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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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惹恨

    夜半无人的街巷,马儿轻快的蹄声与车檐挂着的风铃铃声相应,叮叮当当。

    盛京城中虽没有宵禁,但此时已近丑时,街市巷道各处都十分安静,没有人影。

    姜听白掀起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

    顾言昭在另一驾马车上,从某些角度来看,他竟然该死的十分谨守所谓士子的礼教大防。

    王府的大门紧闭,姜听白琢磨了一路,决定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把门叫开,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反正肃王不在,她就是王府里的头头。

    不过还有杭玉.....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哄她。

    雨后的石板路有些滑,姜听白刚站好,倏然间听到天边有扑棱之声,仿佛是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只是因为夜里四周环境安静,所以才有些引人注意。

    她下意识抬起头来,只能看到灰色的长长尾羽消失在飞檐残月之间。

    ....是朝着王府的方向飞过去的?

    脑中像是有疾电一般的思绪突然闪过,她抓不住,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翁主。”

    顾言昭从马车上下来,披了件薄裘,下过雨的春夜,总还是有些凉的。

    姜听白连忙应了一声,想赶快把这尊大佛打发走,语气都殷勤几分:“您还有什么事?”

    顾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恭敬的递给了顾言昭一个盒子,姜听白今晚看见他一刀就挡了两名修士的攻击,心中对这位壮士的武力值又刷新了认识,此刻便既谨慎又崇拜的近距离观察他。

    顾·天下壮士·二目不斜视的递完了东西,就又退回去当背景板了。

    顾言昭将那木盒拿在手里转了转,又伸出手交给她。

    “若是将来有什么要紧的事,你无法处理,便摔碎这枚玉铃。”

    姜听白下意识的接过来打开,盒中是一枚玉质的铃铛,样子很精巧。

    嗯…看样子是个好东西。

    “……上次让你受了惊吓,这算是我的赔礼。”顾言昭见她有些犹豫,慢慢补了一句。

    既然是赔偿的话……收下也很合理吧,不拿白不拿,更何况是她应得的。

    别人玩乙游要给男主送礼,她姜听白就要反过来收男主的礼物,做最不一样的乙游女主。

    于是她点点头,看着顾言昭的眼睛认认真真说了谢谢和道别。

    嗯,果然拿人手短,顾言昭好像更好看了几分。

    顾言昭侧过眼去,目送着她走进王府,才慢慢抬眼。

    他负手站在原地,看向天边。

    那是方才姜听白看到的那只鸟儿飞过的位置。

    “...横绝四海,当可奈何...”

    他神色不明的默念,立在风口,衣袍飘飞,毫无烟火气的一笑,低声说道。

    “回去吧,今夜风雨欲来,要做的事多着呢。”

    *

    姜听白蹑手蹑脚的走在院内,门房的下人已经被她三言两语打发睡了,没有引起任何骚-乱。

    她一边快速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注意观察侧房的情况。

    那是杭玉住的卧房,为了方便伺候,所以离她的房间很近。

    ……屋子里的烛火黑着,看起来屋内的人正熟睡着。

    姜听白顿时长出一口气,放下提了一路的心,看样子夜里杭玉不仅没有发现自己不在,也没有被刚刚她进府的声音吵醒。

    杭玉平日里总会在夜间过来查看她睡得安不安稳,今天倒真是运气好。

    毕竟自己修炼翻车降落风月之地这种事,一定会被杭玉念叨很久的。

    鬼使神差的,姜听白又停了停,转头去看熙光的房间。

    ……也黑着。

    看来都睡了。

    折腾了一晚上,姜听白已经很累了,此刻见一切正常便立刻溜进屋子,草草梳洗一番便睡了。

    檐角垂着的风铎仍然在夜风里静静的响,如同每个寻常的夜晚一样。

    ......

    姜听白是被吵醒的。

    她昨晚一番折腾,睡下已经很晚了,好不容易沉沉进入梦乡,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闹声,吵得她头疼。

    实在是困,她睁不开眼睛,混沌的脑子慢慢反应着,难道天已经亮了吗,她对杭玉撒个娇能不能让她今天多赖一会床....

    “翁主!翁主!”

