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 38、【38】

38、【38】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 郑姒轻描淡写的提了提事情的经过。

    她有些后悔方才没控制住情绪,以至于不得不将这种令人不快的事情倒给他。

    毕竟他在目不能视, 成日在这星河苑的深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 就可能心思敏感,胡思乱想,觉得自已是个没有用处的废人。

    如今知道她在外面受了人的欺负,而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为她做,那他岂不是会更难受?

    郑姒有些自责。

    而后在容珩追问事情经过的时候,她故意弱化了周泽润的恶心嘴脸, 只说有个权贵家的子弟想要强娶她, 她有些不愿意。

    “谁?”容珩沉声问。

    郑姒摇摇头, 没有提他的身份。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郑姒说,“我与那人的母亲关系还不错,这两日与她说一说,让她回去教训一顿那个纨绔儿子, 这件事 就过去了。”

    她亲了他一口,语调轻快了些, “不是什么大问题, 别担心。”

    容珩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她的胸口上,似乎在专注的观察着什么, 眉间露出几分罕见的不虞之色。

    郑姒对他这个怪毛病无奈得很,一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看。”

    他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才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说:“阿姒,我是个瞎子。”

    他说的平淡,郑姒却听得难受,小声嘀咕了一句,“别这么说。”

    “我会去打听各地的名医的,会好好治你的眼睛。”

    “没关系。”容珩说。

    他的眼睛会好的。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方才郑姒伸手覆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嗅到了一缕龙涎香的味道,和上次在她颈间闻到的气味很相似。

    如果这两次皆是同一个人的话……

    那阿姒究竟被他纠缠多久了?

    容珩神情沉冷。

    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郑姒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

    她想了想,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说起开心的事,“我今天去算卦了。”

    容珩因她的举动扬了扬眉梢。

    今日他们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对,阿姒想带他去哪里?

    他把自已交给她,

    配合的反问了一句,“算卦?”

    “对。”郑姒兴致勃勃的道,“这段时日翡州城出了一个青篱娘子,听说算卦算的特别准,而且一次只收一个铜板,我心下好奇,便去找她算了一算。”

    说到这,郑姒卖了个关子,“你猜她给我算出什么了?”

    “算出什么了?”容珩偏了偏头。

    郑姒眉飞色舞的将自已上午编的那套说辞讲了一遍。

    到最后,她感慨的说了一句,“所以啊,虽是那个权贵子弟来找我的麻烦,然而到最后,倒霉的不一定是谁呢?”

    她一边说着大话,一边在脑中疯狂的想,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周泽润倒大霉。

    不然她刚立起来的人设 就要轰然崩塌了。

    容珩对倒霉那一段很认同,他确实要倒大霉了。

    只不过……

    他很想问一问郑姒,你说的那个青篱娘子,究竟是不是你自已?

    昨天晚上你说的狼和羊,是不是也是你自已?

    见郑姒似乎完全不觉得他会听出来,容珩也 就没有故意戳破,扫她的兴。

    “你希望他怎么倒霉?”容珩随口问了一句。

    郑姒思忖了一会儿,“不举。”

    多好,比让他缺胳膊少腿温和多了。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这件事实施起来太有难度了。

    容珩一顿,神情微妙的变了变。

    似乎是个好法子。

    郑姒不想再提那人,酝酿了一会儿,对他道:“你每天留在院子里闷不闷?”

    “还好。”容珩答。

    对如今的他来说,越是熟悉的地方越能给她安全感。外面的环境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哪里有墙哪里有坑他完全不知道,所以他一向不太喜欢出门。

    在裕陵的殿中是,在这里也是。

    郑姒那道门锁还是不锁,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显然,她并不这么觉得。

    她觉得自已将他锁在这里好几个月,实在是太坏了。

    好在如今,她可以稍稍放肆一些了。

    郑姒握紧他的手,“以后我每天带你出来走走吧。”

    容珩低眉笑了一下,“好。”

    自那之后,叠翠山的山阶上,常常出现他们二人的身影,有时是清晨,有时是日暮,有时阳光普照,有时细雨霏霏。

    星河苑中那些不知情的

    人起初见到容珩的时候非常吃惊,那两个被郑雪怜打过招呼的仆妇,也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原来二小姐说的是真的,我还一直不信来着。”

    “这藏的可真深,我们在这里这么久,竟都没有瞧出不对劲来。”

    “嗐,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完全不能靠近内院。不然这种事,早发现啦。”

    “那可不。不过这小郎君也是真能沉得住气,这么多天不声不响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他是个什么来路?”

    “那谁能知道呢,不过……我瞧着他好像是个瞎的哟,你说这表小姐,要养小白脸也不养个健全的。”

    “啧啧,说不准 就是喜欢这种能随意拿捏人的情趣呢。这么俊的小郎君百依百顺的,谁不喜欢?”

