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老三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没有再赶人走,伸出腿来让林南筝看了看。
他的右小腿和和膝盖肿了许多,也不知道之前擦了什么药,皮肤呈绿色,粗粗的跟绿巨人似的。
林南筝摸了摸他的腿,骨头的确没事,那些绿色的好像活血止痛的东西,谁抹的?
孙老三不吭声,孙老二在一旁说道:说是刚摔了他对象家给找了个赤脚医生,给抹的药。
林南筝没说话,孙老三皱眉问道:怎么?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但也没有什么效果,林南筝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把带来的另一包草药打开,从里面挑出两样,交给孙老二,把这个捣成泥。
孙老二略一迟疑,还是接过去弄了。
孙老三打量着她,以前对林南筝没有什么印象,也没见过几次,每次见她还都低着头,今天一见,感觉这小姑娘镇定从容,长得也好看,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劲儿,反正就是让他心里莫名的安定。
我这腿到底怎么样?好像比昨天更肿了,还能恢复吗?
能,林南筝肯定的回答,就是短时间内不要让它吃力,卧床休息几天,按时吃药,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孙老三点点头,这时孙老二也进来了,林南筝接过小碗,让孙老二用热毛巾给孙老三把腿上的绿色药沫擦干净,等毛孔打开,她用手指挖着药泥,一点点的涂抹上。
药泥凉凉的,一敷上孙老三就感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消退了一些,肿胀的感觉好像也在减轻。
他面露喜色,孙老二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心里有些惊讶,这林南筝还真的是个懂医的?
一会儿药泥全抹上,林南筝又把剩下的药材给了孙老二,三碗煎一碗,早晚各一次。
孙老二接过,哎,成。
还没交待完,孙老太也走进来,问道:老三,怎么样了?
孙老三欣喜的说道:娘,我感觉好些了,这药比昨天那个管用多了。
孙老太一听这话,心里越发觉得林南筝一定是得到了神明的指示,否则,她一个小姑娘,书都没有读过几天,怎么就会看病了?
把孙老三用药交待清,林南筝走到外面,孙老太一步不落的跟着,还想打探点什么。
这事儿不许跟别人说,林南筝直接打消她的念头,你要是敢说出去,后果我可不管。
她越是态度强硬坚决,孙老太越是深信不疑,立即紧闭了嘴巴不敢再问。
正在说着,孙二媳妇挑帘进来了,手里还捧着热气腾腾的药,对孙老太笑了笑,娘,吃药吧。
孙老太心里狐疑,平时这二媳妇可不是好拿捏的,家里的活儿也多是老大媳妇在干,怎么今天她去熬药了?
正在纳闷,林南筝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孙老太喜出望外,难道是孙二媳妇被林南筝给治住了?
她清清嗓子,端着架说道:老二媳妇,这药这么烫,怎么喝呀?
孙二媳妇心里这个骂,但为了钱也忍了,勉强笑了笑,行,娘,您等着,我去再拿个碗。
孙老太心里这个高兴,见她出去了,对林南筝说道:老二媳妇这么听话了?
林南筝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什么关系也是一样,都是无利不起早,你是婆婆,当着孙家的主,她巴结你孝敬你也是正常。
孙老太不傻,听林南筝这么一点拨,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对呀,她当着孙家的主,以后分家什么的,都是由她说了算,老二媳妇要想多分点东西,就得巴结着她。
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想到?经常被老二媳妇气个半死。
看着她脸色变幻,林南筝讥诮的笑意一闪而过,低声说道:刚才我回去拿药,二婶子还和我奶奶聊了几句,我奶奶还是挺关心你的病情。
孙老太一怔,你说她找过你奶奶了?
林南筝还没回答,孙二媳妇又回来了,笑着说道:娘,我来给您把药倒倒,很快就凉。
林南筝趁着孙老太吃药的功夫往外走,孙老二正在饭棚里给孙老三熬药,一见她出来急忙追上来。
南筝,要走了?
嗯,林南筝点头,都交待好了,药先这么吃,明天我再来。
孙老二笑嘻嘻的搓着手,那感情好,能治好真是太好了。那什么
什么呀?林南筝疑惑道。
孙老二磨得牙痒痒,干脆豁出脸去,你婶子呀又提那手套的事儿呢,你说我平时也没有什么进项,钱都在她那把着呢,我
手套?林南筝惊讶道:婶子说快过年了,等过年的时候回去给娘家买点东西,说是每年姐妹们回去她都被比下去。
孙老二一愣,什么意思?
钱婶子要走了呀,她说你同意了的,林南筝故作担忧,孙二叔,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呀,刚才我走的时候她还伺候孙奶奶吃药呢,还是等孙奶奶的病好了再说吧。
什么玩意儿?孙老二声音提高了几度,听到她在伺候老娘吃药又瞬间降下来,一脸的冷笑。
林南筝一脸无辜又有些纠结的样子,孙二叔,你看这事儿闹的,我也不知道你没跟二婶说
看着孙老二气得要原地爆炸的模样,林南筝心里暗笑。
她走出老孙家大门,哼了几句小曲儿,一抬眼,看到林老太正拉着邮递员的车子,你再好好看看,有没有我家的?
林南筝侧身躲在柴禾垛后面,听着这边的动静。
邮递员无奈的说道:真没有,大娘,我都看了好几遍了。
林老太嘀咕道:那不对呀,我儿子平时每个月都寄,平时这个日子早收到了。要不然你让我自己看看。
邮递员心说你又不识字,给你看有个屁用。
林老太扒拉了几下单子,那汇款单没有,信有没有?
没有。
不可能,是不是你给我弄丢了?林老太恶声恶气的问。
邮递员这下忍不住了,大娘,您这是怎么话说的,我都连续两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了,那可是实打实的,从来没出现过任何差错,没有就是没有。
林老太也无计可施,不甘的放开手,邮递员立即蹬上自行车一溜烟没影了。
直到林老太嘟嘟囔囔的进了院子,林南筝才从柴禾垛后面出来,微微挑了挑眉。
看来汇款单这事儿,就快兜不住喽!
不过,她也不怕,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见到她回来,杜念昕急忙放下手里的活问她情况,她把孙家的情况大致说了说,杜念昕才算放了心。
林老太本来进了屋,又看到有几件衣服没洗,想让杜念昕洗了,拿出来一看,发现林南筝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回来了?林南筝扫了她一眼,我得看看你炉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老太运了半天气,哪有那么快?那不得去供销社买吗?
那让人去买了吗?林南筝毫不客气,没有就是心不诚!
哎,我说你林老太气得半死,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了?
她本来就是想拖拖,最好拖到孙家的事儿了了,也不用再买什么炉子,还能新帐旧帐一起算!
林南筝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是假意推托,冷笑一声道:两条路,要么把北屋里的搬过来,要么就给我钱我自己去买。你选吧,现在就选!
林老太张了张嘴,却像被卡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无论哪种方法她都不想选!
你她憋了半天,指着林南筝,眼前有些发花。
林南筝短促笑了一声,不选是吧?行,那孙家的事也到此为止!
你休想!林老太暴跳如雷,你管了就得管到底,别想着把你自己择出去,门儿都没有。
林南筝早就料到她和林雷打的是这个主意,轻轻笑了笑,语气轻轻却似阴冷的风,那你去问问孙家,看看他们会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