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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破庙里的青年

    谢瑾之淡淡的晲了两人一眼。

    “老头,你带我出去,我拜你为师。”

    奇老眼睛一亮,问谢瑾之:“你认真的?不骗人?”

    谢瑾之将红缨枪插在奇老面前,自己走到一旁去了。

    “我本不欲杀生,可既然我的乖徒儿都要求了,也只好得罪各位了。”奇老神色振奋,他对黑面军说道。

    黑面军无人应答。

    他们的视线始终追随着谢瑾之。

    奇老足下一挑,握住红缨枪,挑了个枪花这才大叫着冲向其中一个黑面军。

    倒也极有气势。

    黑面军稍稍正色。

    他们乃是谢明堂亲兵中精锐的精锐,身经百战。可也鲜少遇到如奇老一般有气势的人。

    这个老人,不简单。

    谢瑾之也稍稍眯眼,探究的目光洒落在奇老身上。

    奇老一往无前,在离黑面军仅有五步的时候不知是怎么了,竟一个滑铲滑到黑面军面前,丢掉红缨枪抱着黑面军的裤腿开始哭嚎:“好心的壮士,你就放过我乖徒儿吧,我就只有这一个乖徒儿啊,他要是出不去,我可怎么办?”

    声泪俱下,催人肝肠寸断。

    如果奇老没有一边哭一边瞧瞧打量黑面军神色的话。

    谢瑾之:“……”

    沈玥:“……”

    黑面军众人的脸色似乎更黑了。

    “奇老,您的罗家枪呢?”沈玥问。

    奇老装模作样的抹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顺带着还扣了下鼻孔,“我姓奇又不姓罗,怎么可能会罗家枪?”

    说着,他神色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奇老瞥了谢瑾之一眼,干笑着补充道:“不过奇家枪已经在安排了,奇家枪……也很厉害的。”

    谢瑾之扭头就走。

    奇老身形一僵,跳起来掸掉膝盖上的尘土,“乖徒儿,你等等为师啊。”

    黑面军:“……”

    谢瑾之与奇老背对着沈玥,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黑面军几人在用轻功离去之前,还对沈玥点头致意。

    换班的兵士已经就位,瞧见谢瑾之几人从围栏外跨进来,面露错愕。

    沈玥回到营帐时,里头空空如也。

    谢瑾之不在,奇老也不在。

    “来人,大少爷去哪儿了?”沈玥召来洛孤辰。

    洛孤辰道:“大少爷一直没有回来过营帐。”

    没回来过?!

    沈玥挠了挠鼻尖,有点小烦恼。

    她被骗了啊。

    “他逃出去了。”沈玥道。

    洛孤辰顿了顿,说道:“大将军本也没有下令不让大少爷离开。”是沈玥暗中对他下的命令。

    沈玥无声的叹息。

    “我要出去一趟。”说罢,沈玥也走了。

    边城,稚子。

    谢瑾之要找的人,沈玥心中有数。

    如今人逃走了,要去哪里也不难猜。

    途中突然下起了雨,沈玥在路边茶摊上要了一杯热茶。

    “你有看见一个好看的少年吗?”沈玥问茶摊的主人家。

    主人家摇摇头。

    沈玥‘嗯’了一声,指指主人家放在一旁的伞,“那把伞能卖给我吗?”

    主人家神色古怪。

    那面墙上靠着三把伞,而沈玥指的那一把……

    “姑娘若是要伞,不若瞧瞧别的?”

    “不,我就要那一把。”

    “那,那好吧。”

    买那把伞,沈玥花了三文钱。

    她又花十文买走主人家的蓑衣斗笠。

    披着蓑衣斗笠,沈玥踏进雨中,一路向前走,主人家的声音被吞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姑娘,姑娘,那边没有人家,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前面的确没有人家,沈玥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一座破庙。

    破庙门户落败,不遮风也不挡雨。

    沈玥一脚踏进门槛,也踏进了水坑。

    水濡湿她的牛皮小靴。

    抬起头,便与一位穿士子衫的青年目光相接。

    青年五官深刻,肌肤是小麦色。

    打扮是士子打扮,可气质却像极了土匪。

    空气中除了沉闷的泥土气息外,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沈玥目光停留在青年一动不动的大腿上。

    “你是何人?”青年望着她,目光之中透露着一分戒备。

    他是一只还未长成的幼狼,虽受伤,却仍然不可小觑。

    沈玥也问他:“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好看的少年?”

    是来找人的?

    青年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他语气冰冷:“没有。”

    沈玥点点头。

    气定神闲的在袖袋里掏了掏,她拿出一个东西丢到青年身边,说道:“哎呀,东西掉了,算了都脏了,我不要了。”

    青年侧目一瞧,是一卷还未开封的绷带。

    沈玥又将一样东西放在地上滚向他。

    这回是一瓶金疮药。

    “怎么又掉了?难道是我的袖袋坏了?”沈玥晃了晃脑袋,对自己的话很是信服。

    青年:“……”

    紧接着,沈玥将伞放在墙边,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念叨:“这次我可不能忘记伞了,这个月都丢了三把伞了。”

    青年再次:“……”

    如果说他现在还没有看出沈玥是故意的,那他就把脑袋剁下来给阿南达当蹴鞠踢!

    少女的气息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

    青年看着那金疮药半晌,拿起来打开塞子闻了闻。

    的确是金疮药。

    他只犹豫了一瞬,就撕开大腿伤处的布料,撒上金疮药后裹好绷带。

    许是经过处理,伤痛减轻了不少。

    青年支撑着墙壁爬了起来,他试探性的走了两步。

    疼,但是还能忍受。

    青年长吁出一口气,挪到门口处抱起伞,心口几分慰贴。

    他不能在此处久留,雨势渐大,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雨水会冲刷掉他的气息。

    打开伞的同时,青年走入雨中。

    被雨打湿了一半身子。

    他蹙眉抬头,瞧见伞一半是好的,另一半像是被虫蛀了,一条一条弯弯曲曲的漏洞。

    青年:“……”

    有些伞瞧着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就是一把废伞。

    ……

    沈玥将破庙的事抛之脑外,她换了个方向走。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两人打马途径,在她身边时停下来,“姑娘,打听个事。”

    他们与沈玥一样,蓑衣斗笠。

    其中一人拿出被水濡湿大半,墨迹晕开的画像:“你可见过画像上这人?”

    沈玥盯着那滩晕开的墨迹点头:“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