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只有一个系统的自动消息，霍妩虽然通过了她的申请，但是完全没有搭理她。
白飞飞动动眼睛，突然瞥见消息送达的时间。
下午5:14分。
“我要死？”白飞飞嘀咕道：“真晦气。”
“谁要死啊？”付晓晓这次难得没听错，茫然抬起脸，“你想干啥？”
“啥也不干。”白飞飞把她脸推开。
付晓晓安心，继续躺平，小声嘟囔着她那个铁血妈的不近人情：“卡都给我冻结了，勒令我爸不许私下见我，不许给我送钱，不然见我们爷俩一次打我们爷俩一次——你说这家暴怎么就没人管管呢？我好歹也是一黄花大闺女，就这么光天化日的被她捞着烧火棍满院子的打，对面那老大爷老大妈还成天举着望远镜在那给我妈喝彩……”
“……谁让你小时候总去祸害人家柿子树？”白飞飞唇角一抽。
付晓晓又蔫了。
末了，她感慨一句：“这阴暗的世道。啊！”
白飞飞已经点开了霍妩朋友圈。
只有一条被一个圆点给分隔开的杠。
她被霍妩屏蔽了，什么都看不见。
白飞飞嘴巴一瘪，委屈，又没处生气。
“老付。”白飞飞喊了付晓晓一声。
“嗯？”
“你说。”白飞飞斟酌一下用词，一边想一边说：“如果有一个人，从小被人拐卖，在孤儿院被人虐待着长大，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说要照顾她一辈子……”
付晓晓插话：“好人啊！感谢她！”
白飞飞慢慢补充了后半句：“然后这两个人都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了，后来那个人在某一年，突然失踪，留下了一个绝症诊断书，若干年后，她又出现了，不光如此……”
付晓晓眨眼。
白飞飞说：“她还在外面彩旗飘飘，玩的乐不思蜀，美的不亦乐乎……你会怎么做？”
付晓晓微笑着看她。
然后付晓晓说：“我选择提前送他去见他下辈子的爹。”
白飞飞：“……”
付晓晓又说：“你在这写小说呢？还是看见什么婆媳大战妯娌剧了？”
“没什么，闭嘴。”白飞飞面无表情。
她在这边盯着手机发愁，那边霍妩也差不多同样的模样。
嵇梦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霍妩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卡子占了整个头，身后还有人在给她做造型，动作小心，恨不得呼吸都屏住。
嵇梦朝后面化妆助理招招手，让人先出去，自己坐到了霍妩边儿上。
“生气呢？”嵇梦说。
霍妩头也没抬，也没吭声。
手机屏幕早就已经灭了，她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坐在那，身上那件细的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吊带坠在她身上，随着胸口的起伏会有些暧昧的光影，慵懒的像是只猫。
嵇梦挪开眼，目光望着她。
“导演那边催了。”嵇梦说：“你盯着手机已经看了一天了，关子瑶说她给你通过白飞飞好友之后你更不高兴了？”
霍妩没言语，抬眼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她现在在拍一个民国戏，饰演的是一个隐于烟花场所的妓/女，导演精益求精，为了凸显民国复古感，也为了凸出那个时代的美，她的戏服几乎全都是旗袍。
现在身上穿的，也是剧中角色的睡裙，也就是接下来的那场戏需要的服装。
睡裙暴露且单薄，一身醇酒般的暗红色调，丝绸质地，灯光稍有变动，身上的光影就会跟着一起出现变化，而腰身紧收，却在胸口的位置松松垮垮，坠下不少，又刚巧遮住了最呼之欲出的位置。
霍妩淡淡的挪开脸，说：“不拍了，让他改场次。”
嵇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霍妩往下扯扯领口。
嵇梦嘴一咧，下意识说一句：“这么激烈？看不出她牙口挺利索？”
霍妩脸上有些疲惫，盯着自己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是她给人逼急了，白飞飞才哭着咬了她，自己都晕的分不清床头床脚，还嚷嚷着说肯定也让她舒服。
然而最后她还是自己躺着享受一整宿。
还是一贯改不了骗人的伎俩。
下一秒，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眉宇间有些疲色，说道：“跟剧组请假吧，我要休息几天。”
嵇梦跟着站起来，想想点了个头，“我去谈。”
霍妩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唯一休息的时间也就是车上赶路那点片刻时光，再要赶大夜，恐怕得出事。
本来这部戏就是导演主动求上门的，霍妩看了本子，知道是个好片，价格也要的低，前提要求就是时间得随她自己来。
圈里演员不少，可演技好，脸出圈，能演出女学生的稚嫩清纯，又能撑得住妓/女风骚之下爱国心的，没几个。
加上她一贯敬业，导演和她也曾经合作过，便一口答应了。
戏已经到了快要收尾的阶段，片场也松，不少配角戏都还没杀青，可以先拍别人，霍妩又一直没缺席过任何一场拍摄，请假不是难事。
霍妩离开化妆间，嵇梦喊了关子瑶进了个没人的小隔间。
“今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嵇梦问她：“白飞飞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关子瑶推推脸上厚重的眼镜，面对嵇梦时有些拘谨，说话也有点呆：“没、没什么特别情况……就是今早上白小姐不太能走动，身上都是淤青，我给她准备轮椅推回去的……”
嵇梦瞠目结舌，喃喃道：“多大仇多大恨啊？给人折腾成这样？都把人折腾成这样了，怎么她自己还这么生气呢？”
