他。

    说话人的外表平平无奇,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一眼扫过,人们很难对他留下具体的印象,但在此刻,他用分外轻柔的嗓音娓娓道来时,人们却突然对他印象深刻了起来。

    这是一条随时准备捕食的毒蛇。

    伏八仍在继续:“大少爷对这位……”他示意了下靠在墙边魅力非凡的男子:“实在是一往情深,为了他连弑弟杀父都愿意。”

    “一派胡言!”安远郡王气得胡须直哆嗦:“子昀,你来说!”

    拄着手杖的黑发男人遥遥看了眼陆宜修,眼神极为复杂。

    他温柔又难过,像是不敢置信般道:“阿易,真是你吗?”

    陆宜修:?

    安远郡王一口气没上来,几乎背过气,好不容易在仆人们的不住轻敲下喘上气,就迫不及待的怒吼道:“杀了他!杀了他!为我的儿子报仇——”

    他的话没说完,脚下的阴影缠绵而上,捏住了他的脖子,像捏住了一块死肉。

    现场骤然寂静。

    其余七人警惕的盯着陆宜修。

    章子昀在那边痛苦又无奈的挣扎:“阿易,别这样,这是我唯一的亲人……”

    什么都没做的陆宜修:?

    好家伙,合着你上午特地跑那一趟,就是为了给我戴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