    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声强行把她拉回现实世界,她刚勉强睁开眼,就见侍女赤芍慌慌张张的跑进内室。

    赤芍结结巴巴的,涨红了脸,话都说不明白,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您快出去看看”。

    姜听白顿时清醒过来。

    肃王府的园内植了许多的酒醉杨妃,据说是那位早逝的肃王妃所爱,每每暮春花盛,玉笑珠香,枝条柔软,花头下垂,纤纤醉态,美不胜收。这个时候园里的花苗已经打了苞,露出一点嫣红色态,惹得经过的人们总不禁驻足观赏。

    只是今日,这点妍红被府中五步一岗的赤色重铠所慑,半分没有寻常的富丽风流了。

    府内一众的丫鬟婆子和小厮,此刻都有些面带惶然的垂手立在院内,赤芍跟在姜听白身后,此刻小声提醒道:“翁主,是飞白卫。”

    姜听白抿着唇。

    她当然知道飞白卫。

    这是独属于大盛皇族的一支私兵,传闻是一骑当千,斩神杀魔,只是行事风格十分低调,极少有人得见,但即就如此,百官庶民无一不闻飞白见赤甲而色变。

    在游戏里飞白卫也被设置为极其阴间极其难打的关卡boss,她刚开始玩时还曾经好奇过为什么名字叫飞白铠甲却是赤红色。据说是曾经的飞白卫确实着白衣轻甲,但在百年前大盛的开国帝君垂暮之年发动的那场宫变里,四位皇子死于乱箭之中,宫城内喊杀火海三日不绝,叛军的血染红了飞白卫的白衣,自此以后,飞白卫便都着赤甲了。

    而现在,这群赤甲的飞白卫,正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把肃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就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菜鸡,已经轮上让飞白卫来剿灭自己了吗。

    姜听白站在原地,感觉那太阳底下明晃晃的一排刀刃都快把自己眼睛给闪瞎了。

    她张了张嘴打算问点什么,又闭上了嘴。

    差点忘了,飞白卫不被允许与人交谈。

    她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到不对劲,回头问赤芍:“杭玉呢?怎么不在?”

    赤芍一张小脸更白了,抖着嗓子回答道:“杭玉姑姑....不见了。”

    “不见了??”姜听白差点尖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赤芍硬着头皮:“奴婢晨起转了好几圈都没见到姑姑,刚刚去姑姑房里寻,也没人.....哎,翁主您慢点!”

    姜听白没等她说完,就提着裙子跑去杭玉的房里。

    榻上的衾被叠的整整齐齐,不大的偏间里,一眼望完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姜听白此刻是真的慌了。

    她从莫名其妙穿进这个天杀的游戏开始,就是杭玉陪伴她,照顾她,说句没出息的,她在杭玉身边就像一个充满着雏鸟情节的妈宝女。可是现在,屋外那一群死鱼脸的飞白卫还杵在院内,杭玉却突然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吉凶未卜,祸福不定,出了什么事也不一定。

    这个世界有修士,有妖魔,有可以追踪定位的符咒,有可以遁地查探的法术,有可以通信传书的法器,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可是,姜听白垂下肩膀,

    这些东西她都不会。

    她站在原地,束手无措。

    赤芍见她脸色不好,忙凑上来小心翼翼宽慰道:“翁主不要着急,兴许是杭玉姑姑有什么急事出府去了。”

    虽然这话谁都知道是假的,但姜听白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回赤芍的话,而是重新仔细打量了一遍房间。

    房里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痕迹,榻上非常整齐,杭玉的寝衣也规整的叠放在榻角,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在睡梦中突然被抓走被拐走的糟糕情况。

    万幸,姜听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赤芍观察到她似乎状态好了些,想了想开口小声道:“翁主,奴婢刚刚听到消息,熙光好像也....不在府中。”

    姜听白有点心绞痛。

    她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为什么老天不肯放过她,烦人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头上砸。

    “....先不管他。”姜听白一面朝着自己的厢房走,一面尽量不去看院内的飞白卫。“熙光有时确实会自己出府,先找杭玉最要紧。”

    熙光可是男主,身份背景还成谜,不可能出什么事,杭玉一个女孩子,要赶快先找到她。

    姜听白隔着窗看了眼院子的飞白卫,她刚刚遣丫鬟试过了,这些人接到的命令似乎也只是看守王府,不允许有人出入,尚且没什么动手的意思。

    她最大的靠山就是肃王,可是她并不知道肃王的位置,此刻书信也送不出去。

    再则她昨晚用多了雪霁,此时仍然没有气力再用,至少还得等到再过几日才行。

    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姜听白烦躁的在地下转圈圈,恨不得自己立刻变身剑修,扛着流霜剑出入刷刷刷把那群飞白卫结果了。

    又走了两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赤芍。”姜听白唤她,指了指屏风一旁的多宝阁,“帮我把那方盒子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横绝四海 当可奈何:《鸿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