关子瑶摇摇头。
嵇梦也知道跟她说了也白说，沉默了会，让她走了。
临走前，她又喊了声关子瑶，想想说：“外头下的大，你注意带把伞，别让她一个人在屋里待着，也别让屋里黑着，稍微暗点就给灯打开，灯不能是黄的。”
关子瑶跟着嵇梦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小习惯她都记得，闻言点头，追去了保姆车。
看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霍妩很少有跟人闹成这样的局面，何况是因为外事甚至耽误了工作。
“这破雨怎么还就不停了呢，跟晚娘脸似的还越下越大？”付晓晓念念叨叨。
“我哪知道。”白飞飞满脸的郁闷。
“哦。”付晓晓盯着白飞飞看了会儿，凑上去，哈巴狗一样的问她：“宝，你打算，接下来干啥？”
白飞飞撇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她慢慢说：“重回娱乐圈。”
本来她半只脚就在这圈子里，从前是，现在也是。
原主本身就有公司，在她自暴自弃之前，也好歹是有几十万粉丝的小透明，那时候家里也给她出了不少钱买角色，可惜了，反响平平，被她吸引来的，大多也都是些颜粉，舔脸的。
有张脸就行了。
白飞飞摁灭屏幕，侧头打量了会儿，脸一样，穿书前穿书后都一样，是她自己原装的。
“我跟着你干吧？”付晓晓搓搓手，模样像是只猥琐的苍蝇：“我给你当助理，给你当经纪……嗯经纪人可能不行，我拉不来生意，我只能毁生意。”
白飞飞满面狐疑：“助理？你？能干什么？”
付晓晓挺起胸，满脸骄傲：“我家没破产，我妈手上资源多，我认识一箩筐高奢品牌区域负责人，以后你走红毯不用担心买不起衣服穿！我力气还大，能帮你拎行李！”
白飞飞想想，觉得付晓晓说得对，“成交。”
付晓晓顿时高兴的搂住她，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亲完，看着白飞飞抬胳膊擦脸，付晓晓终于意识到了她从进门起就一直有的违和感是从哪来的了。
她上下打量着白飞飞，脸上疑窦丛生，特好奇的说：“宝啊，我有个事儿从进门起就一直想问你了。”
白飞飞漫不经心翻腾手机，霍妩不搭理她，也不让她看朋友圈，那微博总是能看的吧。再不济，她先给关子瑶好友加上也行啊。
关子瑶在原著里是个挺热爱生活，挺向上一小姑娘，每天动态都在分享感激生活，活生生就一暖洋洋又不刺眼的小太阳。
她那肯定有霍妩第一手消息。
然后她感觉自己胳膊被人用拇指搓了搓，紧接着，她听见付晓晓说：“乖乖嘞，你纹身上哪去了？你大花臂呢？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呢？你象征自己精神永远不死的太极八卦呢？”
白飞飞张张嘴。
她现在浑身上下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且嫩，掐一下就得淤青，这也是早上关子瑶问她要不要轮椅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且不光如此，她早上穿衣服那会儿自己检查过，四肢躯干都是自己原装货，连大腿根儿那块心形胎记都还在。
至于纹身……
在昨晚上遇到霍妩之前，的确是有的。
白飞飞像是个傀儡人，一边头脑风暴，一边跟面瘫似的说：“洗了。”
的确是给洗了。
昨晚上，霍妩给她摁到浴池里，就坐在那洁白的浴池边儿上，面无表情盯着她泡了十来分钟，直到浑身上下都泡成了粉红色，才用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把她身上那些狰狞的刺青，一点不留的搓完了。
搓完了。
白飞飞尾指在沙发上抽动两下，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大约是穿书后为了贴合原著，也为了剧情能往下发展，系统搞的事情。
付晓晓不疑有他，“哦，洗了啊？那这师傅技术还挺好，我瞧着都没落疤，也没有激光点点。”
技术是挺好。
也确实没落疤。
但她浑身上下到处都青了，还破皮了。
白飞飞又觉得委屈，又没处生气，只能重新点开微信，打算看看关子瑶那边的好友信息通过没。
关子瑶通过了。
她吸吸鼻子，刚想和关子瑶沟通沟通感情，方便以后拿点什么关于霍妩的一手信息，另外一条信息就猝不及防的蹦了出来。
【秃头老锅盖：飞飞啊，抽个时间来公司一趟，咱把解约的合同签了，放心吧，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白飞飞：“……”
付晓晓先一步骂了起来：“我靠！这姓郭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叔叔刚走没多久，他这扭脸就要把你给卖了？当年叔叔可对他不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霍妩：她连纹身都是骗我的。
以后的霍妩：她连纹身都不会，她是个好女孩。
（没有说纹身不好的意思，纹身很漂亮很有个性，我之前也写过女主喜欢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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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并没有任何东西狗带！安心的摸了摸并不软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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