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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妻与妾

    七月初七。

    若愚打开大门让陆青竹进去后,便几番欲言又止,使得陆青竹颇为难受。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主动开口问了,免得若愚憋着难受。

    “今日七月初七。”若愚的表情似乎在隐晦地提醒什么。

    陆青竹却很茫然,“我知道啊,乞巧节。”

    后世的七夕情人节。

    若愚不知怎么泄气了,“没什么。”

    “……哦。”这明显就是有什么的样子了,偏偏又不明着说,打哑谜她也猜不到啊。

    见到顾星沉后,陆青竹不懂便问了,“七月初七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星沉微微一顿,淡淡回道:“没什么特别,是我的生辰。”

    “……啊,生辰!”陆青竹恍然,“这个日子很吉利啊。”

    月逢七,日逢七这样的重日,被认为是天地交感,天人相通的吉庆日。

    顾星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声音轻得好似在自言自语,“她大约不这么想,祈祷姻缘的日子,撞见丈夫与真爱耳鬓厮磨,牵手同游,而她九死一生的生产,却也唤不回男人的一个回头。”

    陆青竹捂着额头,一说起顾星沉那个恋爱脑的生母,她就词穷——当然,骂人的话还是足够多的。

    “是啊,所以她为什么不和离,换个男人?”陆青竹是真疑惑,恋爱脑多可怕,命都搞没了。

    顾星沉又恢复了从容平和的模样,甚为无关痛痒地评价了一句:“不食人间疾苦吧。”

    陆青竹瞄了一眼他,想了想,还是果断转移话题了,“我给你煮碗长寿面吃吧?”

    生日蛋糕她是不会的。

    顾星沉甚至没多想便道:“多谢。”

    “……应该的。”

    *

    陆青竹是从花园过了穿堂进的膳房,掌勺的大厨是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长了一双十分有特色的死鱼眼。

    若愚带着陆青竹进去时,大厨正板着脸盯着厨娘洗菜。

    “元叔。”若愚喊人,“有鸡汤和面条吗?”

    “公子今日生辰,我亲手擀的面条,鸡汤在灶上煨着。”大厨元叔说完,继续用他的死鱼眼盯着厨娘。

    “陆姑娘给公子煮碗面。”若愚解释了句,低头问陆青竹:“要给你拿个小板凳吗?”

    “……要。”陆青竹职业假笑。

    陆青竹踩在小板凳上,手中拿着不称手的锅铲,热锅下油,煎了个形状并不怎么好看的蛋放在一边备用,撒了些葱花酱油炝锅,半焦时倒入鸡汤煮面。

    面熟后将面条捞入碗中,盖上煎蛋和烫熟的青菜,再浇两勺煮面的鸡汤,陆氏长寿面大功告成。

    膳房到书房的路不近,若愚便将面装在了提盒,同陆青竹一起回了书房。

    顾星沉阖眼假寐,听到脚步声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好似雨天的云,只一眨眼便恢复了清明。

    “星沉哥哥。”

    陆青竹表示,再腻歪的称呼,喊多了,和“狗蛋”也没什么分别。

    “面的味道淡,我看膳房有腌萝卜条,便装了一小碟。”

    若愚打开食盒盖子,将长寿面和小碟端出来,摆在顾星沉面前,递上筷子。

    “煎蛋有一点点焦,但是不会很难吃。”

    这碗面,陆青竹认为它已经是自己厨艺的巅峰水平了。

    顾星沉接过筷子,姿态优雅地夹起煎蛋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嚼碎咽下后才给出评价:“还行。”

    陆青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那你吃,我先去默写。”

    “去吧。”难得温柔的语气。

    陆青竹颇为不适应,抖了抖肩膀,坐到长几前开始认真默写。

    顾星沉吃饭几乎没有太大的动静,等陆青竹再看时,发现他竟是连汤都喝没了,只剩空空的碗底。

    就,太捧场了。

    等结束今日的课业,顾星沉送陆青竹出门。

    “青山镇今日有灯会。”

    “我奶奶说了,我爹和我三叔下午还去灯会卖煮玉米。”

    “想去?”顾星沉侧头看她。

    陆青竹叹气,“有拍花子呢,等我大了再去也一样。”

    其实不一样,但人生总是在舍和得之间徘徊的,她总不能因为任性,让家人担心受怕。

    君子不立于危墙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在飘香楼定了雅间。”

    飘香楼是青山镇最大的酒楼。

    阳光落在顾星沉的脸上,让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温柔,声音也好似带上了阳光的温度:“我带你去。”

    陆青竹有一瞬间头脑发热是想要张口应下的,好在努力忍住了,“我回去问问我奶奶。”

    她如今还是个小孩子,要顾及长辈们的感受。

    “好。”顾星沉并不担心,“回去吧。”

    “星沉哥哥,下午见。”

    陆青竹挥挥手,慢吞吞往村子里走去。

    却很晦气的在河边遇到了陆学棋,至于是不是在蹲守她,那不重要,打趴下就没事了。

    但陆学棋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她并不靠近,手中还握着一根棍子,看着陆青竹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那恶意好似化为实质,像一条又腥又臭的毒蛇一般,牢牢黏在陆青竹身上。

    “陆青竹,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有心计,是我小瞧你了!”陆学棋虽拿着棍子,却并不靠近陆青竹。

    陆青竹:“?”

    确定没有揍过陆学棋的脑袋,怎么几天的功夫,人话都讲不明白了?

    “你别装了!”陆学棋冷笑,又不屑地说道:“不过也是,那位小公子怎么也是权贵公子哥,你若是攀上了他,日后衣食无忧,不用风吹日晒地里刨食……”

    “你是眼睛被屎糊了,还是脑子里都是糨糊?”陆青竹不得不打断陆学棋长篇大论的鄙夷,明明就是胡言乱语,偏偏说出了真知灼见的感觉。

    “你再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信不信我打得你大小便失禁!”陆青竹冲着陆学棋挥了挥拳头,板着小脸很是生气地模样。

    陆学棋被吓得差点后退,好在握紧的手中感知到棍子,这才有底气站在原地,“你对我凶有什么用?那位公子即便不良于行了,也还是权贵公子哥,正妻的位子怎么都轮不到你!”

    “你当了小妾,那可跟卖身为奴没什么区别了!你若真想当官夫人,还不如去求大堂哥呢,好歹也是自家兄长,还能骗你不成?”

    。