    她们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话题渐渐变得有些不知羞起来。

    因为讲的不是什么好话,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近乎耳语,周遭的人根本听不到。

    郑姒更是毫无所觉。

    不过容珩耳力过人,却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在场围观的人,谁效忠郑姒,谁怀有异心,谁惊异,谁鄙夷,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之后,他费点心思,慢慢替她除掉吧。

    ……

    郑姒陪着容珩在山野间逛了一圈,一路上觑着他的神色,兴致勃勃的给他转述自已所见的风景。

    见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开心,郑姒渐渐放下心来,自已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

    晚上回来吃过饭后,她又拉着他在星河苑的外院逛了逛,告诉他这里有一个水榭,那边有一处假山,回内院的路上,有一排海棠花树,春天很好看。

    他很认真的听。

    郑姒原本想问他,你想不想看这些风景。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多余又残酷,十分没意思,便闭上了嘴没有说

    而那时,容珩其实确实想借一缕光明偷窥一眼。

    不是想看风景,而是想看她的面容,还有带着笑意说海棠花开时,她脸上的神情。

    后来,他那么喜欢眸色沉沉的盯着她,喜欢一遍遍的吻她的眉眼鼻尖和嘴唇,喜欢她露出笑或是显出怒的生动表情,还有无措和欢愉交织的失控样子,大抵都是因为,他曾经留下的遗憾太深

    吧。

    ……

    当天晚上,郑姒回房去睡后,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似乎是奇怪的哨声,又好像是高亢的鸟鸣。

    她没有在意,闷着头酝酿睡意,恍惚之中好似听见了隐约的人声,含含糊糊,听不真切。

    她的脑子清楚了一些,凝神细听,那声音又消失无踪了。

    外面起了风,她的窗子没有关紧,被骤起的风一下子拍开,哐当一声响。

    郑姒惊了一跳,起身撩开帘子,赤足踩着绒毯去关窗。

    今夜无星无月,天幕漆黑,窗外的灯火尽数熄灭了,四周皆陷在一片黑暗中,平日里熟悉的建筑物影影幢幢的,仿佛蒙了一团黑乎乎的鬼影。

    郑姒抚了抚自已的胳膊,抓住窗框正要关窗,余光处却瞟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脊背一凉,又盯着那处细细的瞧了好一会儿,却再也没看见分毫动静。

    大概是野猫吧。她这样安慰自已,将窗户关的死死地,呲溜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日,郑姒起了个大早。

    因为周泽润这个大麻烦,她不得不勤快一点,去灵山山麓的木亭中摆摊,以期蹲到周泽润他娘薛氏,趁机将她忽悠一番,让她回家去打断她那混账儿子的腿。

    只不过,郑姒还没有等到薛氏, 就先听到了翡州城中的一个大消息。

    ——知府之子周泽润,昔日的翩翩贵公子,夜半在眠花苑中醉酒淫乐,神志不清,不慎翻下三楼栏杆,摔在了一片嶙峋的石头地上,自此双腿残疾,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此事一出,原本想高攀周家的那些富户之女纷纷避之不及。

    不过令人感动的是,眠花苑中的一个女子名唤柳嫣,与周公子情比金坚,早早地便私定了终生,只是碍于父母的反对只得隐忍。

    在他双腿残疾之后,她没有另攀高枝,反而拿着昔日他送她的香囊哭着跪在了其父母身前,求他们成全自已对柳郎的一腔爱意。

    薛氏造此大变,心力交瘁,原本对儿媳妇的人选百般苛求,如今却什么都放下了。她看着她儿的那副样子,觉得有这么一个深爱他的女子愿意来照顾他,也是一桩幸事,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了。

    于是,风尘女子柳嫣 就这样成功的嫁入了本

    地最高的门楣,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像往日那般隐忍着伺候男人,美滋滋的守起了活寡

    而躺在床上剩了半口气的周泽润,看到她手上把玩的那枚灰黑色的香囊,愤怒的瞪大眼挣扎了起来。

    柳嫣温柔又不容反抗的将他按住,娇滴滴的问:“夫君,怎么了,冷了热了还是渴了饿了?放心,我这么爱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周泽润目眦欲裂,喘着粗气问她那香囊是从何处来的。

    “这个啊。”柳嫣提溜了一下那香囊,转了转眼睛,笑眯眯道:“捡来的。”

    周泽润情绪激动,说这香囊是他给郑家的表小姐的,你们二人背地里究竟搞了什么阴谋,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柳嫣无辜的眨了眨眼,说:“相公,我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识那位出身尊贵的小姐呢?”

    说罢,她眸子转了转,“不过……若你招惹的真的是那位小姐,我倒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将你害成这样的了。”

    周泽润眸中的怨毒几乎要渗出来,语气可怖的问:“谁?”

    柳嫣红唇一勾,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

    “鬼。”

    ……

    这桩事发生没多久,在夜深人静的星河苑,容珩用清哨将高茂唤至近前。

    宋青为人圆滑,懂得逢迎,凡事都能和别人聊两句,是探听消息的一把好手。容珩白日里已经从他那里听过周泽润的近况。

    “不是让你做的隐蔽点,不要搞出太大动静吗?”不然阿姒察觉出不对怎么办?

    他已经特意嘱咐了,结果他还是将这事做的轰轰烈烈的,现在闹出满城风雨。

    高茂觉得自已很冤枉,“殿下,奴什么都没做。”

    容珩扬了扬眉,“你若什么都没做,那畜生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高茂也很委屈,“奴当时落在了他身后,正要抓他,结果他一回身瞧见奴,吓得两眼一翻从栏杆上栽了下去。”

    容珩陷入了沉默。

    正当高茂以为自已这关闯过去了的时候,他那双翳瞳忽然盯住了他,“过来。”

    高茂依言走上前。

    容珩抬起手,微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细细的抚了一遍。

    高茂面色茫然,不知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而后,他听到他冷笑一声,阴恻恻道:“高茂,你的人.皮面具呢?”

    高茂头皮一炸,霎时间僵住了。

    完蛋,他翻车翻得狠彻底。

    这可以说是他几十年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刻。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下一刻,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黑夜中,一道犹疑的女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被相似的怪响声惊动,抱着枕头,赤着脚轻轻走下楼来一探究竟的郑姒,看着二人亲昵的举动,神情复杂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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