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回来又是人事不省的模样，我就断了你的矿。”

    “她对你竟如此重要，我可是庇护了你七年之久，你为了她便要不顾我们之间定下的交易？”

    “确实，不过我与她的关系你就不必多打听了，待到最后大事已成风浪平息，她也许会告诉你的。”

    卫褚将药碗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在潜星华的面前从来都是懒散又毒舌的模样。但是提到沈倾酒，他便拿得出十二分的严肃正经不苟言笑。卫褚的目光冷厉而直接，代表着他作为沈倾酒后盾的决心。

    “卫褚，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想多了，我对她只有尊敬与崇拜，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若是有早许多年便有了，何故等到现在。”

    这话并不是卫褚拿来搪塞潜星华的话。他当真对沈倾酒没有任何的旖旎心思，他和还是卫泠的沈倾酒初次见面的时候，沈倾酒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很多年前，卫褚是卫国先帝最小的儿子，因此比卫胤昀才大一岁。

    卫国先帝老来得子，对小十七卫褚宠爱的简直无法无天。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都尽可能地去满足他。导致卫褚被骄纵出了嚣张跋扈的坏脾气，遇上谁都不放在眼里。

    卫胤昀自幼就懂事守礼又聪明早慧，卫国新帝总是夸赞这个嫡长孙。卫褚因为年岁和卫胤昀相仿，经常被人拿来做比较。身为最受宠的皇子，卫褚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便一直看不惯卫胤昀。

    仗着自己的是长辈，欺负老实的卫胤昀。不是故意捉弄他，就是让他端茶倒水跑腿取物。卫胤昀是个乖巧的性子，哪怕卫褚只是个小混世魔王，他也没说过什么。因为他知道，卫褚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

    但是卫胤昀的身边已经有了沈倾酒的出现，她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小跟屁虫被别人欺负。

    当时正值沈倾酒随父母进宫参加宴会，正和卫褚打了个照面。卫褚对卫元帅家不爱说话的三小姐早有耳闻。

    便连带着对她也看不惯，想着跟对付卫胤昀一样，使唤沈倾酒。

    “你自己是缺了手还是缺了脚，胖得活像个小猪崽子，路过御膳房的时候可小心着些，别让人认错了抓进去宰了吃。”

    “你怎么敢这么对本殿下说话，你信不信本皇子让父皇诛你九族！”

    “本皇子早就听说过你，该是脑子不好使才不爱开口说话的吧。”

    沈倾酒对于这种动不动就用人命做威胁的人很厌恶，她根本不惯着卫褚，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卫褚哪里受过打，当时就愣在原地连哭都反应不过来。

    “哇——”

    “你竟然敢打我，我父皇和母妃都没打过我！”

    “你再鬼哭狼嚎，我还打你信不信，身为皇子整日就知道仗势欺人，上不尊老下不爱幼，我怎么打不得你，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踹你。”

    说罢，沈倾酒就把卫褚一脚踹进了喷泉的小水池子里。水并不深，不过刚到成年人的小腿肚罢了。但是卫褚猛地扎进水里，慌乱之下起不来身子，在水里扑腾着。

    沈倾酒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溺水，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带出了水池。守着卫褚的宫人都看傻了，没想到卫元帅家的女儿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他们平日里没少被卫褚这个小混账欺压，都不敢上前拦着沈倾酒。

    还是卫胤昀站出来当和事老，“泠儿别生气，十七叔叔平日里这般习惯了。”

    “你啊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包子脾气，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没点皇长孙的傲气，若是你再这般忍气吞声，就别再来元帅府找我了，看着恼火。”

    教训卫褚只是举手之劳，真正让她觉得不悦的是卫胤昀的态度。谦卑恭谨不是错事，但是不能任人拿捏，连本来的尊严都不顾了。

    “我记下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没管旁边坐在地上落汤鸡似的卫褚。卫褚感觉自己刚才差点就要呛死在水里，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连放声大哭都做不到，只能本能地抽噎。

    沈倾酒知道卫褚是个孩子，见他终于不跳脚了，走上前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真的太弱了，如果你不是十七皇子，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将你置于死地，你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尊贵的出身而已。”

    “你的出身你的背景，那都不是你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所以你在依仗什么横行霸道呢？”

    “人们怕你，怕的是你的父皇你的母妃，谁会怕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哭闹的小胖子。”

    “而且，你所拥有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你欺负别人的理由，卫国最尊贵的陛下微服出巡的时候，也不曾对街头的普通老百姓摆过架子。”

    “你身为皇子，代表着皇室的颜面，却不能以身作则，反而像个地痞无赖，你说我该不该教训你？”

    沈倾酒教育人的话一套接一套，听得卫褚很是羞愧。从来没吃过亏的卫褚在沈倾酒这里摔了个大跟头，从那之后他便醒悟悔改将沈倾酒的话当做圣旨听。认真地对卫胤昀道了歉，也不再作威作福。只不过，他虽然和卫胤昀和解，却开始粘着沈倾酒，和卫胤昀一样频繁出入元帅府。

    “早知道你会从混世魔王变成粘人精，我就不该管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沈倾酒还是很高兴能看到卫褚的改变，便由着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沈倾酒对卫褚来说，是改变他人生的导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他甚至觉得，沈倾酒那样的女子，若是嫁给他那就是暴殄天物。但凡有人提起，他是不是心悦沈倾酒，他都会被惊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比我亲姐姐都管用的姐姐啊，长姐如母，你和你母亲走得近了，你会产生男女之情的心思吗？”

    从他们的初见后，卫褚就以沈倾酒为目标努力上进，只想着能得到沈倾酒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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